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穗笑著說：“大過年的，我帶著兩個兒子過來領紅包，怎麼能空手來呢？”

葛夢倒不是很在意：“有來有往嘛，一會兒我們也有東西讓他們拿回去，誰也不占誰便宜。”

孟思昭說：“我在軍事學院學習快兩年了，多虧有賈主任的照顧。再過一陣子就要離開了，明年都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再到家里來拜年。”

這句話說得有些傷。賈主任擺擺手：“唉呀，大過年的，不說這些，不說這些。”

葛夢把老大遞給賈主任：“你抱抱，我去給他們倒水。”

倒好水，葛夢坐下，把老二抱過去，不停地夸贊：“哎這倆小子長得太好看了。將來啊，不知道吸引多姑娘呢。”

金穗笑了笑道：“可別惹太多的姑娘哭。”

葛夢說：“看這模樣，是繼承他爹的正直，不至于的。”

孟思昭接話：“得把他們教好，不能讓他們有一的臭病。”

說完這些客套話，葛夢進正題：“年前的時候想買些‘京穗’醬菜，發現市場上都一貨難求。你們又趕不出來貨了？”

一提到這個，金穗覺得雙手又發酸了。搖搖頭道：“唉，別提了，我把梅莊的鋪子讓我妹妹打理，我去醬菜坊干活呢。過年嘛，大家都想囤一點，有些人還想送親戚朋友，所以需求量突然大了起來。”

葛夢有些發愁：“照目前的行看，你好像還得要擴大生產規模。”

金穗點頭：“我想過了，現在很多工序都是人工生產，效率很低。如果要擴大生產，我是想引一些機，機哭替代手工。”

孟思昭和賈主任紛紛看過來。賈主任問：“你如果要用設備，那得花多錢？”

金穗回他：“切片機，拌料機，還有傳機送和包裝線，我估計得要五位數。”

賈主任咋舌，再回頭看孟思昭去淡風輕的樣子，說道：“你真沉得住氣啊。”

孟思昭笑著說：“有大投必定要有大回報。”

葛夢想起平田的事，問道：“上次平田的事怎麼樣了？”

金穗回答道：“上次境的問題解決了。他后來又過來想再拿一批貨，但因為結算問題談不攏，只好作罷。”

葛夢說：“他怎麼回事？”

“第一批貨是抱著試探的心態賣出去，所以合同對于貨款放得比較松，是境后三個月結算。但這一批貨，他要的量比上一批多，還想先付一半貨款，另一半境后三個月付，被我拒絕了。”金穗如是說。

賈主任說：“那你是擔心他沒有錢付嗎？”

金穗點頭：“他本并沒有雄厚的資金，他的主業是做機械設備的。不過是順便做點投機倒把的生意。”

葛夢說：“這樣是對的。做生意要學會把控風險，賺錢倒是次要的。要是你過完年后換設備，資金上有問題嗎？我知道你剛付了半車皮的布錢。”

金穗看一眼孟思昭，咬著想了想道：“湊一湊應該還可以吧。但是如果把錢都拿去買設備，自己手里沒一點錢的話，萬一中途出點什麼問題，那就沒有余地了。”

“那要考慮貸款嗎？”葛夢問。

孟思昭打了個激靈：“貸款？”在南濱的時候，他們曾經因為貸款有過很深的矛盾，現在一聽到這個詞，他就有點應激反應。

金穗笑道：“如果有低息貸款，倒是可以考慮的。”

葛夢說：“你鉚足勁去做，有問題過來找我。不論大問題還是小問題，我都想辦法替你解決。”

賈主任不屑地“哼”了一聲：“瞧把你能耐的，你別再幫倒忙就好。”

這話金穗聽得奇怪：“葛嫂子可從來沒給我幫倒忙。”

葛夢聽著也不服氣：“我什麼時候幫倒忙，你說來聽聽？”

孟思昭出來打圓場：“沒有這種事，賈主任說的。”

賈主任知道有些話不能上趕著說，便道：“金穗現在有兩個孩子呢，帶孩子都累得夠嗆，你還讓鉚足勁去干？”

孟思昭說：“沒事，家里有保姆和我爸照應，忙得過來的。”

葛夢瞪一眼丈夫：“咱們老娘們兒說話，你們男人。”

金穗被這句話逗笑了。

坐了半個多小時，孩子尿了，金穗到房間里去換尿布，又拿來熱水給他們沖。如此忙完再出來，葛夢倆口子進廚房去弄午飯了。

吃完午飯，又坐了半小時，金穗說要帶孩子回家睡午覺，便要離開。葛夢給他們裝了一些臘回家。

在回去的路上，金穗想起賈主任的話，問孟思昭：“你老實說，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孟思昭搖頭：“我能有什麼事瞞著你？所有的事你都知道的。”

金穗不相信：“我總覺得賈主任說葛嫂子幫倒忙，這話不是隨便說的。一定有某個我不知道的。”

孟思昭再次說：“沒有，你不要想。”

金穗不高興地說：“看你這個表，我就知道肯定是瞞了我什麼事。你要不說，回頭我單獨去找賈主任。”

孟思昭嘆氣：“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我告訴你，你別有什麼心理負擔。本來我是能留在總指的機關，但考慮到你所的行業，上邊覺得不合適，所以才讓我到京郊基層單位去。”

金穗愣了愣，停下腳步，用一種憂傷的語氣說：“竟然是我耽誤你了嗎？”

孟思昭牽著的手說：“沒有耽誤我，是我拖你的后。”

金穗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一直到家里，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初三這一天，鄭秋月和費巧嬋兩人帶著各自的孩子，到金穗家里來拜年。三家人聚在一起，熱熱鬧鬧地吃了一頓午飯。

到初四，軍事學院關系相的同學到家里來拜年，又是一通招待。他們吃飯要喝酒，喝到下午六點鐘，一個二個都有些醉意。金穗生怕他們出意外，到外頭了兩輛出租車，把他們送走。

初五迎財神的日子，金穗一早帶著金秀去梅村市場開門。看到心好像比之前好一點了，決定跟聊一聊：“秀兒，年過完了，往后有什麼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