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武大臣匯於殿,臉上皆有憂慮之。
「太傅,蜀軍的標槍太過厲害,我部署在瓠子河的戰船已被擊沉百餘艘,蜀軍戰船正在黃河集結。」
「此事不必擔心。」司馬懿滿不在乎地說道:「戰船全部退至濮水域,靜待姜維渡河。」
「太傅,有哨探來報,據言陸遜和南的多路蜀軍騎兵正匯於廣關,微臣擔心……陳泰和夏侯威二將……」
「這二將被蜀軍圍在南,在我所有的計劃中,此路騎兵已經全軍覆沒,此事不必再提。」
「太傅,近日的城中多有異象,百姓私下間皆有傳言……」
司馬懿心頭一懍,似乎想起了當年的玄石圖,謹慎地問道:「哦?異象?究竟有何異象?」
「這……太傅……」
「但說無妨!」
「太傅,前夜子時,城東百姓張氏,家中的黃狗著服、頭戴帽,在房頂狂吠不止;昨日傍晚,城西魯氏婦人,做飯時發現有小孩被蒸死在鍋中,府卻未發現有嬰兒失蹤……
今日辰時,城北宿衛軍營的水井邊,突然長出一塊怪異的,其周長數尺,有頭有眼有口,沒有手腳,但能緩慢移,甚是奇怪,高將軍已將其剁碎后焚燒……」
「哦?天下竟有這等奇事?」
「太傅,高將軍也覺得古怪,特意請人占卜,只是……」
「王大人,這何需占卜?」司馬懿不屑地說道:「此有形但不完全形,有頭部的各個卻不能發聲,此等怪事,不論出現在哪國,都是國家的滅亡之兆!」
司馬懿說罷,眾臣皆有驚愕之,瞥著一旁的曹芳,全都不敢出聲。
「回稟太傅,占卜者……與太傅所說基本一致……」
「報……陛下,太傅:司天監荀大人,昨夜監測到流星劃過上空,墜南方某地;今晨,伊川縣令派人快馬來報,證實流星落於轄縣,幸無人員傷亡;」
「報……陛下,太傅:太后差人來報,昨夜,有刺客潛皇宮,我大魏傳國玉璽失竊,太后請陛下和太傅速速捉拿刺客……」
「當年,漢失其鹿,天下共逐,終被魏取而代之;今,天降煞星,地有災禍,民有異象,曹氏宗親眾叛親離,蜀軍兩面圍攻,傳國玉璽不翼而飛;如此種種,依我看來,魏國氣數已盡。不知陛下以為如何?眾臣以為如何?」
司馬懿說罷,曹芳嚇得直打哆嗦,眾臣皆沉默不言,司馬懿環視殿,大笑而去。
當日,太傅府,司馬懿與幾名心腹飲酒作樂。
酒過三巡,蔣濟舉碗說道:「太傅,此時的魏國氣數已盡,以微臣看來,太后若識時務,必會讓曹芳禪位;屆時,太傅就眾所歸。」
「來人,命人把玉璽送還太后,就說本太傅已經斬獲刺客,及時追回傳國玉璽;哼!若是太后再不知其意,休怪我心狠手辣!」
司馬懿說罷,目如炬,冷冷地令道:「高,你引宿衛兵馬將皇宮重重包圍,不許太后和曹芳出宮一步,不許任何人宮覲見!若是太后問起,就說蜀軍即將攻,城中刺客和細作猖獗,止任何人出皇宮,只為保陛下之安全。」
高領命而去,司馬懿又說道:「今,蜀軍兵臨,我不想等待太久;賈充,你即刻著手,安排得力刺客隨時待命;若是太后和曹芳不識不時務,隨時等我命令!」
「太傅放心,末將定當竭盡全力,不辱使命!」
「蔣濟,這段時間,你的虎豹騎不得離開一步,我不想再看到有人興風作浪!」
「諾!」
「傳我軍令:徐質、戴陵、郭淮、王雄、陳佐、陳坦,自即日起,在新鄉日夜練新騎兵,不得有一刻怠慢;若與蜀軍對陣再有兵敗,絕不輕饒!」
……
,皇宮。
前幾年,特別是誅滅曹爽之後,司馬懿經常以太傅的名義私下「管教」曹芳,司馬昭更是在大庭廣眾之下,「代理太傅」行使職權,公然掌摑曹芳。
當時的朝中,部分忠於曹氏的大臣,他們要麼被調離,要麼被貶職,朝中皆了司馬懿的黨羽;
曹叡共有三個正室,其原配夫人,也就是平原王妃虞氏,曹叡剛剛繼位時就被罷黜,後來的皇后也被賜死;此時的郭太后,正是曹叡遇刺前冊封的「郭皇后」。
其實,不論在歷史上還是當前,曹叡後宮的嬪妃甚多,《魏略》中有「魏明帝後宮甚眾,嬪嬙共達數萬人」的記載;在《三國志》中,也記載著曹芳時期,曹叡所留下的嬪妃,僅「才人」就有至六十四位。
然而,曹叡畢竟英年早逝,其親子曹冏、曹穆、曹殷,以及養子曹詢全都早早夭折,唯獨留下養子曹芳繼位。
今日,司馬懿在殿上的作為,讓郭太后寢食難安。
可惜的是,現在的曹氏宗親,要麼暗中轉投大漢,要麼早早地被害死或罷黜;
此時的軍中,忠於曹氏的王凌叛被誅,郭太后思來想去,將全部希寄托在諸葛誕和毌丘儉上。此時,仍然忠於曹氏的,可能只有這兩人。
想到這裡,郭太后寫下一封信,命可靠的侍帶出皇宮;然而,此侍剛出皇宮就被高的宿衛兵攔下。
「高將軍有令:蜀軍即將兵至,城中刺客和細作猖獗,任何人皆不得出宮!」
「將軍,小婢出宮,乃是奉太后之命,給太傅送去親筆信函,請將軍代為通傳。」
「給太傅的信?什麼信?高將軍有令……」
「將軍,此信事關重大,關係到帝位之禪讓,國家之安危,太后命我親手給太傅,還請將軍行個方便!」
侍如此說,宿衛兵不敢馬虎,急忙向高稟報。
時,高引兵前來,問清緣由后大喜,他也不敢怠慢,親自引著婢前往太傅府。
「這……真是太后之意?」司馬懿疑地說道,再次將信從頭到尾閱讀,臉上多有喜。
「太后命奴婢轉告太傅:自古以來,天下皆為有德者居之;太傅乃大魏四朝老臣,輔佐兩位帝治理天下,可謂勞苦功高;為了大魏江山之萬古長存,陛下願意禪位於太傅,太后和陛下只求食無憂,只求一塊封地頤養天年。」
司馬懿查言觀,確定此婢不像說謊話,心頭大喜,卻面不改,故作為難地說道:「今,蜀兵犯境,朝不保夕,若是此時禪位,恐有不妥。」
「太傅所言甚是!」婢如實轉述道:「太后的意思是,不論禪位與否,還請太傅以大魏江山為重;若能速退蜀兵,陛下可在年底前禪位,若是戰局不利,或許……只能等到明年年初,另尋吉日。」
婢說罷,司馬懿心頭有千萬匹神在奔騰,強著心頭的不悅:「既然太後有令,臣定當恪盡職守,絕不讓太后和陛下失!」
司馬懿說罷,給婢發了些賞錢,然後命宿衛兵送回宮。
「太傅……這是……」
「哼!這個姓郭的!敢在本太傅面前耍小聰明,還了點!」司馬懿說罷,冷笑道:「這不過是的緩兵之計。我倒想看看,還有誰敢興風作浪!」
「太傅,何必搞得這般麻煩?給末將去辦就行!或是給賈將軍,他麾下的死士將隨時待命!」
「不,不,不!」司馬懿搖搖頭,正說道:「我在明,敵在暗,這絕非萬完之計;再說了,蜀軍兵臨,不宜再生禍,我不想看到第二個王凌。」
「那……太傅的意思是……」
「你可撤去部分宿衛兵馬,放鬆對皇宮的包圍;不過,出過皇宮的所有人都要嚴監視,若不出我所料,必會在近期生事,你務必給我盯好了!最好能拿到證據!我倒想看看,誰是第二個王凌!」
「太傅,末將明白你的意思,只是……這有些難辦吧?」
「有何難辦?」司馬懿不屑地說道:「若我沒猜錯,能聯繫的人,最多只有滿寵、杜恕、王經、諸葛誕和毌丘儉;你只需盯死這幾個人就行。」
高鄭重地點點頭,司馬懿冷笑道:「若是老老實實地禪位,本太傅可保你食無憂,兒孫滿堂,否則……哼!別不識抬舉!」
「太傅,只是……我想擊退蜀軍,這可不易啊!現在的蜀軍騎兵眾多,而且多分佈在西部和南部的平原地帶。」
「不論禪位與否,也不管何時禪位,我都要擊退蜀軍。」司馬懿說罷,看著剛剛送來的兩軍兵馬分部圖,正說道:「傳令:滿寵,兵退伊闕關;程喜,引兵五萬,屯於大谷關。」
「太傅,這……這是何意?」高大驚道:「就靠八關鎮守,我主放棄廣關,豈不是自斷一臂?再說……程喜經戰陣,豈能獨守一關?」
「不,不,不!」司馬懿呵呵笑道:「我兵進漢中之時,蜀軍利用地形全殲我軍羊祜所部,此刻,我不過如法炮製而以;我將蜀軍放廣關,以大谷關和伊闕關敵,這也是敵深之法。」
高心頭多有疑,司馬懿繼續解釋道:「正如你所說,蜀軍的騎兵眾多,我先主放棄廣關,可將蜀軍主力至南部的丘陵地帶,蜀國騎兵就無法顯威;此時,我再出一支奇兵重奪廣關,可將南路的蜀軍圍在廣關、伊闕關和大谷關之間,其翅也難飛!」
「太傅,南路的蜀軍分為兩部,其中有陸遜所部,有十萬步卒和一萬騎兵;另有蜀國太子劉璿所部,有六萬步卒和兩萬騎兵,若能將其至丘陵地帶加以全殲,蜀軍此重創,姜維的東路就獨木難支,必然退兵,我再以大軍反殺,大事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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