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歌行至房間,便見容祁的目迎過來,臉上揚起的笑容讓人百看不厭。
「歌兒你回來啦!」
容祁將等著妻子歸家的小丈夫形象上演的淋漓盡致,天歌則由著他將自己拽到桌前。
看著滿桌的味佳肴,天歌其實沒有什麼胃口。
雖說有孕,還懷了兩個,可比起余兒,連想吐的覺都沒有,也著實幸運了些,若非如此,如何瞞得住。
「歌兒你忙了一天,多吃些。」容祁將盛滿飯的瓷碗端過來時,上面擱著兩塊水晶肘子。
瓷碗落在天歌手裡,瞧著碗里那兩塊,多了些心思。
雖說懷有孕當補,但卻不是這個補法,若孩子太大,日後生產的時候會極為麻煩,是以天歌拿起銀筷吃飯時,避開了那兩塊水晶肘子。
容祁看似堆著笑臉,可心裡卻在擔心屈平,是以他亦未注意天歌這一頓下來吃的並不多。
夜已深,天歌跟容祁躺在床榻上誰也睡不著,但又怕驚彼此,便誰也沒有翻來覆去。
容祁側目時,天歌正闔雙目。
救屈平不是不能讓自家媳婦知道,可小皇子的事不能暴,就自家媳婦的腦子,只怕此事個頭兒就會有所懷疑。
而容祁已經十分肯定的告訴自己,他是佟兮的孩子,是楚王跟郁妃的孩子,僅此而已。
許久之後,天歌側目看向容祁時,容祁亦在闔目。
雖說迫切想要找到母親,但這件事絕非一朝一夕就能辦。
眼下倚瀾軒跟四海商盟皆在留意母親的消息,父親與兄長亦離開皇城半年之久。
與其盲目離開皇城四尋找,不如留下來等消息。
如此,這兩個孩子倒也不算來的不合時宜。
想到此,天歌一雙手不自落在小腹上,角不由勾起幸福的弧度。
真好,真的很好。
夜深人靜,月如華。
秦出現時北冥澈正坐在窗邊,遙夜幕蒼穹上的點點繁星。
他正數著星星,數了很久,但也數了很多次,所以心裡默想的數字一直沒有過百。
「主人,這是李伯屬下帶來的東西。」秦落地拱手,之後自懷裡取出一個方盒。
北冥澈的視線從夜幕轉回來,落在方盒上。
「依李伯之意,只要主人服下盒丹藥,他朝遇脈相連者的時,你二人的會變黑。」秦據實稟報。
北冥澈拿起方盒,緩緩打開,裡面裝的是一枚黑藥丸。
沒有猶豫,北冥澈當即拿起藥丸,塞進裡。
有些苦。
「屈平還好?」北冥澈服下藥丸之後,淺聲問道。
「屈平在武院後山,有雙瞳守著,緒不敢不穩定。」
這句話大概意思就是有雙瞳在,屈平連罵一句的機會都沒有,出聲就打他。
北冥澈微微頜首,「明日子時,將時間地點傳過去。」
「主人,容祁真知道小皇子是誰?」秦頗為懷疑。
「屈平是楚國人,當年犯下重罪本該斬首,卻被容祁梁換柱藏在四海商盟,這什麼?」北冥澈挑眉看向秦。
秦未語,北冥澈繼續道,「這救命之恩,否則以屈平江湖四醫的名聲,他能甘願屈之人下?由此可見,屈平並不是在替天歌賣命,他忠於之人,是容祁。」
依著北冥澈的意思,這件事哪怕天歌不知道,容祁一定知道!
「倘若容祁不說……」
「本王總會有辦法,讓他說。」北冥澈心中有執念。
那個小皇子,便是他的執念。
或許在別人眼中,他不該去恨一個從來沒有見過,甚至不知道在哪裡的小皇子。
可沒有人經歷過他的苦痛,便也無人有資格,勸他善良。
「邢西這兩日可好?」北冥澈其實是個純粹的人,誰對他好,他對誰也真好。
秦回話,「屬下昨夜去時,賴勇正在為他接筋續脈。」
北冥澈點頭,「下去吧。」
「是。」
待秦退離,北冥澈視線重新看向夜幕蒼穹,開始數星星。
無數漫長的黑夜,他便是在等待中,數遍了漫天繁星……
自景帝醒過來,且有了想要退位的想法之後就一直沒有去上朝,逍遙王雖說也醒過來,但他打死也不進皇宮代政,原因很簡單,他上次進來差點兒沒命。
他倒不是怕死,主要是他還要更重要的使命,不能死。
朝中不能一日無主,書房的奏摺也要有人批。
天歌百般無奈之下是抓了朝中十位重臣到金鑾殿左側的議事閣,將書房的奏摺全數搬過去,十人有參議權,最終如何批閱自然是景帝的事。
這麼做的目的,主要是讓北冥景省省腦子。
畢竟一般況下,多數人認同的事錯的幾率小一些。
龍乾宮外,姚石命人將景帝批閱的奏摺搬出去時,天歌自玉石臺階走上來。
姚石見到天歌,當即恭敬相迎,「侯,你可來了。」
「皇上召見本侯,有要事?」天歌低聲問道。
姚石面難,「還是平王的事,皇上想召見平王,又覺得實在虧欠的太多,不知道該怎麼開口,這不您來,商量商量。」
天歌深深吁出一口氣,刻意低聲音,「有那麼難?」
「侯您不知道,皇上對平王著實沒有印象,此前還突然問起,平王是不是啞兒的事,可見那日平王來龍乾宮那一聲『父皇』,皇上本沒就不記得。」姚石說著,心裡頗為難,「若非晨禧殿的事兒,老奴都忘了這宮裡還有一個平王。」
天歌有些無奈,「本侯又何嘗不是呢。」
沒有在外面逗留太久,天歌被姚石帶進屋裡。
待姚石退出去,天歌拱手,「天歌叩見皇上。」
「沒有外人,你起吧。」
室,北冥景端坐在桌邊,神形依舊憔悴。
天歌起時不經意瞄到桌上鋪展的是聖旨,「這是……」
「朕傳位給平王的聖旨,國不可一日無君,且不管他與不,先把聖旨傳過去,扶他登基。」
景帝的話,在天歌聽來,太過荒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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