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祁起初沒明白屈平自己慚愧的點,在哪裡。
得屈平解釋以後他便懂了。
大概意思就是裴卿被趙無極養的白白胖胖,食無憂,好到讓他羨慕。
對此,容祁反駁的亦是無可挑剔,趙無極使喚裴卿,使喚的是整個人,他使喚屈平,只使喚一半兒。
「一半兒是什麼意思?」屈平疑。
容祁沒開口,下意識瞧了瞧屈平殘缺的。
屈平立時炸!
「老夫這一半兒耽誤跑了嗎?你到莽原老夫沒去?還是你到寒山老夫沒去?昨夜登皇城東門還是老夫馱你去的!你現在是嫌棄我了?」
屈平恨到不行,正要抄傢伙的時候容祁舉手遞過去一張一百兩的銀票,「還你的欠條。」
看到欠條,屈平雙眼頓時放亮,人也變得寬容起來。
待屈平接過欠條仔細辨別真偽,容祁子懶散靠在椅背上,「本王打算……過兩日帶我家歌兒回趟楚國。」
屈平手指來回著銀票,頭都沒抬一下,「回楚做什麼?」
「顧北川一死,大齊至能消停好久,本王想帶歌兒回去散散心,這段時間太辛苦。」容祁想了想,「順便回去見見父皇。」
屈平這次抬頭了,「這會兒只怕楚王也沒什麼心見你。」
容祁明白屈平的意思,母妃突然失蹤,父皇必定心急如焚。
這也是他想回去的原因。
「對了,顧北川雖然死了,你之前不是說大齊訌這件事,看似顧北川是主謀,背後另有其人,那人還沒冒頭兒,你跟天歌就不管了?」屈平完全沒有關心大齊訌的意思,他就單純的想要問問。
提到此事,容祁絕世容出一抹冷淡笑意,「你聽過多行不義必自斃這句話嗎?」
屈平看了眼容祁,「沒聽過。」
「……」容祁懶得與屈平掰扯,繼續道,「不管背後那人是誰,他都不可能有顧北川在朝中那樣龐大的勢力跟底氣,而不管是顧北川還是那人,背後的背後都站著扶桑。」
屈平將檢驗完畢的一百兩銀票妥妥噹噹揣進懷裡,繼續聽。
「扶桑雖是彈丸之地,在海外也未排在前頭,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本世子得到報,扶桑王權到威脅,只怕這會兒澹臺燁自難保,著實沒有太多時間管大齊的閑事。」容祁說到此,頗為自傲。
屈平瞅瞅容祁那副傲的樣子,「扶桑王權到威脅這件事,跟你有關係沒有?」
容祁越發放鬆將雙抬起來搭在葯案上,「澹臺燁的確是個有野心的王,但扶桑之地撐不起他的野心,想海外諸島,扶桑之上有青蒼、宿月跟卓幽,下有赤陵、角木跟翼島,他不好好籌謀如何進,把手到中原,他當中原七國是吃白飯的?」
屈平就知道,容祁之深,如浩瀚大海。
誰特麼也猜不到他的本事到底有多大。
這種人就算不結,也千萬不能惹。
屈平本就因為容祁還錢,所以表現的熱一點兒,便問了一句,反正他也不關心。
見與屈平沒什麼嗑能嘮,容祁忽然想到一件事,「能不能借我點兒錢?」
屈平,「……」
「先借二百兩,本世子給你打欠條!」容祁認真保證。
屈平黑臉,「出門左轉,請滾。」
「本世子出門只帶一百兩銀子,剛才還你了,我著急用錢……」
眼見屈平頭也不抬一下,容祁故伎重演,「本世子勸你最好掂量一下手裡的欠條跟二百兩銀子,孰輕孰重。」
屈平就知道容祁會使這招兒,於是勉強掏出二百兩一張的銀票到容祁手裡,順帶筆墨紙硯全都伺候著。
容祁也不含糊,直接寫了一張一百兩的欠條。
「為什麼是一百兩?」
「剛剛不是還給你一百兩嗎?」
屈平,「……」
這輩子,屈平以為自己可能要死在容祁手裡……
皇宮,顯慶殿。
殿門半掩,天歌輕敲幾下便有腳步聲匆匆而至。
開門的是寧嬤嬤,一陳舊卻十分乾淨的宮裝,髮髻梳理的整整齊齊。
「您是…………郡主?」天歌常居延禧殿,是以寧嬤嬤偶會看到,雖只是遠遠一瞥,但卻印象極深。
天歌微微頜首,「平王可在?」
「在在在!我家王爺在主臥……」
寧嬤嬤歡喜,因為這顯慶殿從未來過如此大的兒,可是下一秒,忽然止步回,憂心看向天歌,「不知郡主來找我家王爺……」
「自我宮至今,還未曾探過平王,今日得閑,便來看看。」天歌說到這裡,心中愧疚越發多了幾分。
寧嬤嬤臉上復喜,「郡主且在廳稍坐,老奴這便通稟我家王爺!」
「院中景緻不錯,我在院中等候平王。」
顯慶殿不似別的宮殿華麗,正廳與主臥只隔一道牆,天歌自覺不妥,於是行至院中柳樹下面的石凳,坐下來。
寧嬤嬤恭敬俯,之後轉到去了殿里。
天歌無聲坐在石凳上,著顯慶殿素樸且有幾分寂寥的院落,心中悵然。
不多時,淺緩的腳步聲自背後傳來,天歌聞聲起,便見北冥澈披著一件單薄外走過來。
四目相視,天歌拱手,「天歌拜見平王殿下。」
論份,哪怕北冥澈再不待見,亦是皇子。
天歌無論哪個份,都理當先拜。
「郡主客氣。」北冥澈緩行至石臺旁邊,面憔悴,「郡主坐。」
二人落座,天歌這方看清北冥澈的臉。
一張俊的容,縱消瘦些卻也稱得上『風華』二字。
哪怕經百戰過的天歌,此刻面對北冥澈,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郡主親自過來,是想了解那晚的事?」北冥澈看出天歌言又止,索先開個頭兒。
「那晚勢急,以我之力很難同時救兩個人,所以……」
北冥澈聞聲,淺笑打斷天歌,「若郡主是因為這件事過來,大可不必,那種況若我有能力亦會先救父皇,父皇是帝王,是國之本,既是郡主說到這裡,本王還要謝郡主救父皇於險境。」
北冥澈清眸如水,目平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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