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何深沒有解釋，直接拉起：“下樓吃早餐。”

    他們出了房間，時歡看到電梯前的維修提示牌撤走了，在心裏腹誹，他們住了幾天，電梯就壞了幾天，現在他們要走了，電梯倒是好了。

    他們跟這家酒店，真是“無緣”。

    兩人還是沒乘電梯，照常走樓梯下樓。

    走到二樓，江何深接到林景舟的電話，樓道裏擴音，時歡聽到林景舟在那邊風風火火地說：“二哥，我現在在機場，十分鍾後飛D國，跟賈森尤斯集團的訂單出了點問題，我去理……你什麽時候回禹城？我走了，你得回了啊。”

    “嗯，知道了，路上小心。”江何深聽著就不是很著急回去的樣子。

    林景舟：“我說真的，二哥，你得回了，你二叔最近跟幾位東天天喝茶釣魚下棋，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回來盯著他。”

    江何深不疾不徐走下一個臺階：“我有打算。你飛吧。”

    林景舟掛了電話，一邊朝登機口趕一邊嘀咕：“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時歡聽著都替他著急，趕忙想出一個折中的辦法：“二爺，要不你先回禹城，那份文件我去幫你拿……”說到這裏，微微一頓，“你應該，相信我吧？”

    江何深覷了一眼：“不太信。”

    “……”好吧。

    時歡走下兩個臺階，沒有再說了。

    到了餐廳，各點了早餐。

    江何深是咖啡三明治，時歡是小米粥，小米粥熬得很糯，加了百合和枸杞，有淡淡的清香。

    低頭吃著，一言不發。

    江何深不太信，也難怪，他們之間本來就是，談不純粹，談工作也不純粹。

    江何深喝了一口咖啡，看一副不太高興的樣子，出一手指，按住的發心。

    時歡手抖了一下，舀起來的小米粥又倒了回去，愣愣地抬頭。

    江何深挑眉：“幹嘛反應這麽大？”

    時歡眼睫閃了一下：“沒，沒有。”

    江何深想說什麽，不過一道聲音進了他們：“現在也就你們還吃得下。”

    兩人齊齊轉頭。

    陳家主帶著助理、書走過來。

    江何深收了手：“陳家主應該是一夜無眠吧？”

    “是啊，誰能想到一場慈善馬球，一遇到臺風天，二遇到兇殺案。”陳家主從助理手裏接過一個禮品袋，放在桌子上，推向江何深，“這份，算是我的一點歉意，大家乘興而來敗興而歸，是我這個東道主不好。”

    時歡道：“發生這種事，是誰都不想看到的，這不是陳家主的錯。”

    “話雖如此，不過這個馬場，這段時間都被我包下了，外人進不來，兇手大概率就在我邀請來的這些賓客之中，警察剛還跟我要了一份賓客名單，我想，今天放大家離開後，如果有需要，他們還會再找上大家配合調查。”

    陳家主搖頭，“不過最可憐的，還是溫家，溫小夫人已經哭暈好幾次了。”

    時歡垂眸，雖然對溫沁有意見，但畢竟是小時候對自己好過的人，心下還是有點兒惻之心，攪了攪小米粥，突然沒了胃口。

    陳家主又道：“對了，江總，關於那個技，我有一個別的想法，借一步說話吧。”

    江何深頷首。

    兩人一起走出餐廳，時歡一個人在餐桌前食不知味，幹脆拿起手機，給睡得早、起得晚，到現在還不知道出事了的南頌打電話，想讓起床洗漱下樓吃早餐，等會兒一起離開。

    電話還沒接通，對麵倒是坐下來一個人。

    時歡抬頭一看，是昨晚那個給做筆錄的小警。

    小警今天沒戴警帽，這麽看起來比昨晚還要年輕，理著寸頭，白白淨淨俊的，還有點嬰兒，乍一看很鄰家弟弟。

    不過，單憑他昨晚那個態度，時歡可喜歡不起來。

    時歡放下手機，溫和道：“警，早上好，您應該不是來吃飯的吧？是還有什麽東西要問我嗎？”

    小警拿出一張照片，一板一眼問：“這件服，是你的嗎？”

    時歡看了一眼，點頭：“是我的。我昨晚去看溫詩夢的時候，現場下來蓋在的上的。”

    小警就問：“你為什麽要給蓋服？”

    時歡費解：“我這個行為在警你的眼裏，是很難理解的事？？”

    小警又沒好氣：“是我在問你，不是你問我。”

    “好的，我回答——溫詩夢當時上隻穿著雪紡，這種布料了會黏在皮上，那麽多人在圍觀，出於對的同理心，我下服給披上，保留最後的麵——我回答完了，我申請換一個警問我。”

    從昨晚到現在，時歡夠這個警察的區別對待了，“我認為警你對我有嚴重偏見，我不是犯罪嫌疑人，我隻是配合調查而已。說白了，我要是不高興，隨時可以走。”

    小警直接一句：“配合警察辦案是每個公民應盡的責任，我們也不是服務員，這裏不是給你點菜的地方，不是你說換就能換。”

    好吧。時歡沒什麽特長，就是很會忍，道：“那麽，警你還有什麽問題嗎？沒有的話，我總有吃飯的權利吧？你能走了嗎？”

    小警懷疑剛才解釋：“你跟溫詩夢的過節那麽深，你還肯給所謂的麵？”

    “……”

    時歡吐出口氣，心平氣和地回答，“我說了，是出於對的同理心。”

    小警還是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時歡忍了忍，到底忍不住，索挑破這層窗戶紙：“難道警你認為我是兇手？我給蓋服是為了掩蓋什麽犯罪痕跡？”

    覺得他就是這個意思，否則不會對這麽咄咄問。

    時歡強調：“我有不在場證明。”

    小警很會說一句頂一句：“你的不在場證明是你的先生，這種關係下的證明我們一般是不采納的，畢竟你們完全有可能串供，甚至是協同作案……哎呀！”

    小警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趕過來的老警一個暴栗：“你在胡說八道什麽啊臭小子！”

    小警捂著腦袋，睜著眼睛看著老警：“師父，我這問話呢！”

    老警：“個屁！”

    時歡正要起，椅子就被人按住，仰頭一看，是眉眼俱冷的江何深。

    “協同作案？這位警認為，是我們殺了溫詩夢？”

    江何深邊多了一位律師，直接打開微型攝像頭放在桌子上，對著那兩個警。

    “請問，警方是否有證據表明，我的當事人——江先生和江太太，涉案其中？”

    那當然沒有了！

    老警笑得咬牙切齒——跟有錢人打道最煩的一點就是，不“律師警告”，他賠上笑臉，還沒說話呢，他這個不知輕重的菜鳥徒弟就又嗶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