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歡啞口無言了好半天，江何深推購車：“沒話說了就走，去看看蔬菜。”

    時歡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覺，有些躁，也有了脾氣：“我累了，走不。”

    意思就是不想逛了，他要還想逛，那就自己去。

    結果這時候，一輛購車從他們麵前經過，那明顯是一對小，年紀看起來都很小，像是十幾歲的初高中生，生穿著校服坐在購車裏，男生推著購車，兩人旁若無人地你儂我儂，生還時不時轉過喂男生吃巧克力豆……

    江何深和時歡的目不約而同地看過去，時歡都愣了，心想現在的小是這麽玩的？

    江何深則看了一眼購車，再對時歡說：“用不用我把這個車，收拾出個位置推你？”

    “……”時歡的臉皮還沒厚到這種地步。

    悻悻的，老老實實跟在江何深後，繼續逛。

    最後兩人逛了大半個超市，買了一車東西，江何深才算滿意。

    結了賬，走出商場，江何深心不錯，角帶了點兒弧度：“你昨晚不是說要給我做飯？回去做。”

    什麽？

    時歡馬上解釋：“我說的是做早餐，不是這些。”

    “？”

    江何深聽懂了，“你說的是，將吐司放進吐司機加熱，牛放進微波爐加熱的那種早餐？還好我沒有答應你的‘易’，騙子慣犯。”

    “……”時歡底氣不足地辯解，“我還會再煎一個蛋。”

    江何深角一泛，並不打算放過：“就這些，回去給我做。”

    他指的購車裏的東西。

    時歡隻能在回家的車上臨時抱佛腳，上網找教程，但看教程也是一知半解，本來還寄希2號樓的廚師能幫忙，沒想到江何深讓廚師和傭人都出去，不需要他們的幫忙。

    他打定好了主意，要自己做這頓午餐。

    時歡隻能生疏拿起菜刀，照著菜譜上說的，先將牛切塊。

    江何深就在旁邊看著，連拿刀的姿勢都很別扭，一副隨時可能切到自己的手的樣子，江何深直蹙眉：“你怎麽這麽笨手笨腳？我在死之前，能有幸吃到你做的飯麽？”

    時歡平時聰明的，很多事都是一點就通，哪想到會在廚房折戩沉沙，切著切著，也有些生氣：“本來就應該讓廚師做，專業的事給專業的人，二爺非要我來，本是故意為難我吧。”

    “你跟江知祈包餃子的時候，怎麽不說讓廚師來？”

    時歡：“……”

    時歡忍了忍，還是忍不住：“包餃子我隻負責包和吃，準備餡料還有上鍋蒸，都是他做的。”

    江何深已經掉外套，解開襯衫袖扣，卷起到手肘：“知道你們舉案齊眉相敬如賓，不用顯擺。”然後將手機塞給，同時從手裏接過菜刀，“一邊去，認得字就好好看，告訴我下一步應該怎麽做。”

    誰顯擺了……不是他非要跟江知祈比較嗎？

    等一下，他的意思是，他要親自做？

    江何深？二爺？恒安江總？親自下廚？？

    時歡張了張，原來想說的話都卡在嚨裏了：“……哦。”

    江何深其實也沒做過飯，勝在領悟力超強，拿起刀比時歡要有模有樣多了，三兩下切好牛，然後看了時歡一眼，意思是下一步？

    時歡照著菜譜上念出來：“我們買的那些調料，各加一勺，還有適量的黑胡椒，抓勻，醃製二十分鍾。”

    江何深前麵的調料都加了，到黑胡椒的時候，微微一頓，思考，孕婦能吃黑胡椒麽？

    不確定。

    算了。

    他說：“不加。”

    ……不加黑胡椒的‘菠蘿黑椒牛粒’，還能做‘菠蘿黑椒牛粒’嗎？

    時歡在心裏腹誹，但以二爺的脾氣，他說什麽就什麽，不想加就不加，說下一步，“那就先這樣吧，然後菠蘿也要切丁，泡鹽水五分鍾。”

    “牛一定要醃製二十分鍾？”江何深不想等那麽久，“醃十分鍾有區別麽？”

    時歡也是廚房白癡，遲疑道：“應該沒有吧。”

    “那就十分鍾。”江何深將那盤牛放進一旁，菠蘿也切好浸鹽水，抬抬下，“下一步是什麽？”

    時歡說：“油鍋加熱。”

    江何深怕油鍋加熱有飛濺，會燙到，他看了時歡一眼：“出去。”

    時歡便出去了。

    坐在島臺外，念出下一步：“油鍋熱起來後，加牛，煎至變。”

    江何深“嗯”了聲，他記憶裏，自己應該是第一次做飯，但做起來卻還算得心應手，倒牛後，便握著鍋鏟翻炒起來，鍋下的火照得他的臉忽明忽暗。

    “煎至變，然後呢？”江何深瞥了時歡一眼，“看我幹什麽？看菜譜，下一步是什麽？”

    時歡都不知道自己看他看走神了，匆匆低頭：“……然後，然後就能把菠蘿放進去，翻炒片刻就好了。”

    很簡單。江何深覺得做飯也沒什麽難，江知祈會做的，他照樣一學就會，這也值得記那麽多年？

    江何深角一哂，端起泡在鹽水裏的菠蘿，手一翻直接倒進鍋裏，時歡頓時“呀”了一聲站起來：“鹽水不要倒！”

    然而已經晚了，江何深都已經倒進去了，隨著一陣滾滾白煙和油鍋的吱哇聲，炒牛變了一鍋牛湯……

    時歡：“……”

    江何深：“……”

    時歡眨眨眼，看著那一鍋怪異的牛，咽了一下，嚴謹道：“這應該，不能吃了吧？”

    江何深冷靜分析：“能吃，你沒喝過牛湯麽？湯裏也要加鹽，一樣的道理。”

    時歡竟然覺得他說得很在理？

    江何深等鍋裏的水也開了，便盛了一碗，放在時歡麵前：“嚐嚐。”

    時歡做了一些心理建設，才敢拿起勺子，抱著“死就死，好歹這是二爺第一次做飯，被毒死也不虧”的心態，嚐了一小口。

    江何深難得有期待的緒：“怎麽樣？”

    “……”時歡很難評價，索將勺子遞給他，“你試試吧。”

    江何深便自己嚐了。

    接著就將整鍋“牛湯”倒進垃圾桶，臉也跟那碗“湯”一樣黑。

    時歡還難得看到江何深這麽挫敗的樣子，角不由自主勾起弧度：“算了吧二爺，把廚師回來，我們還能有午飯吃。”

    江何深並未采納這個建議：“了先吃蛋糕，等著，我重新做。手機給我，我自己看。”

    時歡將手機遞給他：“那我做什麽？”

    江何深掃一圈：“拿碗筷。”

    “你可以順手拿呀。”明明就在他的後。

    江何深卻偏要：“你來拿。”

    ……行吧。

    時歡走進廚房，拿了兩副碗筷，在餐桌上擺好。

    江何深已經將手機放在架子上，逐字逐句地研究，又將剛才那些步驟做了一遍。

    這道菜其實不難做，江何深原本也能功，隻是最後一步失誤而已。

    時歡吃了一小塊蛋糕，然後就趴在島臺上看著他，江何深薄抿著，眼神專注，平時理恒安數百上千萬的項目，好像都沒有這麽認真。

    他這次還遵循了二十分鍾醃製時間，執著地要做好這道菜，也固執地要參與其中，哪怕隻是幫忙看看菜譜擺擺碗筷也好——因為跟江知祈做過的事他也要，他們一起做過飯，他就也要跟一起做一頓飯。

    時歡不了，就有點兒犯困，眼皮耷拉了一下，想小憩一會兒。

    江何深百忙中回頭，看到下擱在雙手手背上，閉著眼睛，就將自己的外套拿起來，探越過島臺，長手，蓋在的上。

    時歡沒有真的睡著，覺到他的淩駕在自己上方，給蓋服，眼睛沒有掙開，含糊地說。

    “二爺又想出爾反爾了吧？哪怕我陪你去了超市，一起做了這頓飯，你其實，也不打算跟我談離婚的事，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