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磕頭，便斷了所有的關係。

蘇凝站起，道：「使閣下，我做好了準備，這一次，您不必再管我的事。」

的稱呼也從『師父』『婆婆』變了『使閣下』。

婆婆似乎早就預測到了這個結果，早在蘇凝恢復記憶后，就做好了準備。

所以，婆婆沒有任何反駁。

拿出了一個東西。

「這是你的，現在，歸原主了。」

那是一面錦旗，上面只有一個龍飛舞的字——。

只是，那面錦旗已經殘破了，上面滿是鮮乾涸的痕跡，帶著硝煙和腥氣息。

錦旗只剩下一半了，另外一半被燒毀了，可以看得出來當年是有人拚命搶回來的。

蘇凝看著那半面錦旗的時候，眼淚驟然落下。

雙手抖的接過了那半面錦旗，彷彿曾經的記憶再次重現。

【凝兒……跑！快跑啊！跑得遠遠的！不要回頭！】

【家軍聽令！隨我出征！定要那些天兵天將有去無回！我們家魂永遠燃燒！】

【凝兒，閉上眼，莫要看了，娘親這會不好看，你，你快些走……娘親替你守著這裡……走啊……】

【凝兒，哥哥無法看你長大出嫁的，你放心，哥哥定會替你守著我們的家，你快些離開！】

【神旨下達，家犯天威，必降神罰，滿門盡亡，一個不留！】

蘇凝死死的下了湧上心頭的仇恨和憤怒，抓著錦旗，淚水低落在上面。

這是家的錦旗，家上下，百萬大軍，只剩下這麼一面旗子了。

整個家連同棲國都被滅掉了。

當年的棲國何等強大，絕不是現在的棲國可以比擬的，是棲的皇，皇室嫡，自盡萬千寵，絕佳的修鍊質，本該擁有至高無上的地位和滿的年。

但，所有的一切都被毀了。

所有的親人死了，的國家滅了，從此沒有了家，沒有了過往，被親人送走，妄圖留下脈。

但，仍舊沒被放過。

那一場大火，本該也死了，卻因為覺醒了遠古脈，得以逃。

海深仇，怎麼能忘記！

而造這一切慘劇，僅僅是因為……

天道說……

家有罪。

「阿凝！」

婆婆察覺到了蘇凝的不對勁，周圍的氣場完全被破壞了，源源不斷的能量從蘇凝上散發，近乎實質化了。

婆婆的一聲呼喚將蘇凝的意識給回來了，但是的眼睛猩紅一片，裡面的仇恨幾乎要溢出來了，整個人著殺戮的氣息。

「阿凝！莫要氣急攻心！你現在剛剛恢復，千萬不能出差錯。」

蘇凝下了氣翻騰，出了一抹笑容，道：「我沒事。」

肆的氣息似乎瞬間就恢復平靜了，速度快的令人震驚。

「我已經不再是曾經的我了。」

「阿凝……」

「使，你該走了，莫要讓『他』等久了。」

這個『他』蘇凝咬的很重，好像在強調什麼似的。

婆婆知道這是要離開了。

倒也對。

恢復了記憶后的蘇凝不再是蘇凝了，在這裡的份，始終是不自在了。

婆婆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手，拍了拍蘇凝的肩膀，「日後，多加照顧自己。」

話落，面前的婆婆緩緩的發出了一陣芒。

那白暖暖的，和周圍的暗格格不。

而婆婆上的服也開始慢慢的變化了，變了一白的長跑，手裡握著一個古木拐杖，頂上還有一個閃亮的神珠，那原本威嚴的面容也逐漸和了下來，好似鍍了一層神。

幻魅看著使的變化，竟莫名的覺得，面前的使不再是所悉的使，陌生的可怕。

「阿凝。我走了。」

「恭送使。」

蘇凝彎腰，不再看著。

婆婆的影慢慢化作了粒子，消失在眼前。

直至婆婆的影消失后，蘇凝才緩緩的抬起頭來。

看著虛空，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幻魅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咽了咽口水，道：「阿凝，，走了？」

「嗯，走了。」

「去，去哪裡了？」

「回應該去的地方。」

「阿凝，使……到底是誰？」

蘇凝笑了笑，道：「魅姐姐，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哎？」

「使便是的份，只是，不是鬼界的使，而是天道的使，是天道的眼睛。」

幻魅瞪大了眼睛，臉上滿是難以置信。

就連司訣都忍不住問道：「阿凝。為何會幫著你？天道不是一向拿你當異類消滅嗎？」

蘇凝沉默了很久，才緩緩說道：「……或許是愧疚吧。」

愧疚家滿門一百零八條人命。

愧疚棲百萬大軍，全部陣亡。

愧疚明知道家本沒有犯錯，卻遭遇了無妄之災。

所以，當年的婆婆才會發現了沒死，還選擇了帶走藏起來。

本該謝的，畢竟婆婆教會了一本領，教會了完全融合凰之魂，還給了一次又一次的機會，幫著避開天道的『監控』，甚至還將藏在了異世里，化作了『婆婆』這個份陪伴長大。

但，這樣的恩，終究敵不過的份。

婆婆是天道的使。

而天道，是害死所有親人的罪魁禍首。

蘇凝無法分得清對婆婆的態度，那麼的離開才是最好的。

「正邪不兩立，莫要和我牽扯更多才是幸運的。」

蘇凝不繼續聊這個，將酒壺裡的酒一飲而盡，道：「魏杞。」

「屬下在。」

「傳令下去，準備破開通道。」

「是！冕下！」

魏杞立刻轉命令眾多白骨士兵。

這一支軍隊是蘇凝後面模仿家練出來的軍隊，人數不多，只有十萬，但每一個都對絕對忠心，哪怕當年隕落了，這些士兵也沒有逃跑，陪著一起死了。

蘇凝緩緩吐出了一口濁氣，道：「魅姐姐，我們該回到我們來的世界了。」

「是……靈界嗎？」

「是。魅姐姐害怕了嗎？」

「不，我不怕，阿凝妹妹呢？」

蘇凝緩緩的勾起了一抹笑容，了角，帶著幾分嗜.

說：「不，我不怕。我很興，一分一秒都等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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