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董在董事會上的緒太過激,印堂發紅,讓書先送他回溫家,時歡叮囑書,記得信得過的家庭醫生幫他看看。書表示明白。
時歡目送他們的車子開遠後,又若有所思地回頭,看了溫鹿那龍飛舞的金字招牌一眼。
溫董提醒要小心溫尚傑,怕溫尚傑要做什麽,但覺得,現在是溫尚傑要怕做什麽。
一輛車開到的邊停下,時歡拉開車門上車,林斌從後視鏡看:“看來是了。”
時歡係上安全帶:“從哪兒看出來的?”
林斌哼笑:“在你之前出來的人,個個都灰頭土臉,他們要是贏了,應該是邊走邊商量等會兒要去哪裏慶祝,所以隻有可能是他們又被溫董按在地上打。”
時歡沒有否認地彎。
不過結果在意料之,所以算不上驚喜,車子開了一段路,時歡的手機就響了。
拿出來看,是周自珩,接了。
“這麽快就接,董事會結束了?”周自珩的背景音裏有戲曲的聲音,時歡仔細聽了一陣:“剛剛結束。你在聽戲嗎?”
“那是了,還是沒?”周自珩笑,“耳朵這麽靈?那聽得出是哪出戲嗎?”
“周總多此一問,有周總這塊金字招牌,怎麽會不?”時歡支著額頭,“是《遊園驚夢》吧?這出戲你聽了這麽多年,我都記得這個旋律。”
周自珩的母親以前是京劇藝家,一曲《遊園驚夢》,技驚四座,被封為教科書,直到現在還被很多戲曲學校拿來當教學樣本。
隻可惜紅薄命,他母親因為生病,不了病痛的折磨,跳樓自殺,大概是思念母親吧,周自珩從小就喜歡聽《遊園驚夢》。
“很榮幸有能為你的招牌的一天,我給你發個地址,你過來請我吃頓飯,我可以當麵告訴你為什麽聽不膩。”
他都這麽說了,時歡當然是答應:“好。”
時歡掛了電話,林斌好奇地問:“你是不是救過周自珩的命啊?”
時歡抬頭:“怎麽這麽問?”
“因為我覺得,就算你們是小時候認識的朋友,他對你也太好了,都能搭上自己幫你。”這得是什麽啊?
時歡嗬笑,簡言意駭的一句:“沒有。”
林斌吹了聲口哨:“那你要小心嘍,無緣無故對你那麽好,不是圖人就是圖謀不軌。”
時歡非常敷衍地道:“謝謝你的關心。”然後就將周自珩發來的地址給他,“送我去這個地方。”
林斌不滿:“我是你司機?”
時歡:“你不是?”
“……”
媽的。
林斌到底是在導航裏輸地址,轉了方向盤換道。
時歡隨便刷著手機,無意間點進一個租房網站,瀏覽了好一會兒,直到覺車速慢下來,才鎖了屏抬起頭:“到了?”
林斌:“是吧,導航指了這裏。不過周自珩還真拿自己當你的未婚夫啊?隨便吃個午飯也安排這麽高級的餐廳。”
“有時候覺你的還碎的。”時歡無語,“你自己去吃飯,我們應該沒那麽快。”
“行吧。”
時歡推開車門下車。
這時,剛好有個人推著嬰兒車經過,時歡連忙給對方讓路,人衝禮貌地笑了笑。
時歡看著嬰兒車裏的孩子,想起了咬咬。
“阿稚。”
時歡回過神,抬起頭,周自珩握著手杖,站在餐廳前的臺階上。
收起思緒,走上臺階:“我還以為,我接到你的電話的時候已經在路上,會先到呢。”
周自珩溫煦一笑:“戲樓就在餐廳後麵,我走路過來就到了。”
時歡上下看了看他,揶揄地點頭:“你今天的穿著,確實像是一個會去聽戲的。”
周自珩穿的是西裝三件套,外套馬甲和襯衫,不過襯衫卻不是常規的襯衫,而是帶有新中式元素的款式,有立領,還有盤扣和銀暗紋,倒是很合他上那種,既文雅又奢貴的氣質。
“謝謝你的以貌取人。”周自珩莞爾。
兩人一起進餐廳,顯然,周自珩早就預定好了位置,餐廳經理也認識他:“周先生,您來了,裏麵請。”
經理親自帶他們到位置上,那位置在餐廳的臺,隻有這一桌,外麵是綠油油的草地,白的遮傘上纏著花藤,很是優。
他們坐下沒多久,服務生便陸續上菜,都是西餐,服務生想開紅酒,周自珩擺手表示不用:“換蘇打水。”
又對時歡說,“我下午還有事,不能喝酒,不介意吧?”
時歡當然不介意:“上次你說我太客氣,我還覺得你太禮貌呢。”看起來像是喜歡喝酒的嗎?要特意對說這句話。
周自珩自然道:“畢竟我們現在的關係,還沒有到可以‘不禮貌’的程度。”
時歡拿起刀叉,玩笑道:“我喜歡客氣和禮貌,這是人類文明的現,我們的關係一直保持這樣也不錯。”
周自珩一頓,然後搖頭一笑,在時歡要下刀切開牛排的時候,手將那盤牛排端走。
時歡一愣:“怎麽了?”
“你說的話我不聽,所以不給你吃了。”周自珩彎,其實是把自己那盤換給時歡。
兩盤都是牛排,時歡仔細看了看,看出來了,這盤要比剛才那盤煎得焦一些,應該是度不一樣。
時歡切開,沒有看到水。
周自珩也記得不吃生,所以給點了一些的,服務生拿錯了,他才要換過來。
時歡嚐了一小塊,不知道是幾分的,吃起來還是很,口沒有毫變柴。
說:“謝謝。”
周自珩當做沒有聽見,沉默地吃了一小會兒,才道:“跟我講講,今天董事會上發生的事。”
時歡邊吃邊簡言意駭地複述,周自珩拿起蘇打水,往杯子裏倒,隻評價:“溫董對你還不錯。”
這點時歡是承認的:“確實很好。”
周自珩看得出:“但你還是有些排斥他。”
時歡坦然:“我對溫家人,有天然的心裏障礙。”
周自珩溫聲:“尚世傑不是溫家人,溫景溫詩夢這些所謂的表兄弟表姐妹,也算不得真正的溫家人。真正的溫家人,隻有溫董和你媽媽,你隻要將‘真溫家人’和‘假溫家人’區分開,麵對溫董對你的好,你就不會這麽排斥了。”
時歡垂眸想了片刻,還是不置可否。
又切下一小塊,送進裏,邊細細嚼著,邊看著他,咽下後,忽然喊:“周自珩。”
周自珩抬起眼:“嗯?”
“你怎麽從來不問我,我為什麽要回溫家?為什麽要跟溫尚傑鬥?”
“如果你願意對我說,我會聽;如果你不想讓我多問,我就不會問。反正我的人你隨便用,你隻要最後能全須全尾全而退,就行了。”
周自珩拿起桌上的餐巾紙,將時歡角不小心沾到的一點醬掉。
“當然,如果有什麽想不明白或者不會做的,可以隨時問我,我當你的軍師就像當你的辯護人一樣,不是‘大材小用’,也不收費。”
時歡看著他,接過他手上的餐巾紙。
他們都不知道的是,這一幕被一個手機,哢嚓一聲拍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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