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桐第二天是被醫院的護士醒的。

    “蘇小姐，醒醒，該打點滴了。”

    蘇桐撐著子坐了起來，出手看著護士慢慢將針尖推進管中。

    打上點滴，護士收拾好藥品:“這幾天一定要清淡飲食。”

    “謝謝。”

    護士離開後，一個人躺在病床上昏昏睡。

    病房開著空調，吹得人暖暖的，靠在床邊進夢鄉。

    再次醒來，睜開眼，麵前的那張臉嚇了一跳。

    一瞬間錯愕的麵容，令顧聞景心中不悅。

    “醒了？”顧聞景問道。

    蘇桐愣了片刻:“顧總怎麽有時間來醫院？”

    顧聞景:“看看我養的寵是死是活？”

    蘇桐輕笑了一聲:“活得好的。”

    點滴掛完，水滴順著針管慢慢流淌進中，最後一滴水滴完，蘇桐手背開始回。

    鮮紅的順著針管上湧。

    顧聞景抬起的手，然後猛地拽掉了手背上的針，鮮漬在他白襯上，渲染得如一朵朵花瓣。

    他摁住蘇桐手背，聲音冷冰冰:“昨天，在警局”

    “什麽都沒說。”蘇桐看著他襯上的漬，慢慢道。

    “嗯。”

    等手背上的止住後，顧聞景起，語氣稍微有些緩和:“照顧好自己，協議到期前死了，也算違約。”

    蘇桐:“我怎麽舍得死，一個月二十萬，要死也非得過完這幾年再死吧。”

    語氣市儈，麵輕鬆，說的話令顧聞景心中有些不適。

    他轉離開……

    他走後，蘇桐緩了一口氣，靠在床頭，過窗戶看著窗外的枯木。

    不知何時，枯木才能逢春，恐怕的春天是不會到來了。

    蘇桐從病房上坐起來，走向廁所的方向，卻看到鼻青臉腫的韓辰，上帶著傷，一瘸一拐地朝著這邊走來。

    看到蘇桐後，他猛然背過。

    蘇桐走上前:“韓辰，你怎麽了？”

    韓辰抬手了臉上的，他回眸尷尬地笑著:“沒事，騎托摔得。”

    蘇桐遲疑，皺眉頭:“是顧聞景做的？”

    韓辰:“別想太多，路上早高峰，我騎著托車，一不小心摔倒了。”

    護士為韓辰做了包紮，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

    蘇桐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拿出手機撥給了顧聞景。

    對方接通了電話，等待主講話。

    “顧總。”

    “什麽事？”

    “我們解約吧。”

    男人冷笑了一聲:“簽署協議前，所有的條款可都是你看過的，解約？不可能。”

    蘇桐:“我們好好聊聊可以嗎？”

    男人合上電腦，他輕蔑地笑了下:“行，晚上八點，在你的新家見。”

    “好。”

    那個家，在逸都小區，是他當初給買的房子。

    看著韓辰出來，蘇桐急忙掛了電話。

    韓辰:“桐桐，你好些了嗎？”

    蘇桐笑著:“好多了。”

    “我說的事，你有考慮過嗎？”

    “出國嗎？”

    “嗯。”

    蘇桐笑著搖了搖頭:“我的親人都在國，不想去國外生活，謝謝你的好意。”

    韓辰激地抓著蘇桐的胳膊:“別跟著顧聞景了，他太危險了。”

    蘇桐看著他手臂上，臉上，眼所見之全是傷，明顯就不是摔得。

    “為了我不值得。”蘇桐推開他的胳膊，然後轉離開。

    韓辰追了上去:“桐桐，你聽我講，我都安排好了，警局那邊我都打點了，到時候你會以殺人的罪名獄，判刑無期徒刑。我會安排人將你從獄中撈出來，弄個假的份，我們徹底離開這裏，遠離所有是非。”

    蘇桐笑著，以顧聞景的手段，就算獄了，他也不會放過，一切都是徒勞。

    “我不能丟下我親人，丟下我所有的一切，謝謝。”蘇桐彎腰以示謝。

    快速收拾好自己的行李，穿好棉服，趁韓辰沒有追上來前，提著行李，打了車回了逸都小區。

    傍晚買了很多菜，又買了兩瓶紅酒，做了一桌盛的菜，擺上蠟燭，等著顧聞景的到來。

    八點左右，房門被敲響，蘇桐過貓眼看了下，是顧聞景。

    擰開門鎖，禮貌地笑著以示歡迎。

    顧聞景在玄關換上拖鞋。

    “顧總，先吃飯吧。”

    “嗯。”

    給顧聞景倒了一杯酒，然後舉著酒杯與他相。

    “可以放我離開嗎？”

    正在夾菜的顧聞景頓了下:“理由？”

    “太危險，不想哪天走在路上被人殺了。”

    “還有呢？”

    “我不想為你複仇的對象。”

    “繼續說。”

    “我們可以解約嗎？”

    “協議裏約定的，每個月二十萬，有給過你嗎？還多給你了兩千萬。”顧聞景冷漠回應。

    “錢我沒，這半年來，每個月的二十萬我都沒過，還有那次劉剛威脅你轉到我賬戶上的兩千萬，我一分都沒，我都可以還給你。”

    顧聞景喝了一口酒。

    “我們解約吧。”蘇桐繼續道。

    顧聞景猛地將筷子拍在桌子上，他起，走到蘇桐麵前，一隻手在桌子上，另一隻手著蘇桐的臉:“你有什麽資格說解約？啊？”

    蘇桐麵淡然，不語。

    顧聞景低聲音，嗓音有些嘶啞:“我有虧待過你？”

    蘇桐:“沒有。”

    “為什麽，一次又一次，非要挑戰我的底線，蘇桐，告訴我為什麽？”

    蘇桐諷刺地笑了下:“我害怕你，怕你安裝的監聽設備，怕你在我手機裏裝的定位件，我怕你隨時隨刻出現在我邊，我更怕死。”

    顧聞景:“再給你一次機會！”

    蘇桐:“我想解約。”

    顧聞景扼住的脖頸:“你還真是不怕死！”

    蘇桐:“強扭的瓜不甜。”

    “甜不甜的，吃了才知道！”顧聞景扯著，一把將人丟到沙發上，他扯著領帶，捆住的雙手。

    “蘇桐，原本我是想讓你開開心心過這五年，是不是我的仁慈，讓你一次次肆無忌憚！”

    他拿出手機，手機裏播放的是那一段刻骨銘心的畫麵。

    法庭裏，法的聲音傳來。

    “是你親眼看到他開槍殺了秦家夫婦？”

    蘇桐麵惶惶:“是。”

    ……

    蘇桐麵容漸漸扭曲:“我沒想害他。”

    顧聞景著的耳畔:“要不是你做的假證，傅霆怎麽會死，是你親手殺了他。”

    蘇桐惶恐，畏懼地後退。

    “蘇桐，最該死的就是你。”

    蘇桐:“殺了我吧。”

    “殺了你可就不好玩了。”顧聞景眼眸充，看著麵前的人，他心如刀絞。

    蘇桐眼角的淚流下，閉著眼睛，過往的一幕幕浮現。

    “蘇桐，你知道嗎，當年我去獄中看死緩的傅霆，他甚至還在擔心你過得好不好。”顧聞景著的耳畔，咬牙切齒道。

    蘇桐怔住:“是我對不住他，是我害了他。”

    顧聞景:“他可是我親眼看著長大的弟弟，就被你給毀了，殺了你太簡單了。”

    “你知道他在監獄裏都經曆了什麽？”顧聞景冷笑，隨後關停了那段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