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

這廂捕快班急匆匆跑過去，馬上就有安行舟帶著文吏上門請景晁走一趟霧亭鎮，驗。

景晁嫌他們的轎太慢，興沖沖地架了後院的馬車載人出發。

章長榮老丈人家差點滅門的消息不出半個時辰在縣城裡炸開了，一時間眾說紛紜。

這聊天也得找個好去。總不能像鄉間農戶一樣袖著手蹲在村口歪脖子樹下，或者端著一海碗飯，一邊唾沫橫飛聊八卦，一邊筷子嘗嘗別人碗里的菜。

十二食的老太爺載著知縣老爺趕往霧亭鎮驗的消息不脛而走，對於封起來的章家小院，一個食鋪可比那邊好闖多了。

打探消息只需隨便點兩道小菜或是一籠包子，便能跟那長著喜慶團團臉的掌柜搭兩句話。

裡頭熱鬧非凡，舒映桐神淡淡地站在鋪子門口。

月如水，不管營業與否，附近店鋪門楣上方皆掛上紅燈籠。夜風溫，拂在臉上還伴著幽幽的含笑花香。

舒映桐卻沒空欣賞什麼夜景，往灶膛里塞了幾柴之後在圍上乾淨手，掀開鍋蓋往滋滋作響的平底鍋灑水。

蔥香味蒸騰而起，瞬間把空氣中飄忽的含笑花香蓋過了去。

面上無悲無喜，心裡卻吐槽了朱萸好幾回。

這自來的憨貨果真有服務行業天賦，像只花蝴蝶一樣飛到這桌又飛到那桌。

東拉西扯把從別的食客那聽來的隻言片語融合匯總一個有聲有的故事，順帶著還把老爺子驗的形描述得好像自己到過現場一樣。

不食客衝到門口吐完了又頂著好奇心著頭皮坐回去接著聽稀奇。

舒映桐回頭瞧了一眼店裡，朱萸正誇張地把拇指和食指比劃的長度拉到最大，虎著小臉比著手指展示了一圈。

「這麼長的鐵釘，燒得火紅火紅的.」說著撿起桌上的一支筷子快準穩地點在旁邊那壯漢的頭頂上，「一鎚子砸進腦瓜子里，咚！腦漿子都燙了，人一下就死了。」

「嗬~」食客們紛紛頭頂。

「哎不對啊掌柜，這鐵釘燒得紅通通的，你這樣拿著怕不是鐵手吧，不燙嗎？」斜對面桌的山羊鬍男子舉起筷子晃了晃。

朱萸轉頭就給他翻了個大白眼，「一看你就沒進過灶房，燒過火嗎你，誰讓你上手抓了，你不會用火鉗子夾著嗎！」

「哦哦.哎掌柜的，那他為什麼要殺媳婦啊？章長榮又沒什麼手藝，先前是靠著別人把田地掛靠在他名下收糧食拿去換錢供他讀書。」山羊鬍端起酒嘬了一口潤潤，繼續說。

「去年旱災，田裡的莊稼沒有收，他還是靠媳婦賣嫁妝過活的。現在才三月，他把媳婦殺了，誰做綉品換錢繼續供他？早稻還得幾個月呢，他是吃太飽麼？」

「好，問得好！一下就問到點子上了！」朱萸豎起大拇指，努努，「你那碟子都空了，不添兩碟下酒菜？」

「行啊，給我上兩碟！這事我琢磨一天了也沒琢磨明白，這不聽說你們這裡離得近，消息最靈麼。」

那邊一，吉祥很有眼地按著他剛才點的下酒菜又添了兩碟過去。

一眾食客齊齊看著朱萸，「掌柜，說說唄，這是為什麼？」

朱萸聳聳肩，「我哪知道，章娘子又沒給我託夢，等逮住殺的人不就知道了唄？我才來縣城多久，你們住了多久，還想問你們呢。」

鋪子里吁聲不斷，頂著一片失的眼神心裡樂開了花，總算明白景老爹潑希的快樂了。

舒映桐搖頭失笑，這憨貨.

鏟了一遍生煎包讓粘在鐵鍋的那部分熱均勻，放蓋子的時候不小心颳倒了灶臺邊的佐料小罐子。

迅速腳一踢，小罐子又拋了上來，手一抓，小罐子穩穩放回灶臺。

「好功夫！」沈驍贊了一聲饒有興緻地負手上前。

吃過晚飯聽下人們閑磕牙八卦城裡現下最讓人興趣的命案，聽了半天也沒聽出什麼有用的來，倒是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陪著老爹來這小破縣城住了一段時間，每天無聊頂。本想著去那章家小院子附近探探風聲，路上聽人閑聊都說十二食和縣衙關係切，消息最是靈通。

還沒走近，遠遠地看見原本應該坐在櫃檯裡面的冷清子在外面灶臺幹活，鎮定自若地了這一手，突然對老爹裡贊了又贊的村長有了一探究的興趣。

子主事大多都在後宅，雷厲風行的有之，八面玲瓏的有之，口腹劍佛口蛇心的亦有之，哪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只是子作為一村主事的卻聞所未聞。村長，在他的印象里皆是趨炎附勢之輩居多。

畢竟不拿朝廷俸祿，卻要為朝廷辦事。和縣衙吏打道最多，拿著全村有點實權，又上不得檯面。

「吃什麼。」舒映桐眉眼微抬，不咸不淡地例行詢問。

明雅軒東家的三公子，聽說過。不做生意，偏舞刀弄槍，立志要考武狀元或是為征戰沙場的大將軍。

對於這種含著金湯匙出生，沒吃過什麼苦的熱青年，沒多大興趣。

「我看姑娘不顯山不水的，倒沒想到還是個練家子。」

沈驍雙目含笑，英的眉眼滿是興味。一手負在後一手搭在灶臺邊，微彎著腰，英姿煥發，姿態灑。

「舒姑娘師從何門何派？不知沈某是否有幸討教一二？」

「沒空。」見他不回答要吃什麼，舒映桐連眼神都欠奉。

讓朱萸開的是食鋪，不是武館。誰有空搭理什麼踢館的，輸了贏了又怎樣，又沒什麼好。

沈驍臉上的笑容僵了幾分，從不在意著打扮的他低頭看了看今天出門時丫鬟給他挑的這金織錦廣袖長袍，手了頭上的金冠。

雖然他嫌這打扮不如箭袖騎裝來得乾脆利落，但他在繁陵城好歹也是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的沈三公子好嗎？

對那些風花雪月從來無是一回事，被一個碧玉年華的姑娘不留面地甩臉子又是一回事。

「那，舒姑娘何時才有空？沈某隻不過是想看看這雙拿在灶臺上忙碌的手拿起刀劍是何等風姿。」

他向前微傾了些許，揚起自認為最意氣風發的笑容。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舒映桐站直了子波瀾不興地看著他，裡吐出來的後半句話讓沈驍差點吐。

「地主家的傻兒子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