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理看完現場,已經是傍晚,剛走出酒店,就接到了他師父的電話。
剛接起來,老警中氣十足的聲音就吼了過來:“你是不是還在查時歡那個案子!”
溫理一愣:“您怎麽知道?”
“已經移給檢察院了你還查什麽查?別查了!”
溫理皺眉:“這個案子還有很多疑點……”
老警:“那也不是你能管得了的!”
“……”
從隊長急著移檢察院,以及檢察院急著來把人帶走開始,溫理就覺得這個案子背後有人在推波助瀾,現在被他師父這麽一吼,他更堅信自己的懷疑了。
“師傅,你是不是知道什麽?”溫理就問,“這個案子果然是有問題的對不對?有人想讓時歡被定罪,但其實時歡本沒有罪,對不對?師父,這是冤假錯案,我們要助紂為嗎?”
老警察沉默了一陣,隻說了一句:“閻王要三更死,誰敢留人到五更?我估計過不了這個月,就會開庭,江家都不管,你什麽心?就當什麽都不知道。”
溫理握了手機,呼吸沉重,老警察又說,“辦溫詩夢那個案子的時候,你不是對很有意見嗎?現在如你所願了還不好?”
溫理一字一字地說:“我對是有意見,但如果沒有犯罪,我也不想看被冤,我穿著這服,我就要對得起我這服,你們都怕‘閻王’,我不怕,我會繼續查,我要救!”
老警察怒喝:“你別鬧了!我會跟上麵反應,這個月就讓你從禹城回來!就這樣!別說了!”
溫理氣悶,悶頭走出酒店,一個沒留神看路,一輛白法拉利突然開過來直接橫停在麵前,他差點就被撞到,下意識後退一步,剛要發火,車窗就降了下來。
一個紅卷發,容貌豔麗的人摘下墨鏡,微微一笑:“溫警。”
“你是誰?”溫理皺眉。
“我南頌,是時歡的朋友。”南頌從車窗出手,笑瞇瞇的,眉眼愈發風,溫理聽到時歡的名字,頓了頓,跟握了。
不曾想,南頌直接抓住他的手往自己的方向用力一拽!
溫理猝不及防,被拽得整個人撲向,萬幸他手敏捷,雙手及時扶住車窗才沒有整個人撲在車上。
溫理一下聞到南頌上很淡的士香煙的味道,有一種微妙的,他微微一怔,南頌卻就低聲說:“你剛才的電話我都聽到了,上車,我們聊一聊。”
溫理抬起頭,南頌“啪嗒”一聲解鎖車門,同時放開他的手,靜候他上車。
“……”
溫理說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因為時歡這個關鍵人,還是因為好奇聽他的電話後想跟他聊什麽,又或者是因為別的,總之幾秒後,他繞到南頌的副駕駛座,上車了。
“聊什麽?”
南頌一邊開車一邊說:“時歡是被冤枉的。”
溫理皺眉,警告:“是不是冤枉我們會查清楚,不是你說了就算。”
南頌當做沒聽到他的話,自顧自道:“你想張正義,維護你們警察的榮譽的話,就配合我們演一出戲。”
溫理被中了敏點,有點兒惱怒,嗬斥道:“你再胡說八道我就直接把你拷走了!”
南頌笑了一聲,聲調上揚:“一本正經了小弟弟,太底下無新鮮事,也就你這種初社會的雛兒還大驚小怪,其實大家心知肚明。”
溫理徹底炸了:“你誰小弟弟!”
南頌轉了一下方向盤,也沒什麽心逗他,話題回到正軌:“你回到警局後,就在大庭廣眾下說,你這次重返現場找到了重要的證據能證明時歡不是兇手,當時現場還有第三個人,要是有人問你什麽證據?你就說,明天再當麵跟領導匯報。”
“想定時歡罪的那個人,一定不會眼睜睜看著板上釘釘的事還被你翻開,一定會去找你毀滅證據,你可能會遇到危險,所以你可以選擇拒絕,我不勉強你。”
“……”溫理抿,“如果沒有這個人呢?”
“一定有,如果沒靜,唯一的解釋就是你演得不好,被人看出來是假的。”南頌剎住車,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那就更證明,你是個雛兒了。”
“……”溫理憋了一口氣,奈何詞窮說不出什麽,隻能扯開安全帶推開車門下車,以此表達“道不同不相為謀”的不滿。
結果下了車他才發現,南頌的車就是停在警局門口,他再回頭,南頌已經揚長而去了。
溫理呼出口濁氣,大步走進警局。
然後他就按照南頌說的做了,當眾說自己找到了新證據,他不是幫時歡,他隻是想找到真正的兇手——溫理是這麽說服自己的。
而在放出消息後,溫理表麵無事發生,該做什麽還是做什麽,實際神經繃,警惕,他既怕有人來找他,又怕沒人來找他。
下班後,溫理離開警局,特意在街上溜達了一圈,沒遇到什麽,然後才回家。
他隻借調到禹城警局三個月,就在警局附近隨便租了個小房子,房租便宜,就是一到天有黴味。
他不講究這個,租這裏還有個好就是能自己做飯。
他今天沒什麽心,路過樓下菜攤的時候,隨便買了幾顆小白菜,準備和家裏的蛋、掛麵一起煮一鍋吃了。
溫理從門口的電表箱裏拿了鑰匙,一進門,他就敏地發現不對,有人進了他家。
難道真的有人來找他?
溫理頓時繃了神經,小心翼翼地進門,放下菜,然後“啪”的一聲開燈:“什麽人!滾出來!”
背對著門的長沙發裏慢悠悠地爬起來一個人,他剛睡醒,還打了一個哈欠:“你喊什麽呢?”
溫理一愣:“哥?你怎麽來禹城了?”
溫理的親大哥——溫律。
“媽讓我來的,你調職到禹城一個多月,都沒給家裏打電話,媽還以為你為民捐軀了,所以讓我來替你收。”
溫理還以為真有靜了呢,沒好氣道:“我要是為民捐軀了,都不用你們收,國家會收。”
溫律隨手抓起帽子砸向他:“你還起勁了!”
溫理接住帽子,看了一眼,是一頂黑鴨舌帽,他隨手丟在櫃子上,奇了怪了:“不是,我不在家,你是怎麽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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