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羨著他,不應聲。
孫齊錚死死地抓著他的手臂,像是絕中抓住了一救贖般,問道:“遲羨,你是對我最忠心的人,我能絕對信任你,對吧?”
遲羨聽后,忽而笑了一下,雙眸輕彎,原本冷漠的臉帶上輕淺的表,竟顯得十分俊俏。
他著孫齊錚,輕聲道:“遲羨此生,只忠一主。”
“也是,若我死了,你也不能獨活。”孫齊錚喃喃一句,又像是安一般,對遲羨道:“你放心,月中之前若是我能見上王爺一面,就會將放藥的地方告訴你。你是我最重的人,我若不死,就絕不會讓你死。”
第109章
孫齊錚將那番話代給遲羨后就暈死過去,徹底喪失意識。待醒過來時,他已經被送回先前的牢中,視線中仍舊是昏暗無的鐵籠,夜間的那一場出逃,竟像是一場夢。
他到頭顱和后背劇痛不已,也不知道上哪一骨頭摔裂,稍稍一下就痛得生不如死。
他躺在地上,想著以遲羨的手,那些人應當困不住他。
遲羨是他看著長大的,這些年間,他找了無數武藝湛之人教習遲羨,看著他一步步長為今天的模樣。他幾乎戰無不勝,布下的任何任務都能完地完。
遲羨就是他磨得最鋒利的一把刀,只要他還在,孫齊錚就仍然信任自己還有一線生機。
孫齊錚從馬背上摔下來的傷都經過簡單的治療,腦袋也被包扎起來,此刻也全然顧不得面,像只牲口一樣趴在地上,著氣,吸一口算有一口,暫時死不了。
他在意識昏沉時聽見外面傳來悉的聲音,“都出去守著,沒我的命令不準進來。”
孫齊錚一下睜開雙眼,慌張地朝牢門外張,就見一人緩步而來,停在門前,隔著牢門與他相。來人一襲月白長衫,披著一件寬大的外袍,手里拄著拐杖,脊背微微佝僂,眼窩一圈憔悴的烏黑,還時不時咳兩聲,病態濃重。
孫齊錚見了他,當即也顧不得渾的疼痛,力往前爬,膝行數步來到牢門,長了手去拽來人的擺,悲戚地喊道:“王爺,王爺!求您救救我!”
來人正是許承寧。他低眼睨著孫齊錚,對他這副狼狽凄慘的姿態視若無睹,只問道:“你若是老老實實待著,尚能有一線機會,誰讓你越獄而出,這下誰還能救你?”
孫齊錚渾發抖,老淚縱橫,怒聲斥責,“王爺,你怎能如此對我?我這些年來當牛做馬,為你做了多事!籠絡了多勢力,為何到了這種關頭,你卻毫不猶豫舍棄我?”
許承寧面冷漠:“所以我也將你扶持上了丞相之位不是嗎?你所做的那些可不是為了我,俱是為了你自己的榮華富貴啊。”
“可從一開始我并不想要這些,我只是、只是……”孫齊錚渾濁的眼落下一滴又一滴淚,許多年前的想法,就算是他自己回憶,也有些記不清了,于是又卑微地伏低子,無比可憐地拽著他的袍擺乞求道:“我愿像從前那樣為王爺赴湯蹈火,這麼多年來我忠心耿耿從未有個二心,只要王爺能夠救我,保我逃過此劫,日后我仍是王爺最聽話的狗,求王爺別舍棄我!”
“忠心?”許承寧疑道:“若是你真的忠心于我,為何還悄悄藏了那麼多東西著我的把柄?”
孫齊錚一抖,慌張辯解,“可那些東西我從不曾告訴過任何人,只有我才知,為的不過是保我自己一條命啊!我與王爺是同一類人,我們才該是一的!”
許承寧聽著,面逐漸變得冷,嗤笑道:“就憑你也敢說與本王是一的?孫齊錚,是不是這些年你這丞相的位置坐得太牢靠,讓你得意忘形,也忘記了誰是奴才,誰是主子?當初是你來求著我,央我可憐你,你才有如今的地位權力,我能扶持一個權傾朝野的丞相,自然也能扶持第二個,你算什麼東西?”
孫齊錚仰頭著他,了一把淚,收起了可憐的姿態,忽而笑道:“是了,就像王爺當初能殺一個儲君,自然也能殺第二個。不過王爺就沒想過,這些事跡一旦敗會落得什麼下場嗎?”
許承寧:“所以你才要死在這兒。”
“我死了不要,自還有我的人在外面。”孫齊錚道:“這些年我為你所使,掏心掏肺四奔走,最后卻落得個卸磨殺驢的下場,王爺,你以為你能夠善終?”
“你是說遲羨?”許承寧扯著線,眉眼間帶著諷意,“你別忘了他是我帶回京城的人,不過是安置在你邊多年,你就以為他忠心于你?”
孫齊錚:“我心培育他長大,這分自然不是其他人能比,況且我自有辦法讓他對我忠心不二。”
許承寧聽后,緩緩蹲下來,視線與他齊平,聲音也跟著低:“你在他上下的毒,我早就知道了,解藥又不止你有,你死了對他也并無大礙。”
孫齊錚臉一白,頃刻間意識到了什麼。
“孫齊錚,你以為那場大火是誰放的?遲羨當真有權力出牢獄,將你順順利利帶出去?”
許承寧勾著一抹笑,高深莫測道:“為了從你里套出點東西,我也是做了不小的犧牲,今日冒險來牢中探你,就是讓你死得明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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