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金穗還沒有出門的時候，有個十七八歲模樣的孩子過來敲門。

顧璇過去開門，問：“你是誰？”

孩子怯生生地說：“請問是金穗金姐家嗎？我姚慧，是我表哥厲程讓我來的。”

昨天晚上吃飯，厲程就說讓表妹過來當學徒，沒料到這麼快就來了。

讓開子，對姚慧說：“你先進來吧。”

關上門，把姚慧領到金穗跟前，說：“這姑娘姚慧，是厲程的表妹。”

金穗把打量了一番，隨后說：“這來得真快，是真心想跟我們學裁？”

姚慧點頭，眼睛里帶著興說：“是真的，我就對做服這些事特別興趣。”

金穗說：“有心就行。不過你要跟的不是我，是我妹妹金秀。”

說罷朝東廂房喊：“秀兒，過來看看你未來的徒弟。”

金秀從房間里出來，看到站在姐姐邊的孩子，面上沒什麼特別的表，只跟說：“一會兒你跟我走。”

姚慧看這有些冷淡的表，小聲問金穗道：“這個師傅是不是不喜歡我？”

金穗搖頭：“不是，子向來有點冷，接人待不夠大方，不過人心是好的。你別怕。”

金秀看這樣的小作，說道：“以后你跟著我學習，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遇到困難先找我，不要去找我姐，我姐很忙的。”

姚慧連連點頭：“嗯，嗯，我知道了。”

金穗問：“你吃過早飯了嗎？要沒吃的話跟我們一起吃，吃完了我們就出去工作。”

姚慧說：“我吃過了，你們吃吧。”

劉喜一點也不見外地說：“那你幫我們看看孩子吧。”

吃完早飯，大家各自出門。金穗和顧璇先去工地，金秀便帶著姚慧去梅村市場。

金穗待妹妹：“你帶學徒用點心思，早點讓上手。”

金秀笑：“不都說教會徒弟，死師傅嗎？”

金穗也笑：“會待弟，師傅要去做更大的事業。”

四人分兩路進行。

金穗帶顧璇去工地，先解決一些著急而又棘手的問題，不曾想一待就是一上午。到午飯時間，兩人打算去醬菜坊吃，剛走到門口，便看見卡爾騎著一輛自行車等在那兒。

金穗看向顧璇：“他怎麼到這兒來？”

顧璇有些怯地說：“我怎麼知道？”

卡爾迎上來，大方地說：“就知道你們在這兒，中午吃什麼呢？”

金穗說：“不知道呢，還沒有想好。”

卡爾拍拍車頭前的一個布袋子，里面發出清脆的金屬聲：“我給你們送飯來了。”

金穗眼睛先看那個布袋子，再看卡爾：“你怎麼會想到給我們送飯？”

卡爾先朝顧璇笑，然后用得意的口吻說：“我今天親自下廚，你們猜猜做了什麼？”

顧璇抿，朝金穗樂著說：“難道是面包和沙拉？”

金穗說：“我猜還有一個烤牛排或者是土豆泥。”

卡爾抗議：“喂，你們怎麼這樣小看我？我做的可不是西餐。”

金穗說：“哦？那你做的是什麼？”

卡爾朝辦公室方向努：“去了辦公室，我打開給你們看。”

兩人跟在他后，重新回到辦公室。卡爾解開布袋子，里頭是一個多層的金屬飯盒，掀開蓋子，香氣撲鼻而來。

卡爾說：“這是紅燒，下面還有一個酸辣土豆，我還燉了一個湯。”

金穗意外，對顧璇說：“這老外還真有心的。”

卡爾看著顧璇，眼里滿是期待：“你們嘗一嘗味道怎麼樣？這是我第一次做。”

顧璇用一種復雜的眼神看他：“你做好了，自己沒吃？大老遠跑過來送給我們？”

卡爾點頭：“是的，我想讓你們嘗一嘗。”

金穗羨慕地說：“這個老外真是用心了。為了一個異國孩子，又是學本地話，又是學本地菜。唉，孟思昭待我都沒有這麼用心過。”

顧璇把飯盒打開，拿來碗筷，夾起菜默默地吃起來。

卡爾看吃了兩口，忐忑地問：“味道怎麼樣？好吃嗎？”

顧璇把里的食咽下，鄭重地點點頭：“好吃，很好吃，比我們很多人做的都好吃。”

得到肯定的答復，卡爾高興：“以后我再多學幾樣菜，你喜歡吃什麼可以告訴我，我去跟別人學。”

金穗在一旁說風涼話：“你學會了又有什麼用？顧士將來又不會留在京城。”

卡爾沒被的話打擊到，依舊高興地說：“沒關系的，只要我會做，什麼時候來，都能吃到我做的菜。”

金穗問他們二人：“顧士現在證件辦到哪個程序了？多久可以去國外考察？”

卡爾說：“大使館那邊的資料已經審完了，再等個面試，面試過了差不多就可以訂機票。”

金穗說：“那還要多久？”

卡爾說：“大概還要半個月吧。”

金穗突然覺得吃不下去。顧璇在一旁話比較，看得出來對卡爾已經不排斥了，大約礙于在現場，有些緒不那麼好表。

站起來說：“我先回醬廠坊，那邊有點急事。你們倆在這兒吃吧，吃完想回去就回去，我這邊沒有其他工作安排。”

卡爾挽留：“吃完再走嘛，我做得有點多。”

金穗擺擺手：“不吃了，事有些著急。”

走之后，辦公室里只剩下他們兩人。顧璇認真地吃午飯，卡爾也不吃，一只手托著腦袋看吃。

顧璇抬頭問他：“你自己怎麼不吃？”

卡爾笑笑：“我不。”

顧璇說：“你自己做的，真不想嘗嘗是什麼味道嗎？”

卡爾說：“看你吃得這麼認真，我想味道應該是不錯的。”

顧璇用筷子剔出一塊魚，遞到他面前：“你嘗嘗吧。”

卡爾瞪大眼睛，有些難以置信地說：“讓我嘗嘗？”

顧璇點頭：“嗯，你嘗嘗。”

卡爾就著的手，把那塊魚吃到里。他慢慢地嚼，然后眼角泛出一點淚：“好像，不是太好吃。”

顧璇把筷子收回去，漫不經心地在飯盒里挑魚。說：“我們吃飯講究相味俱全，但夸別人做飯好吃，并不一定都用這個標準。只要用了真心做出來的飯菜，味道一定不會差。”

說完，目灼灼地看著卡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