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皇宮出來,天歌吩咐馬車先行回府,自己則帶著月牙繞過千步廊,走向玄武街。
風冷,卻敵不過心底那份寒涼。
重生伊始,時時會想起十三宗宗主慘死的景,北冥淵將他們吊在城樓上示眾,無非是想激銀面出手,被盜也只不過是他下令搜城的借口。
天歌並不相信有人會替出頭,真敢冒死盜走那些。
一切,不過是北冥淵的伎倆!
「小姐,前面好像是容世子。」被月牙喚回神識,天歌抬頭便見容祁跟一群華貴公子朝這邊走過來,有說有笑。
不待月牙反映,天歌當下拽拐進巷子。
沒想到,上輩子天不怕地不怕的,這輩子竟然也有了看到就想繞路走的人。
玄武大街上,容祁被穿著黑狐裘的衛子軒死死拉住胳膊,「你別走,答應我的事你幾時辦?」
容祁的視線從不遠的巷口轉回來,一臉茫然。
「忘了啊你?雪瑤姑娘的鴛鴦錦帕!」衛子軒乃衛國世子,跟容祁的形差不多,他亦是被齊國『請』過來增進兩國邦的代表人。
不同的是,衛子軒是衛王最得意的兒子,而衛國亦是齊國最堅實的盟友,所以在齊國,衛子軒地位要比容祁高,甚至能與朝中一些大臣說上話。
「你不是已經有一條了嗎?」容祁不解,餘卻始終沒有從那個巷口移開。
「好事雙,你就再幫我要一條!」衛子軒乾脆把胳膊搭在容祁肩膀上,「只要你能再幫我要一條,你說什麼我都依你!」
容祁側眸,溫潤薄勾起一抹淺笑,「那麼喜歡家二姑娘?」
「咳咳……窈窕淑君子好逑,你就說幫不幫!」衛子軒長相雖不比容祁妖孽,但也端端正正,一副翩翩公子模樣。
「好友一場別說我沒提醒你,大齊殿前司指揮使獨孤瑾對二姑娘可也是一往深。」容祁刻意低聲音,「那人脾氣暴躁的很,我勸你還是離二姑娘遠點兒,免得……」
「我呸!不過是北冥淵手底下的一條狗,還是最賤的那一條,本世子會怕他!」出皇室又是衛王最喜歡的兒子,衛子軒向來把君臣二字拎的特別清。
某人笑而不語,轉時被衛子軒拉住,「去哪兒?」
「去給你要錦帕。」容祁反手拍了拍衛子軒肩膀,給他一個安心的眼神后與邊幾位世子打過招呼,轉朝巷子去了。
躲我?
這麼想降低存在,本世子偏不如你所願……
大齊皇城的建築十分規整,街巷錯縱橫,無論從哪個巷口走進去都暢通無阻,無非腳程長短而已。
巷深,月牙想了好半晌都不明白自家小姐為何要躲容祁,忍不住問道,「小姐討厭容世子嗎?」
「不討厭。」但也絕對不喜歡!
嚴格說,天歌該謝容祁,不管是在錦苑那次,還是在太學院報名時,就近那枚玉丸都不知道幫了多大忙。
但就是激不起來,那看到容祁就想揍一頓的衝老也制不住,簡直陷死循環。
究其原因除了在楚城時第一印象不怎麼好之外,帶他回大齊的那一路,也幾乎是個噩夢。
長相妖孽不是他的錯,但憑著一張臉四招蜂引蝶絕不能原諒。
找談心,看長的像佛祖麼……
就在天歌腹誹之時,眼前忽然閃過一道人影。
月牙也跟著愣住,「好像是大夫人。」
堂堂貴族夫人出現在幽巷還行匆匆,不讓人浮想聯翩都不行。
「跟過去看看。」天歌朝月牙遞了眼。
以往與銀面在一起時,鮮會聽到銀面講二房的事,寥寥數語間亦無任何抱怨。
現在看,銀面當真太善良……
待月牙跟過去之後,天歌徑自朝前,差不多再拐兩個巷口便能繞過玄武街。
沒想到的是,把玄武街繞過去了,卻沒把容祁給繞過去。
「真巧啊!」對面之人一襲雪狐裘,姿拔如松,高鼻骨架起天生的風度,真真是妖孽。
「……」
天歌都不知道容祁是頂著多厚的臉皮才能把這種話說出口,索不理。
「大姑娘出門沒乘轎?怎麼從這裡走出來?這裡有大姑娘認識的人?大姑娘這是要去哪兒……」
見天歌沒有停下腳步,容祁十分優雅的跟在旁邊,一臉淺笑,如沐春風。
忍無可忍,無須再忍,天歌陡然轉,冷眼看過去,「為什麼跟著我?」
「順路啊。」容祁想都沒想,直接應聲。
「你猜我能信嗎?」天歌恨的磨牙,咯咯聲過面覆輕紗異常清晰的響起。
「我猜你能信。」容祁笑的越發燦爛,落在他臉上彷彿鍍了一層淡淡的暈,「真的,本世子是真要到鎮南侯府找二小姐的。」
天歌不說話,就那麼死死盯著他,半晌後轉,路又不是開的,走走吧!
說實在的,容祁都不知道天歌為什麼會這麼討厭他,是瞎了嗎?
眼見前面再繞一個巷口就能有岔路,天歌加快腳步,到時候不管容祁朝哪兒拐,都反方向。
手的都忍不住了有木有!
岔路口就在眼前,天歌卻突然停下腳步!
容祁一個不防生生撞到上,抬頭便見天歌扔過來無數把眼刀,立時沉默。
「對不起,是我配不上你。」清淡的聲音著掩飾不住的悲涼,巷口一穿湛藍長袍的男子低聲開口,不敢抬頭。
「我來找你不是想聽這句話,祖父昨晚把我過去,說這兩日就要提請太子恩準我跟獨孤瑾完婚,我不想!我不要嫁給獨孤瑾!」子凄楚握住男子手臂,「煜哥,你帶我走好不好?」
宋煜,兵部侍郎,寒門學子中出類拔萃的人,但因出關係,這些年不管他有多努力都沒有再進一步。
「你跟他有婚約在,嫁過去是遲早的事……」宋煜聲音很低,低到他自己都有些聽不清楚。
可是秦聽到了,猛的鬆手,不可置信看向眼前男子。
亦如初見般的俊逸容多了幾分場的老練跟滄桑,秦知道宋煜有向祖父提親,卻被祖父言辭拒絕還說了很難聽的話。
接著太子殿下賜婚,宋煜便開始刻意疏遠,就算自己多次表明心跡非君不嫁,也沒有讓他們的關係回到從前。
「遲早的事?你知道我本不想嫁過去,我喜歡的人是你!」秦抬起頭,明眸間霧氣氤氳,卻強忍著沒讓眼淚掉下來。
。
“没有什么事情是一滴神油不能解决的,如果不能,那就两滴!”某女拿着自制风油精,欺他而上。世子逼至床角,“那给本世子来一瓶!” 某女轻笑,帘卷衣落。 事后,某女七日未下床,提及神油,娇躯轻颤,“说好用一滴,他却用了一整瓶。” (后院男宠三千,本世子却为你守身如玉)
衛靈犀一睜眼,回到了及笄那年。那個狼心狗肺的負心漢蕭子煊再次登門要抬她回府做妾。上輩子,她為愛奮不顧身地跟了他,換來的卻是衛家滅族,自己被磋磨,屈辱一生。臨了,還被他送上了蕭珩那個權勢滔天的男人的床榻。這輩子,做妾?呸!她要正大光明嫁給那個男人,雪前世屈辱,護衛府周全。新婚次日,蕭珩溫柔地握著她的手,容顏冷淡的看著他:“子煊,這是你嬸母。”她嘴角勾著淡笑,看著他垂首斂目,彎腰恭敬地喚了她一聲:“嬸母。”
容娡生的一番禍水模樣,纖腰如細柳,眼如水波橫。雖說家世低微,但憑着這張臉,想來是能覓得一份不錯的姻緣。 怎奈何她生在亂世,家鄉遭了水災,不得已同母親北上去尋親。 逃難的人,兇狠的緊,一不留神,口糧便被搶了個淨,更要將人擄了去。 容娡慌不擇路,逃至一家寺院。 佛祖像前,焚香的煙霧被腳步聲驚擾,浸染上幾分甜香,縹縹緲緲的晃。 容娡一眼瞧見那個跪坐在蒲團上,俊美無儔卻滿身清冷的男人。 她知他身份尊貴,恐他不會出手相救,一咬牙,扭着細腰撲進他懷中,擡起一雙盈盈淚眸看他,軟聲懇求:“郎君,救我,救救我,求您……” 謝玹眼眸低垂,長指虛虛扶着她的腰,如同悲憫衆生的佛尊玉相。 在容娡咚咚心跳聲中,半晌,輕輕頷首。 * 世人皆知,國君禮重百家,更對國師謝玹尊崇有加。 起初,容娡接近謝玹,不過是因他掌握大權,性子又冷,不是輕浮之人,既能給她一份容身之處,又不用她搭上自己。 她盡己所能的讓謝玹爲她側目,用溫柔的僞裝,讓他以爲她非他莫屬。 但在亂世中,於她而言,男子不過是她依仗美貌,可以輕易利用的稱心之物。 今朝她哄誘着謝玹,安身立命。改日亦可選擇旁人。 可容娡萬萬沒想到,容身之處有了,自己卻再沒能逃出他的掌心。 ——那個滿身神性的男子,有朝一日竟會站在皇位之上,皁靴隨意踢開國君的頭顱。 他若無旁人般丟開染血的劍,一貫清沉的眉眼,眼尾暈開薄紅,目光一寸寸割過來,將她逼退到角落。 如玉的長指曖昧地箍住她的腰側,嗓音噙着陰沉的低啞: “孤在此,你再說一遍,想嫁誰?” * 謝玹一生冷血寡情,算無遺策,從未心軟。 唯一的失算,便是讓那個不愛他的女子入了他的心,動了他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