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東門。

容祁在屈平的協助下很快到達皇城，加之藥力奏效，於是二人將將落地，他便扔下屈平急步躍上城樓。

屈平縱然力極強，可平白背著個大活人一起過來，如今也是氣吁吁，他且了一會兒方才帶著自己的椅，隨即攀躍城樓。

丑時已過，夜幕繁星閃亮。

天歌以重震撼敵軍得到預期效果，有探子來報，顧北川那三萬大軍此刻就在十里亭休憩，並沒有攻城的意思。

見到容祁，天歌略有驚訝，「你如何來了？」

依照計劃，容祁此刻當在延禧殿。

幾乎同時，屈平帶著椅一併出現在皇城。

天歌心中陡驚，「是皇宮出事了？」

「皇宮沒事，顧北川在這裡？」容祁四時，分明看到不遠，顧北川與九塵的確在。

天歌的視線亦隨之轉過去，「已經來了半個時辰，只站在那裡並沒有說話，亦沒有任何可疑的作。」

容祁不疑，「按道理顧北川不該在這裡，他便不在皇宮，這會兒是不是也該想辦法趕到十里亭……進退總要有個說法，他站在這裡是怎麼回事？」

這也是天歌的疑，「若有裡應外合之說也就罷了，他站在這裡一舉一算是給攻城人拋出暗號，可攻城人不在，而且也並沒有裡應外合之說。」

天歌與容祁越分析越覺得事詭異，思來想去容祁決定走過去『打個招呼』，如何都好過現在這麼僵著。

反正他臉皮厚，隨便胡謅幾句，讓人懟回來就懟回來唄。

天歌沒有反對，天亮之前顧北川必須離開城樓，哪怕公開撕破臉。

「穎川王年事已高，這都站多久了？你們倒是搬把椅子過來啊！」容祁踱步走過去，朝側士卒吩咐道。

士卒轉爾看向天歌，見其點頭，當即跑下城樓取椅子。

這會兒容祁已至九塵側，再想往前挪時卻被九塵擋住。

「穎川王？」容祁前傾，扭頭看過去，「之前在金鑾殿上不是說過了，皇城保衛之事皆由侯全權理，穎川王這是不放心啊？」

容祁的話被九塵截斷，「大齊金鑾殿之事，楚涼王如何得知？」

論一個聰明又不要臉的世子的高時刻！

「侯乃是涼王妃，這種事本王知道很難理解嗎？」

面對容祁的解釋，九塵無力反駁。

「穎川王在看什麼呢？」容祁繼續越過九塵，看向顧北川。

月下，顧北川那張臉仍如往堂那般，冰冷肅然且傲慢。

容祁幾次扭頭，顧北川連個白眼都沒賞給他！

「涼王還是離遠些。」九塵又道。

「本王為什麼要聽你的。」

容祁搖頭，且說話時乾脆轉想要繞過九塵靠近顧北川，不想九塵閃，繼續阻攔。

「你幹什麼？」容祁已經意識到異常，但也說不出來哪裡不對。

九塵面目肅冷，「這句話該我問涼王。」

「本王不想幹什麼，就想與你家王爺閑聊幾句，是不是話都不能說了？」容祁與九塵爭吵時，餘瞄向顧北川，心中越發疑。

以顧北川的子，斷不會這般忍。

事有異常必為妖！

「穎川王，現在這種況你若不開口，本王可就不客氣了！」容祁佯裝怒，轉爾看向九塵，「凡請讓開！」

哪怕容祁與九塵已至劍拔弩張，顧北川仍立在原地，也不一下！

容祁眉目驟凜，不想他還沒出手，九塵一僵。

在其後不遠，屈平剛剛按過椅上的暗機關。

要說屈平這位忘年，真的是十分值得。

自容祁走過去，他一雙眼睛就沒有離開過。

他是真怕容祁跟九塵打起來，因為只有他知道容祁現在能底氣十足跟人家理論都已經耗費太多心力，若真打起來……

毫不誇張說，九塵一手指頭都能把容祁搥下城樓！

於是在容祁說不客氣的時候，他便真的沒怎麼客氣。

而讓容祁跟天歌意外的是，即便九塵被封住道，顧北川仍然未。

「穎川王，你現在是慌到不能自已了嗎？」容祁直接走過去，不可置信問道。

都到這種時候了，居然還在甩臉？

嬤嬤縱然易容高超，可心境不比顧北川，此刻被容祁咄咄人，生怕自己開口會暴出真實份，於是轉，背對容祁，依舊不開口。

容祁皺眉，被無視的這樣徹底，他當真有些生氣，「顧北川，現在本王跟你說話，你是不是不理？」

不遠，天歌亦走過來。

眼見天歌至近前，嬤嬤復又轉，面向對面深沉夜幕！

這輩子過一個人，可知道自己有多卑微，的人就像是天上的月亮，而不過是地上一團泥，即便是這樣，依舊著，用自己的方式去守護那個人。

如今，能為那個人死，這一生就圓滿。

容祁與天歌越發近，嬤嬤臉上忽然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那笑容里有決絕，有不悔，有此生無憾的泰然跟堅定。

倏－

誰也沒想到，就在天歌靠近一刻，嬤嬤居然縱躍下城樓！

要用這樣的方式替自家王爺爭取時間！

哪怕一時一刻都好！

這樣的，拋開對錯，樸素而又偉大！

千鈞一髮，天歌與之一同躍下城樓！

「歌兒！」容祁沒來得及出手，因為此時此刻他哪怕起跳都很困難。

下一秒，天歌單手叩住嬤嬤腰支，飛落至城樓。

有些真相，不一定非要說出來。

尤其在天歌拉嬤嬤回落城樓之後，段上的差別已然昭示一切。

「你是誰？」城樓上，天歌冷目看向嬤嬤，寒聲質問。

容祁亦至近前，「歌兒……」

「是假的。」天歌冷聲道。

容祁大驚。

就在此時，嬤嬤嚼舌自盡，幸而天歌出手極快，倏然封其道。

幾乎同時，天歌與容祁相視，二人皆駭。

調虎離山！

「歌兒，我即刻回去！」容祁恍然想到彼時離開龍乾宮時，未曾代暗伏的眼線歸於原位。

天歌心道不妙，當即來君無殤，命其守好嬤嬤跟九塵。

而後走向容祁，「一起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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