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澈沒有力,若兩個人真打起來,容祁如何都能贏。
可結果並不是,容祁挨了兩拳之後嚷嚷著再也不會管某人的閑事,轉便去了醫院。
自知道北冥澈跟邢西就只有十年壽命之後,容祁便把屈平派到皇宮,且放話給屈平,日夜不休也要想出辦法。
這會兒葯室,屈平盯著容祁一對黑眼眶,心裡頗為痛快,「這是哪位大俠,為民除的害?」
容祁著眼眶,冷眼瞥向屈平,「在不傷害北冥澈跟邢西的前提下,他們最多能活多年?」
「十年。」屈平回答的無比乾脆。
見容祁瞪眼,屈平也不甘示弱,「你莫說瞪我,你就算一對眼珠子瞪出來,也是十年。」
「要你何用!」容祁恨恨道。
屈平呵呵了,「除非你能告訴本鬼醫,北冥澈是誰,沒準兒我可能有辦法給他們續命。」
「北冥澈是誰這個問題需要解釋嗎?」
「不需要解釋嗎?」
容祁是將屈平的反問句,當作疑問句作答,「不需要。」
「……」屈平冷笑,「一聽到北冥澈有事,你二話沒說就把老夫打發到皇宮,還日夜不休想辦法,北冥澈比你家歌兒還重要?」
「那不能夠。」容祁十分肯定道。
「是,他是沒有你家歌兒重要,但也絕對比老夫重要。」屈平篤定道。
容祁很誠實,「你要這樣說,在本世子心裡比你重要的人我能說上一籮筐。」
屈平搭下眼皮,「容祁,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
「如果你能給北冥澈跟邢西續命,本世子甘願寫下一百萬兩欠條。」容祁嚴肅開口,眉目凝肅,看起來十分認真。
屈平聽罷,竟是心。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屈平只怕連自己都不知道,隨著時間的潛移默化,容祁的欠條在他心裡,有了非但的意義。
那是希……
「想要給北冥澈跟邢西續命,倒也不是沒可能,不知你是不是還記得陳煊。」
容祁怎麼能忘,如果不是陳煊,他跟他家歌兒未必能順利走出苗疆。
想到此,容祁不悵然,「本世子與歌兒,到底經歷過多生死……」
屈平抬眼看過去,「你們的生死,老夫一次都沒落下好麼!」
不管是在寒山,還是在苗疆,甚至是莽原,屈平從未缺席。
容祁想了片刻,半晌回屈平一句,「你不覺得你很多餘嗎?」
屈平,「……」
「咳,說回陳煊。」容祁及時止損。
「陳煊如今已是四大長老之首,當初為對付赤舌在短短十日之修『蔽日訣』,自我們離開之後,陳煊在江的調理下,逐漸擁有兩種屬的元力,水,火。」
容祁不解,「水火能容?」
「有『蔽日訣』在運轉,水火就能相容。」屈平繼續往下說,「非但如此,陳煊力亦十分雄厚,這才是關鍵。」
依著屈平的意思,北冥澈千機蠱屬火,邢西雖然已經沒有元力,但尚存水屬的元力記憶,是以他們二人分別屬水火,這是他們之所以只能活十年的關鍵所在。
水火在他們之間,並不相容。
但如果陳煊肯幫忙將他們元力同化掉,結果則不一樣。
「結果如何?」
「只要他們不得病,都能活到壽終正寢。」屈平認真道。
容祁微微頜首,「葉是不是還在苗疆?」
屈平點頭,「苗疆主三個月前醒過來,在這件事上葉拼了老命,是以苗疆主醒過來之後便開始著手準備葉跟苗紅袖的婚事,據謠傳,大婚之後,苗疆主可能要將位子傳給葉。」
容祁皺眉,不再開口。
「你可以解風把陳煊給帶過來,解風又不是沒來過大齊皇城,他認得路。」屈平有多了解容祁。
容祁想把陳煊接過來,但自己又不能離開皇城,畢竟媳婦懷有孕,沒有哪件事比這件事更重要。
如此就得尋個合適的人,將陳煊帶來皇城。
容祁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葉。
葉又走不開。
想到解風,容祁心裡便似有個疙瘩,「本世子不想求解風……」
「老夫可以幫你求。」屈平十分大方道。
容祁冷眼掃過去,「本世子不希解風到大齊皇城,如果有可能,本世子這輩子都不想見到他。」
「老夫猜你家歌兒未必這麼想,也都是生死之,不見怪念著的……」
關係到北冥澈的命,容祁無心與屈平爭論他家歌兒才不會想見解風這件事,「本世子求他。」
這一次,屈平愣住,「北冥澈在你心裡,這樣重要?」
容祁故作鎮定,「他如果死,大齊再無新帝。」
「這是理由?」
「這個理由還不夠充分?」容祁瞪向屈平,「好心提醒你一句,知道的太多,對你沒有好。」
屈平原是想懟回去,可腦海里瞬間想到天歌腹中雙生子的別,噎了噎,且十分贊同點點頭,「你說的很對。」
容祁走了,不管付出怎樣代價,他都不能讓北冥澈只活十年。
原因無他,那是他的親弟弟。
是知道有他這個皇兄存在的,親弟弟……
皇宮,龍乾宮。
自楚王那夜離開之後,北冥景除了偶與北冥澈用膳之外,已經有整整半個月沒有離開龍乾宮一步。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北冥景沉於抄佛書經卷。
每日卯時晨起提筆,午膳是素食,午時過後會在龍乾宮禪坐,睡前依舊抄寫經書。
姚石看在眼裡,疼在心裡。
那夜楚王宮與景帝見面的事,姚石知道,但姚石並不曉得楚王與景帝說了什麼。
哪怕不知道,可也能猜到楚王的話對景帝有多大影響。
更為奇怪的,姚石有很久沒有聽到皇上再提起小皇子的事。
已夜,姚石替景帝褪了裳。
「太上皇,老奴昨日請教過馮棋,依著他的意思,您若總吃素食,也是不好……」姚石斗膽,勸道。
北冥景緩坐到龍榻上,眼中著一祥和。
「好與不好,也不是過多活幾年的事,無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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