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揚的古琴曲兒如同流水瞬時傾瀉,一排婀娜人裊裊仙仙,水袖長舞蓮步輕移,緩緩從一扇巨大的屏風後面走來。
一張唯畫卷徐徐展開,人兒舞姿妙曼,賓客笑靨如花,幾名小宮流連於大殿四,為諸位送上酒佳肴。
不知不覺天逐漸昏暗下來,和宮燈火輝煌歌舞昇平,觥籌錯把酒言歡,一派歡愉之象。
朱璟從午睡過後便在書房批閱奏摺,批完一本,魯公公就小心翼翼攤開放一旁等晾乾,然後把另一本遞上去。
如此循環,從天亮到天黑,直到朱璟手臂酸麻腫脹,這才停了手。
抬眸遠,室早就點了燈,窗外漆黑一片靜謐安詳。
「小魯子,現在什麼時辰?」
「回皇上,現在已到戌時。」
朱璟自己的肚子,「難怪,朕忽然覺了。」
魯公公忙道:「皇上,皇後娘娘還在和宮等您呢,不然現在過去?」
「去!」
的人不朱璟一個,魯公公也了。放在平時,這個時辰早已用完晚膳。
出了書房魯公公在前提著燈籠引路,朱璟大步往和宮而去。
和宮於後宮中央地帶,從書房前往和宮只有兩條甬道的距離。
朱璟踏上后一條甬道,習慣用手一模腰間,忽然停下步伐。
「怎麼了皇上?」魯公公趕忙走近,見皇上板著臉嚇了一跳。
「朕的荷包忘了拿。」
自打白思宸把荷包送出去后,就被朱璟帶著。
下午批閱奏摺,荷包的流蘇總在腰間蹭來蹭去,於是他就把荷包暫時取下放到一旁桌上。
剛才離開書房走得急,荷包忘了收,朱璟懊惱自己大意了。
「不怕,奴才這就倒回去取。不過這道上黑燈瞎火,不然奴才先送皇上去到和宮再去取。」
皇上的荷包忘了帶,魯公公比皇上還急。
「不用!朕等著。」拿不到荷包,他不放心。
魯公公猶豫了,「那燈籠給您留下?」
「朕不怕黑,你快去快回。」
「是,請皇上稍等。」
魯公公轉急忙提著燈籠往回走,朱璟站在一顆桂花樹下等。
暮中甬道青石變了黑,桂花樹也變黑,唯有懸掛半空的一皎月明亮如初。
不遠傳來清揚的旋律,妙的曲調在夜中更加悠揚婉轉,清脆聽。
朱璟無需親眼所見,腦海中已經幻想出此時白思宸淺醉微醺的場景。微紅的小臉明艷人,瑩瑩的小變了嫣紅,眼波如泉,。
酒力不差,不過稍稍放縱一貪杯,也會變醉酒的貓兒。
朱璟想著新婚夜時的像一隻八爪魚一樣粘著自己,不由低笑出了聲。
然而就在這時,忽然從甬道盡頭傳來「哎呀」一聲,接著一個張而清脆的聲音響起。
「瑞雲見過皇上!」
人還未到聲音先到,朱璟側回頭,立刻看到距離幾步之遙的人。
司空瑞雲跪在地上低垂著頭,一手抓著帕子,另一隻手張地揪著自己華麗的擺。
習武之人在黑夜中的視線比常人強得多,朱璟自然是看清了,看了一眼轉過繼續看桂花樹。
「平!」
「謝皇上。」
司空瑞雲從地上爬起來,垂著頭不敢直視。
等了一會兒沒聽見靜,一抬頭髮現皇上沒看,一咬牙徑自上前。
「皇上,前面就是和宮,您怎麼不過去呀?」
朱璟對司空瑞雲有點兒印象,除了的父親司空大學士外,還因為是白思宸的好閨。
「等人!」
朱璟薄微啟,淡淡吐了兩個字,惜字如金。
他本高高在上不喜多言,平素更不會和無關之人多說半句,能夠回答已經是給足了面子。
「原來如此。」司空瑞雲笑著道:「思思已經等了皇上很久,一定想不到皇上就站在殿外。」
這裡距離和宮大殿門口有上百步的距離,不過因為甬道上沒有燈,黑燈瞎火的,所以沒有引人注意。
朱璟聽見「思思」兩個字,臉稍稍緩和了一些。
「送給朕的荷包忘了拿,所以小魯子倒回書房取去了。」
他擔心引起司空瑞雲誤會,再不小心傳到白思宸耳中,破天荒多解釋一句。
司空瑞雲眼中異一閃,驚訝道:「思思居然會綉荷包?我還從來沒聽過,哈哈,不會是假以他人之手吧?」
朱璟剛緩和的臉立刻僵住,「不是!」
銀月當空,他的側白玉無瑕,立的五,繃的下頜,薄涼的都似度了一層冷意。
司空瑞雲心裡一激靈,立刻改口:「也對!思思從小聰明。只要想學,一定可以學會的。」
朱璟涼涼瞄了一眼,抿了抿,沒再吱聲。
和皇上聊天,幾句話就不搭理了,司空瑞雲有些著急。
「其實瑞雲早該向皇上道謝,若不是因為皇上,最後選秀那日我也不會站在太后和皇上面前。」
「雖然我不如思思幸運,最後只拿到一個『等』字,可是已經心滿意足。起碼這是皇上親筆書寫,很有紀念意義的一句承諾,瑞雲願意等皇上,等多久都行。」
朱璟的臉變得古怪起來,「承諾?一張紙條上胡寫了一個字,你管它承諾?」
「對啊,就是承諾,皇上乃一國之君,君無戲言。」
司空瑞雲激地往前走了兩步,距離朱璟三步之遙的地方停下。
其實還想鼓足勇氣走得再近些,可是皇上氣場太大,的小發,邁不開步子。
「我把皇上寫的字條好好收藏起來了,就盼著這一日早些到來。」
好容易能夠和皇上近距離獨,司空瑞雲著頭皮把心裡的想法全部說出來了。
今天這個機會,已經等了太久太久。
朱璟「呵呵」一笑,漫不經心道:「朕並不知你在說什麼。」
這個司空瑞雲說的謝話讓人莫名其妙。
司空瑞雲急了,「就是皇上親自抄閱的那本書《山海經錄》,現在就在我手上。」
朱璟眼神倏地一,「你怎麼知道書是朕抄閱的?」
這件事,就連白思宸本人都不知道。
「皇上寫的字我能認出來,作者號『田心』,一個田加一個心,不就是『思』字嗎?所以這本書是皇上特意寫給思思的。」司空瑞雲平時沒做功課。
朱璟面無表,「為何在你手上?」
司空瑞雲笑著道:「是思思送給我的啊,這事說來話長,說到底還是因為思思和霓先生……」
話只說了一半忽然臉大變:「哎呀,我說錯了話,不是霓先生!」
朱璟的臉瞬間黑了木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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