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麽一瞬間,安心覺得他是在開玩笑。
但他的樣子又很認真,認真到連眼睫都是認真的樣子。
朝他湊得更近了點,眼睛一眨不眨,“你認真的?陸應淮你瘋了吧,你說讓徹底消失不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吧?現在可是法治社會,你別覺得你自己很行你就真的去幹很刑的事,你要是進去了我跟你說我分分鍾被別的男人給騙走。”
男人的眸微微一暗,淡淡的道,“你可以試試看,我敢刑一次,就敢刑第二次。誰敢騙走你,我弄死他。”
安心覺自己人都麻了,覺得還是盡快結束這種越來越刑的話題比較好。
“好了,打住,咱們還是往一些正能量的話題以上聊吧。你說的那個電影,劇本你有嗎,先發給我看看吧。的開機時間什麽的定了嗎?岑導這邊不出意外的話還要拍好幾個月呢。等這邊拍完,孩子也就大了,我也沒辦法著大肚子去拍戲對吧。所以時間安排上你跟他們是怎麽調整的呢?”
“完全配合你的節奏來。”
安心,“……”
這就是財大氣帶來的安全嗎?!
“不是說薑塑脾氣很怪比岑導還怪的嗎?他居然願意配合你的時間來?果然啊,超能力就是無所不能的勒。”
“你再這麽怪氣的說話,小心我弄你了!”男人真是聽不得這個語氣,說著話就掐上的腰,強迫與自己對視。
安心撇撇,適時認慫,“不怪氣就不怪氣嘛,不過陸應淮,我覺得我們好像還是不夠彼此了解。或者可以說,你很了解我,清楚我的所有過往事,我在你麵前可以說是無所遁形。可是我好像一點都不了解你,甚至連你的冰山一角都看不到……你好像,也從來沒想過讓我了解你。雖然我們生活在一起,但我又覺得我好像並沒有真正的走進你的生活。沈昱是個渣男,但是他至渣得明明白白。但是你,總讓我覺很難把握。”
陸應淮深諳的眼眸靜靜的看著。
書房裏安靜了好長一段時間。
長到安心的心跳從最初的快速,到平穩,到最後甚至有些說不出的遲緩跟失落。
低垂下眼眸,想要起。
“心心,”男人低沉的嗓音緩緩的響起,“你說我沒有想過讓你了解我,那你有試圖了解過我嗎?”
有試圖想要了解過他嗎?
安心的大腦微微一震。
是,大概、的確、似乎、好像是沒有想過。
可是為什麽會這樣呢?
明明最開始是想過要好好了解的,是因為什麽就忽略了這件事呢?
難道是因為他給的偏讓習慣了,一切都給他來主導,隻需要慢慢去接就好。
接他展現給的每一個麵孔,接他的樣子。
那……又為什麽抱怨說沒有足夠了解他呢?!
安心看著他俊的臉,在臺燈靜止的線裏半明半暗,深沉而平靜的看著。
心弦微,手指突然蜷起然後攥了,看著他深沉漆黑的眸,微微繃著嗓子,一句一字的道,“我……可能……被你慣壞了。”
說出這句話,覺得自己像是卸下了多年的盔甲,隻剩下最原始的弱,等待他的判決。
靜默其實是短暫的,但是即便是這樣的短暫,也讓安心覺得像是有一個世紀那麽漫長。
而這短暫幾秒鍾的寂靜沉默,讓的心有一種被藤蔓拖穀底的下墜。
低下頭。
下一秒,男人抬起的下,低低的問,“為什麽?”
再抬眸時,眼睛裏有了無端的淚意,茫然的重複了他的話,“什麽為什麽?”
這樣的問題,為什麽會有為什麽?
而且就算有為什麽,也該是他自己來解釋為什麽,畢竟明明是惹的禍。
陸應淮的嗓音愈發的低,也顯得愈發的溫,“你說我把你慣壞了,我做了什麽就把你慣壞了?因為我今天在你被欺負的時候出現了?還是之前我為你做了什麽?心心,你明明一直在不高興我護著仇淩菲,甚至在今晚這件事不久前,我還曾經因為承諾護著過一次。就算我慣了,好像也是慣的。”
安心眼睛裏蓄著的淚一下子就湧了出來。
甚至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執拗,“你就是把我慣壞了。”
他自己做了多事他自己心裏沒數嗎?
抿了抿角,“陸應淮,我以前不是這樣的。我其實就是看著好親近而已,但我對所有人其實都保持著一定的距離,這種距離讓我覺得很安全。但是你不一樣,你強勢的將這點距離撕掉了,進了我的生活,讓我習慣邊有你,後有你,都有你。我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開始,就習慣了有你依靠。”
這種覺,很不好。
陸應淮低頭用自己的額頭抵著的額頭,低低的,溫溫的,近乎循循善的道,“心心,我很喜歡你這樣的依靠,事實上你也的確應該習慣這樣的依靠我。乖,別怕,不要覺得依靠了我就是多麽恐怖的事。我就在這裏,會讓你靠一輩子,不會跑,嗯?!”
安心紅著眼睛,忍住哭腔,再度重複,“萬一你跑了呢?習慣很可怕的,我習慣了,你卻跑了,我會崩潰。”
“心心。”
“算了算了,糾結這個也沒什麽意義。你要跑始終是要跑的,不是我在這兒說上兩句話你就突然不跑了。”
男人用手指拭著的眼淚,緩慢細致而且很溫,讓人的是他的神,眼神溫,細致的如同在對待一件稀罕的珍寶一樣。
他說,“我能給你的,我都可以給你。做不到的事我不會承諾的,你知道這一點不是嗎?心心,我不想騙你,也許我可能沒辦法活到你希的那麽久,但是我一定保證在我的有生之年裏,我都會是你的依靠。”
安心其實不想哭的,明明這也不是一件值得哭泣的事,可閉上眼睛,眼淚就是很洶湧的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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