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奴肯定不行，會被認出來。」司空瑞雲道：「不如我替你找個。」

「瑞雲，我知道你是好心，可從我家府上找家奴不行，從你家府上找一樣不行。」

白思宸有了心事，秀氣的眉揪著，看了讓人憐惜。

「這樣會連累到你的，也不妥。」

自己不想惹事兒，也不想讓閨替自己背鍋。

司空瑞雲笑道：「不會。也是巧了，我邊有個奴婢正好要生孩子，男人來接回鄉下，想孩子生下來等滿月了，再回來上工。這男人以前做過小買賣，來城裡接媳婦時順道把自己打扮了一下，看著有些排場。你要是覺得行，我就留他們住兩天，等事辦妥再讓他們回去。」

原來是這樣。

白思宸細細一想，既不是攝政王府的下人，也不是學士府的下人，等男人辦完事就回鄉下，不留證據，乾乾淨淨。

這就是老天爺故意給指一條明路嘛。

「我覺得行！太謝謝你了，瑞雲。」

白思宸高興極了，小臉上的氤氳慘淡消失殆盡，拉著司空瑞雲的手立刻道謝。

「不用謝我，你以前又不是沒幫過我。等回府我立刻張羅這件事，明天上午就讓人去辦。」

「好嘞，事辦妥我雙倍還你銀子。」

「哈哈不用，大家都是好姐妹嘛。」

秦寶如和連沁藍有點兒不贊白思宸鋌而走險，但知道白思宸真心牽掛霓宴，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霓宴于思思有恩，思思不會坐視不管。

就是這樣一個有有義的人，二人也就不再勸阻。

幾人連吃帶喝又一通玩樂，這時小二過來敲門，「稟郡主和各位小姐，霓先生馬上要登臺了。」

白思宸興一揮手：「走，我們去看阿宴。」

這間屋子正沖舞臺，大家紛紛走到窗邊往下瞧。

舞臺一側喧鬧不止，人聲沸沸揚揚，檯子附近被圍得水泄不通。

「快看！那幕布後面真是霓宴哎！」

「大家稍微一等，都別，往邊兒靠靠騰個過道出來！多謝諸位！」

「來了來了……」

過不久很快有一人款款從幕布後方走出來，一直走到大紅舞臺中央站定。

墨青婀娜，遠看那眉眼如遠山含霧，小蠻腰盈盈一握，凝眸淺笑語還休，畫中的崔鶯鶯立刻活了。

在霓宴站定的瞬間，白思宸笑著沖他招招手。

霓宴也看到了，眼中閃過片刻驚愕，很快恢復鎮定。他角帶笑，微微彎腰行了個側福禮，那方向正正面對白思宸。

「多謝各位捧場，話不多說，霓宴這就和師門兄弟姐妹開場謝恩。」

霓宴不模樣俊，聲音也俏，若無骨。

人群嘩然。

「好俊的小妞兒！夠勁兒。」

「哈哈，鶯鶯自然是極的。」

「這小兒一張，直聽得我心……」

「可不是！銷魂纏綿不絕於耳，要能金屋藏夜夜笙歌，我也算不枉此生吶，哈哈哈……」

舞臺下方有幾個人喝了花酒醉醺醺的，說話骨肆無忌憚，聲音豪放，引得一陣和鬨笑。

白思宸在樓上聽得清楚，「呸」了一聲，罵道：「就憑你們？也配？」

「這掌柜的，怎麼什麼樣的人都能放進來？我得去問問他，有這麼賺銀子的麼？」

秦寶如：「思思，冷靜！」

連沁藍：「天底下哪個男人不貪？你管了一時，能管一世？」

司空瑞云：「是霓宴長得太，扮起裝比我們這些真人都，也難怪男人們見到他，走不路。」

秦寶如：「你現在去鬧，讓霓宴怎麼辦？他還唱不唱了？」

「……」

姐妹們說的都是實，白思宸自己也知道。

若說全京城最的人，非霓宴莫屬。

他的貌男通吃，加上談吐不凡氣質高雅，評個「京城第一人」並不為過。

別說男人，就連們這幾個剛年也時常沉浸在溫鄉無法自拔。但，欣賞歸欣賞，不該！

阿宴，你等著，我一定會幫你離苦海。

白思宸強行住心頭的怒氣，從懷裡出一隻荷包，開系帶，裡面倒出來很多銀元寶和散碎銀。

沒理繼續往外倒，直到有兩個金閃閃的小金元寶蹦出來，這才被撿到手中。

「薰兒？」

被攆出外面等著的薰兒聽見主子呼喚，忙不迭地推開門打了簾子走進來。

「郡主，什麼事？」

「這個幫我拿去打賞阿宴。」

薰兒上前接了，小心收在手中：「是。」

白思宸擺擺手，「去吧，再小二來一壺兒紅，幾盤下酒菜。」

「好的，郡主！」

屋四人坐在靠邊的榻，居高臨下著舞臺。

此時舞臺中央站了三個人：墨蝶的崔鶯鶯、意氣風發的張生還有機靈聰慧的紅娘。

「咿……呀……」

「曉來誰染霜林醉？總是離人淚。遍人間煩惱填臆，量這些大小車兒如何載得起。」

「系春心短柳長，隔花人遠天涯近。待月西廂下，迎風戶半開；拂牆花影，疑是玉人來。」

（唱詞選摘《西廂記》）

……

聽曲小酌，人生快哉。

快樂的時轉瞬即逝，微醺的白思宸臉頰泛著淺，雙眸似兩彎清泉，小紅嫣嫣的，被熏兒扶著出了清風醉。

一路引無數目，不過白思宸並不在意，一直策馬回到王府。

遠遠的被看門人瞧見，顛顛上前跑來牽馬。

「郡主，您回來了。」

白思宸點點頭，放飛的心緒還沒回歸。

看門人道：「啟稟郡主，王爺和王妃已經回府了。」

白思宸「啊」了聲酒醒大半，瞪大眼睛抬頭天。此時日頭已經偏西，快要墜落到樹梢上。

「熏兒，我們是不是回來晚了？」

「奴婢提醒了您三次，您都沒理。現在已經申時，離王妃給您定下的未時，超了大半個時辰。」

白思宸重重一拍額頭，「糟了！都說酒誤事，果然是真的。」

本來沒想玩太久，只是後來霓宴唱完曲，非跑來向道謝。

屋裡坐半天，又多喝了兩壺，這才耽擱了時辰。

熏兒心疼主子，提醒道：「郡主，別發獃了，您還是趕的吧。」

「對，」白思宸迅速反應過來，「咱們走側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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