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晨禧殿
顧北川拭凈火摺子上的灰塵,冷目看向北冥景。
「知道本王為了今晚等多久嗎?」顧北川握著火摺子,走到陳婉儀的畫像前,「縱我在穎川二十年未回,依舊有辦法將紅磷一點點,藏於這座晨禧殿的每一。」
「紅磷?」北冥景暗驚。
「現在,只要我燃起手裡的火摺子,輕輕往地上一扔,整座宮殿瞬間火燃,你我都將會在這場大火中離開,不過你放心,屆時黃泉路,老夫定會握住你的手,帶你到婉儀面前懺悔,若有緣分,你若能到九泉之下的佟兮,是否也該懺悔一番。」
「顧北川,你瘋了!」北冥景著實沒想到顧北川是報著必死的決定站在這裡,一時驚慌。
「老夫自然是瘋了,否則豈會以十萬大軍為餌,求這片刻機會。」
顧北川看著北冥景冷笑,「你不是喜歡佟兮嗎?你不是麼!現在有機會可以下去見,你不願意?」
面對顧北川的反問,北冥景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你就是個懦夫!小人!」顧北川輕蔑冷笑,「你們北冥一族的喜歡,太讓人失。」
就在顧北川幾燃起火摺子的時候,殿門突然被人撞開。
流刃扯著北冥澈領,將其狠狠甩到地上。
突如其來的變故同時吸引了北冥景跟顧北川的目。
視線,北冥澈單薄匍匐在地上,雙手與地面劃出道道口。
「主人,北冥澈在此。」流刃拱手道。
顧北川皺眉,「不是你直接解決掉他?」
流刃沒有回答,他並沒有找到更好的借口,因為這最後一道指令並不是顧北川發的,而是北冥澈。
幸而顧北川已然不在乎這些,他退了流刃,緩了手裡想要點燃火摺子的作。
他指著北冥澈,嗤然看向北冥景,「你認得他是誰嗎?」
北冥景驚愕看著正艱難從地上爬起來的年,悉又陌生。
他很努力才想起來,『北冥澈』這三個字代表的意義。
是他的,皇子。
噗-
就在北冥澈坐起來的時候,口窒息一般,一腥鹹味道直衝頸,箭狂涌。
這不是做戲,北冥澈當真氣倒涌,傷及肺腑。
看到眼前一幕,北冥景本能想要過去,可一種無法形容的愧卻讓他停下來。
面對北冥景的毫不在意,北冥澈明明知道自己該習慣,可還是心痛。
他的父皇,哪怕認出自己還要靠別人提醒!
而最終讓北冥澈改變主意的原因,是他的父皇活下來了。
如果沒有親子之,這本就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親子之?
不是他,不是佟無瀾,還能是誰?
那個所有人都在期盼跟的小皇子,竟然就在皇城,在局中!
他是誰?在哪裡!
倘若父皇死,他有可能再也找不到這個小皇子。
不行呵,他要找到這個人。
殺之,后快。
面對眼前這般尷尬的局面,顧北川忽然大笑,「北冥景,都說帝王無,果然!這個你生下來十八年的皇子,啞了十八年的皇子,可有一刻在你心裡存在過,今日當著北冥澈的面你倒是說說,你心裡,有過他?」
顧北川每一句話,都像刀子般扎進北冥澈心裡。
明明早已看開,可當他真正面對父皇時,面對那雙迷茫的目時,他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
北冥景慚愧,低頭,「朕……」
「朕?」
顧北川極盡嘲諷,「你對你的親生兒子自稱為朕?北冥景啊!你死的冤枉嘛-」
北冥澈緩緩低下頭,不再去看對面所謂人父。
他知道自己為什麼進來,他不能被顧北川左右緒,他要讓父皇活下來。
終於,顧北川已經厭倦了抱怨跟指責,厭倦了這個虛偽又骯髒人世。
他轉過,重新面向陳婉儀的畫像,「婉儀,我來了。」
就在顧北川燃起火摺子的時候,北冥澈猛然攥藏在袖暗。
瞬息!
殿門再次被人踹開。
天歌倏然閃一刻,那火摺子自顧北川掌心墜落!
北冥澈如何也沒想到天歌會衝進來,他本該在此刻出去的暗是被他攥在手裡!
「天歌……」北冥景未及反應,整個人已被天歌拉起來。
轟-
裂聲響!
紅磷遇明火驟燃!
火轟然自顧北川腳下騰起,猶如火龍般舐屋頂。
天歌看到北冥澈,可無力救下兩人!
就在天歌拉起景帝幾離開宮殿時,又一抹影倏然閃。
火勢大漲,北冥澈幾乎沒看清抱起自己的人是誰,便被生生扯拽起來。
若是這樣,也好。
誰能料到,顧北川於大火間看到北冥景被天歌救起,猛然抬手出暗。
他來時已然做好萬全準備,只是沒想到會用得上。
那暗直北冥景后心,火勢太猛,天歌本沒辦法知到那枚自烈火中出來的棗釘。
只一瞬間,北冥澈倏然出袖暗,生將那杯棗釘擊落。
與此同時,天歌已然背著景帝離開晨禧殿。
北冥澈亦被救了出來……
漫天大火借風勢狂漲,火舌吐出丈於高,肆無忌憚吞噬著這座塵封已久的晨禧殿。
一片火海,滿天橫流,濃煙與灼熱湮沒了這座宮殿,亦湮沒了宮殿里一世長的顧北川。
沒有掙扎,沒有喊。
顧北川最終與陳婉儀的畫像,跟這座宮殿一起。
灰飛煙滅。
這一世,他終究是跟自己喜歡的人。
在一起了……
晨禧殿前,容祁與屈平亦趕過來,看到天歌與景帝無事,心下安然。
另一側,北冥澈這方看清救下自己的人是誰。
邢西。
晨禧殿走水,整個皇宮一瞬間喧囂起來。
有些事若不讓人知道,總歸是好。
天歌看到邢西救下北冥澈,心中稍安,而後看向容祁,彼此心領神會。
且在一眾太監宮提著水跑來救火時,晨禧殿里所有人,皆已離開。
卯時到,天邊泛白。
停留在十里亭外的三萬大軍終向皇城進發。
大戰,一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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