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歡還在廢棄工廠。
坐在林斌邊守著,直到夜間八點,他還沒有醒。
時歡隔一會兒就要去一下他的呼吸,生怕他死了,好在連續輸了兩瓶後,他的呼吸越來越平穩。
等到八點半,時歡就在想,再過半個小時,還不醒,就走了。
這個念頭剛剛落下,林斌的眼皮就了,接著慢慢抬起來。
時歡說:“醒了?命還大。”
林斌睜開眼,看到掛在牆上鐵釘的幾瓶注,再費勁地看向別,時歡猜他是在找那個人:“已經走了。”
林斌點點頭。
時歡起,將輸針換到另一瓶注裏,“是醫生吧?肯定幫你理過不傷,東西帶得很全,知道你的型,連袋都帶了。”
林斌了:“你一直在這裏?”
“千萬別,我不是為了照顧你。”時歡無無義沒心沒肺,“我在這裏,主要是想跟你談這次的事。”
林斌現在還沒什麽力氣說話,所以隻是看著,意思就是你說唄。
時歡也就說了:“你有沒有發現,他們好像,不是很想讓我死?”
林斌忍不住輕輕嗤笑:“你做什麽夢啊?當初我去殺你,就是接到要你死的命令。”
時歡不是異想天開,而是有跡可循。
“上次在醫院,溫律要滅你的口,他就是完全不想傷害我,總不可能是因為我們之間所謂的表哥表妹關係,才讓他手下留吧?還有這一次,如果溫律沒有顧忌我,隨便開槍,你也不會那麽久才中槍,我也不會安然無恙。”
林斌表漸漸凝重,他還想坐起,隻是腹部的傷太重,心有餘而力不足,隻能繼續躺著,他看著時歡:“你說的有點道理。”
時歡繼續分析:“我覺得,造這種局麵,是因為,幕後主使有四個人,也許這四人並不完全是一條心,有人想讓我死,而有人不想。”
林斌眼神鋒利起來:“有可能。”
“而且我當初之所以會知道空難不是意外,也是因為有人向我通風報信,這個人又會是誰呢?我覺得應該不是這四個人之一,也就是說,還有一力量,這力量既然能知道空難的幕,也許他也能知道製造空難的人是誰。”
時歡剛才坐在那裏,一方麵是等他醒來,一方麵就是在捋這些前因後果。
林斌看著:“你都想到這裏了,你想怎麽做?”
時歡眼睛微微瞇起來:“既然有人不想我傷,還有人指我把空難的真相翻出來,那如果有一天,我遇到一場致命的危險,他們應該會有反應吧?到時候,我們就能抓住點什麽東西了。”
林斌覺得這人確實有點東西,剛剛在鬼門關走了一圈,非但不怕,還期待著“遇到一場致命的危險”。
剛好,他骨子裏也是一個不安分的,刀尖上跳舞的覺很令他著迷,他甚至都忘了自己肚子上剛被打出一個窟窿:“行啊,你說,我跟你做。”
“不用我們自己來,再等等,我覺得這個機會,很快就會出現。”
時歡就是有這種預,這個看似有條不紊的局麵,馬上就要起來。
林斌目下移,落在時歡的腹部:“你這個孩子,要怎麽理?”
時歡沒有正麵回答,站起:“你先養好傷吧,要行也要等你能跑能跳的時候,我先回去了。”
走了幾步,又回頭,“我還是建議你換個地方藏著,這裏已經不安全了。”
時歡走出廢棄工廠,這裏打不到車,就還是用老辦法,騎著共單車到了道路,再網約車送自己回江公館。
而就在走後,廢棄工廠裏又進了一群人,為首的就是夏特助。
林斌因為重傷在,半昏半醒,警惕沒有平時那麽高,直到夏特助帶人到他麵前,他才猛地睜開眼,本能地握住手邊的匕首。
夏特助踩住他的匕首,看了看他腹部的傷口,再看了看他正在輸的袋:“傷得不輕,是刀傷?”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時歡來找我一次,就給我引來了兩波麻煩,我真是謝謝。”林斌眼神騭。
夏特助蹲下,打量他說:“既然不了,那就別了,好好躺著,我們‘伺候’您移架。”
林斌想也不了,隻能隨便他們怎麽樣,他閉上眼睛,故意惡心他們:“那你們可輕點啊,你家夫人守到我醒才放心走,我要是有個好歹,肯定心疼。”
夏特助冷笑,起,對手下示意。
手下三下五除二就把他打包好丟進麵包車的後備箱,管他是死是活。
夏特助給江何深發去信息:“已經抓到了。”
……
時歡到家已經晚上九點多,奇怪的是,2號樓竟然沒開大燈,難道江何深今晚也不在家?
時歡帶著疑進了2號樓,客廳隻亮著一圈低瓦數的孔燈,也沒有開燈,上了二樓。
樓梯就差最後一步,二樓走廊的燈突然亮了起來,時歡下意識抬頭,穿著襯衫和西的江何深,就站在燈的開關邊看著。
時歡愣了一愣:“二爺。”
江何深:“你去哪兒了?”
時歡眼睫閃了一下,還是那個說法:“我去Eileen家了。”
“為了鬆鶴集團的翻譯,商務部催得急,這周末必須做好,我們都覺得線上通沒有效率,就幹脆麵做了,做完已經天黑了,Eileen就留我一起吃晚飯。我有打電話回來說,二爺應該沒有找我吧?”
好一個合合理合乎邏輯的借口。
江何深沒有說話,就是用平平淡淡的目看著。
時歡被他看得心虛,走上樓梯,走到他的麵前,再說一遍,試圖達到強調的效果:“二爺怎麽這麽看著我?我就是從Eileen家回來。”
“巧了,我今天出門,也去了Eileen的家。”
江何深臉上沒什麽緒也沒什麽溫度,“你還跟Eileen說,你是為了給我準備驚喜——驚喜在哪裏?不會是你去見林斌,還跟林斌一起遭遇殺手,差點死在外麵回不來的這種‘驚喜’吧?”
“……”
他怎麽都知道了?
時歡默默往後退了一小步。
完了。
江何深又要生氣了。
上次隻是跟林斌去了一趟鹿城忘記告訴他,他就能直接撂的電話,更別說這次真真切切遇到危險,他肯定又要……一個念頭還沒有轉完,下一秒,江何深就忽然手。
將時歡一把按進自己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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