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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天胡帝了半天，二人躺在溫泉里，余瑤懶洋洋伏在他前，臉上紅暈未退。

  「我們這樣……會不會生小孩？」問。

  「不會。」魏十七記起岳朔在《臨川雜記》中「或稱為騾」的說法，心中早有預。種間雜種是沒有生育能力的，他冷冷地想，就像騾子一樣。

  過了片刻，余瑤又問：「……你喜歡小孩子嗎？」

  「不怎麼喜歡。」

  不怎麼喜歡，他說得委婉，他的本意或許就是「不喜歡」，這樣的答覆讓錯愕，也打破了溫馨旖旎的氣氛，余瑤以為自己沒說清楚，怔怔問道：「自己的小孩也是這樣嗎？」  第一時間獲取最新章節，請訪問₴₮Ø.₵Ø₥

  魏十七眼神變得悠遠，仿佛看到了許久以前的往事，他摟著余瑤青春的，第一次吐自己的想法，那些離經叛道，不近人的想法。「他們說，第一眼看到自己的小孩，脆弱的小嬰兒，有一種脈相連的欣喜，看著他們一點點長大，在地上爬，搖搖晃晃走路，撲在你懷裡，大聲笑著，鬧著，所有的辛苦和煩惱都會煙消雲散，為了他們，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都心甘願，可是，我只是覺得吵。」(5,0);

  「小孩子，哪怕是自己親生的，聰明漂亮乖巧可也就罷了，若是頑劣任的熊孩子事實上，大多數況都是這樣的養他們是一種折磨。這世上有母，但沒有父。」

  余瑤沉默下來，試著聽懂他的話，理解他的想法，但每一個字都像針，扎在的心中。

  「我說過，你不負我，我不負你，還說過，公平易，願賭服輸，但是如果對象是自己的小孩，這些就變得沒有意義。不能不付出，付出又沒有回報，這就是我不喜歡小孩的原因。」

  余瑤小心翼翼問道：「你想要什麼回報？」

  魏十七笑了起來，「這就是問題所在，對父母來說，他們本就是回報，但對我來說，我想要的東西，小孩子是不能給我的。」

  「你想要什麼？」

  這一句話直指本心，魏十七頓了頓，有一剎那到茫然。

  在另一個世界，他在不之年，拋棄所有的過去，斬斷一切因緣，背起行囊，登上南下的高鐵，來到溫暖而陌生的城市，一個人生活，一個人慢慢老去，他想要什麼？(5,0);

  在這個世界，他躋金字塔最頂尖的一小撮修士之列，飛天遁地，倒海翻江，殺人如割，金錢只在翻掌間，前途雖然叵測，卻也足以快意，他想要什麼？

  余瑤下頜磕在他膛上，目不轉睛注視著他，湊得極近，近到能看清他睫的，他神最細微的變化，他的心……

  魏十七平靜地告訴，「片塵不染，心無掛礙，是為自在。」

  片塵不染，心無掛礙，父母，子，人，親友，師長，弟子，認識的或不認識的，悉的或陌生的，在意的或不在意的，誰都不能為他的掛礙，人與事，就像清風拂過平野，飛鳥掠過長空，流水漫過白石，不留痕跡。

  「太殘酷了……」

  「你看天上的那個大火球，發發熱，照著山林平野，河流湖泊，萬承其惠，可有一一毫的回報？萬因其滅，可有一一毫的怨尤？天地不仁，以萬為芻狗，我們其間，細若微塵，人心各異，我就是其中『不仁』的那個。」

  余瑤眨眨眼，想了又想，搖搖頭道：「我……聽不大懂。」(5,0);

  「沒關係，你若想聽，以後慢慢說給你聽。」

  余瑤愣了一下，角出一笑意，始終覺得，他們的親無間，心卻依然疏遠，每當試圖走進他的世界，總被有意無意地推開，但是這一次，他似乎接納了，說了一些不那麼中聽的心裡話。

  是心裡話，就好，至於中聽不中聽，又有什麼關係？喜歡這個男人，願意陪在他邊，為他傾儘自己所有，無論好的壞的，無論他是否同樣喜歡自己，這些都沒有關係。

  覺得他變得陌生了，沒關係，那就近一些，再悉起來。

  他經常離開自己，讓獨守空房，沒關係，那就耐心等待。

  他是特別的，與眾不同的，獨一無二的。只要不負他，那麼他也不會相負，給予的越多，羈絆也越多，直到把他們纏繞在一起，再也不能分開。也許永遠都無法為他的「掛礙」，但是能在他心中占據一個位置，那也很好。只要足夠強大，強大到足以並肩走在他的旁，那麼，就沒有人能把他們分開了。

  命運把握在自己手裡，一切只在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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