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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瑤走到他旁，半個子探出欄桿，長了手去接雪花，的掌心白膩如玉，讓人分不清是還是雪，的角帶著些許輕鬆的笑意，仿佛在這一刻，忘記一切俗念，什麼都不想，靜靜地著手掌一點點變涼。

  雪花奔涌而至，在掌心飛旋，速度越來越快，化作氤氳蒸汽，散蒼茫的暮中。

  魏十七攬住的腰，與並肩看雪。

  余瑤拍去手上的雪珠，凝視著漫天飛雪，瓊碎玉隨風席捲，一時間不由癡了。過了良久，夢魘般自語：「到明天，或者後天，等雪積起來，漫山遍野，到都是一片白晃晃，連晚上也如同黃昏。一年四季，我最喜歡冬天，冷些也不打，最好是下雪天，躲在屋裡聽雪片落地的聲音，喝茶，讀詩……呵，以前的事，現在想起來，像做夢一樣……」

  平平淡淡的幾句話，落在魏十七耳中，卻有別樣的滋味。(5,0);

  「寒夜客來，竹爐湯沸，你的詩很好，我很喜歡，再念一首吧！」

  魏十七笑笑道：「沒有了，只會那一首。」

  余瑤抱住他的胳膊，語央求道：「不要藏私，我難得求你的！」

  「那個……作詩就像婦人生小孩，要肚子裡有，才生得下來，現在實在是沒有。」

  「那麼之前那首呢？」

  「實話對你說吧，那首詩委實不是我作的，小時候到集市去賣皮骨，到一個落魄的書生，行李被了，老爹可憐他，讓我給他兩個饅頭，他就寫了這首詩送我。那是用兩個饅頭換的，做不得數……」

  「這些話怎麼聽著有些耳？」余瑤聽他滿口胡言，也不生氣，笑盈盈著他，目中儘是。

  魏十七想了想，意識到自己好像經常拿落魄的書生當藉口，他著余瑤期盼的眼神，有些心，心道，抄就抄吧，喜歡就好。當下搜腸刮肚尋思了一陣，念了八句給聽：「殘西崦，茅屋訪孤僧。落葉人何在，寒雲路幾層。獨敲初夜磬，閒倚一枝藤。世界微塵里，吾寧與憎。」(5,0);

  余瑤沉默了良久，低聲道：「你是勸我忘記憎，平平安安度過餘生嗎？」

  魏十七將擁懷中，「一首詩，聽聽而已，別想那麼多。」

  「這個……也是拿饅頭換的嗎？」

  「這回字多，兩個饅頭不夠，花了四個燒餅。」

  余瑤微笑著，心道：「我只要倚在你邊就可以了，這個世界會變怎樣，與我毫不相干……」

  大雪下了一夜，流石峰為積雪覆蓋，人跡全無。

  第二日一早，魏十七安了余瑤，獨自走下棧道，會同老馮、清明二人登上觀日崖，踩著叮噹作響的鐵索橋來到熊羆崖上。

  劍宗的弟子利用制練劍，魏十七早有耳聞，熊羆崖和鹿鳴崖兩的制布置別匠心，由簡到繁，由淺深，供門下弟子磨鍊心，演習飛劍，得益於此，劍宗驅劍的速度和變化都要略勝其他宗門一籌。

  清明門路，當先引著二人來到一山坳中，道：「制變化無窮，練劍各取所需，這一制稱為『重水』，沒什麼危險，你先試試看。」(5,0);

  魏十七記起當日鉤鐮宗的苦道人持月草刈鐮闖鎮妖塔，為水雲法陣所困的形，心中有所警惕，側過去細細查看，眼前只是一片白皚皚的雪地，幾株黑松，三五塊青石，完全看不出制的分布。

  清明催促道：「看是看不出名堂的，你見過呆在岸上學會游泳的嗎？」

  魏十七試探著踏上半步，眼前忽然一花，景盪扭曲，猶如石塊投水中，倒影被漣漪衝散，還來不及分辨，天地元氣便層層推進，從四面八方湧來，黏稠如水，他覺得周一沉，渾骨節噼啪作響，呼吸都有些艱難。

  「試試，我們看著！」清明的聲音忽遠忽近，忽高忽低，聽上去十分古怪。

  魏十七出鐵棒，舉到齊眉高，一鬆手，鐵棒如同被磁鐵吸引，急速墜落在地。他估計落地的距離和時間，稍加計算，推測在「重水」制下，大約是三倍重力。

  他拾起鐵棒，艮土真元源源不斷湧出，先隨意揮，活絡筋骨，接著中規中矩演練「瘋魔法」，制影響，一開始有些不習慣，使到第三遍時，法連綿不絕，晦盡去。(5,0);

  清明雙手抱肘，嘀咕道：「適應得還快的……」

  話音未落，魏十七陡然間悶哼一聲，膝蓋微屈，振臂將鐵棒高高擲起，化作一點黑影，直雲霄，片刻後，待其急速墜落，再穩穩接住，如是再三，越擲越高，視「重水」制如無。

  耍了一陣，魏十七悉了棒，開始嘗試著催鐵棒本的神通。三「虛位」中的魂在艮土真元滋補下凝聚形，一條六翅重瞳怪蛇的虛影應手而出，他掄起鐵棒砸在一塊大青石上，「砰」一聲響，青石迸為末，隨風飛揚。

  魏十七心中有數，擊中青石的瞬間，他並未吐出艮土真元，憑鐵棒自的威力，大致與疊加了七八重艮土真元相仿，單這一樁好，就讓他相當滿意。

  他低頭沉思片刻，揮鐵棒，待怪蛇再一次現形，全力以赴灌注真元，虛影周泛起耀眼的黃芒，怪蛇驀地消失，下一刻出現在丈許開外，鑽一株合抱的黑松，消失無蹤。

  一聲巨響，黑松攔腰炸開，木屑飛揚，上半截轟然倒地，激起漫天飛雪。(5,0);

  清明上前查看斷裂，只見樹幹扭曲變形，生機盡數被真元摧毀，無藥可救。

  魏十七收起鐵棒，走出「重水」制，周為之一輕。

  「怎麼樣？」

  老馮看了清明一眼，皺眉道：「還過得去，不算功，抵不上法寶，最多與上品法相仿。」他於制，言之鑿鑿，法之上是法寶，法寶之上是靈寶，法與法寶只差一個字，卻無異於天人之隔。

  「適用就好，這鐵棒足夠堅，能吐出真元，類似於劍氣，對近搏的修來說，多了一種出其不意的手段……別忘了，他可是在『重水』制下試練！」

  老馮心中一凜，明白了清明的意思，「重水」制能大幅削弱飛劍法法寶的威力，在制之外，鐵棒的破壞力恐怕要再強上倍許，想到這裡，他看魏十七的眼有些異樣。

  這傢伙，還算是劍修嗎？

  老馮猶豫片刻，覺得魂關係重大，必須及早告知掌門，他定了定神，問清明：「不知掌門是否有空，弟子有要事通稟。」

  清明漫不經心道：「掌門還在閉關，到歲末賭局時才會現，有什麼事先跟我說，如有必要，我會想辦法轉告掌門。」

  老馮在流石峰多年，深知清明份特殊，常常代替掌門發號施令，當下他將冶煉魂的首尾原原本本說了一遍，請清明轉告掌門定奪。清明聽了不置可否，只是命他守口如瓶，切莫傳外人之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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