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干什麼?”
憑空一道冷聲,打斷了院中笑鬧著的二人。紀云蘅與邵生同時去,就見許君赫不知何時進了寢宮的院子,正披著一月,臭著臉看兩人。
“良學!”紀云蘅騰地站起來。
“你們倒是力旺盛,深更半夜不休息,在這里玩得開心。”許君赫拉著一張臉,沒什麼好語氣。
還是在他寢宮的院子里!忙活了一天回來差點被氣死!
邵生見狀,忙作了幾個揖道:“這就走了,這就走了,太孫殿下莫氣,草民告辭。”
說著就快步往外走,生怕慢一點被遷怒。
紀云蘅看了看許君赫,又往他后一眾侍衛瞧了瞧,縱然是有話想說,也不太敢說。
許君赫看了兩眼,隨后撇開了視線,抬步往里走。路過紀云蘅時本沒有停頓,但他卻覺自己的手一下被牽住,和熾熱的手指纏上來,分明沒用什麼力道,卻讓許君赫一下停了腳步。
他將手回,子微側,并不看紀云蘅,語氣有些生道:“別,沒洗手,臟的。”
“不臟。”紀云蘅往前一步,馬上又找到了他往后藏的手,給地拉住,不再讓他掙,而后委委屈屈道:“良學,你已經有好幾日沒跟我說話啦。”
許君赫的手比紀云蘅的大上不,紀云蘅就用兩只手纏上去,將他的手指纏得死死的,又控訴道:“不論我起得多早,都看不見你,每次出來你的床榻都是空的。可是夜晚我有忍不住困意,每次都想等你回來,一躺上床就睡著了,所以我就只能坐在院子里等你……”
院子里除卻蟬鳴聲之外,沒有別的雜聲,因此紀云蘅的聲音雖然不算大,也足夠其他人聽個清楚。
荀言與程渝悄悄換了一個視線,都從彼此的眼神中讀出了驚訝。其后的那些侍衛也是,雖都不敢抬頭,但眼睛恨不得長在頭頂,將前面的景象看個清清楚楚。
昔日皇太孫雷厲風行,喜怒無常難以捉,誰能想到他還有這樣的一日,被堵一個姑娘在院子里,語輕聲地說這些話。
皇太孫的風月之事,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其他人恨不得將耳朵豎三尺高。
但也沒聽上幾句,皇太孫轉,煩躁的視線掃過來,喝道:“都出去。”
程渝應了聲是,往后擺了擺手,所有侍衛皆轉離開。荀言臨走前還膽大包天地看了一眼,就見皇太孫端得是一本正經,實則耳尖竟然紅得徹,真是奇了!
荀言看被許君赫發現,他佯怒瞪了一眼,咬著牙,“還不快走。”
荀言趕忙轉走了,順道還心地兩邊站著的侍衛給一并調走,很快院中就剩下了紀云蘅與許君赫二人。
紀云蘅沒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只往門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繼續拉著許君赫說話,“良學,你怎麼不說話?”
許君赫這才低頭去看。影下紀云蘅的臉潤白如玉,眼眸烏黑似墨,纏著人的這勁兒真是讓他稀罕死了,偏偏還要裝出冷淡的模樣,“你想要我說什麼?”
紀云蘅便認真回答:“就說不再生我的氣。”
許君赫差點氣笑,“我偏不說。”
紀云蘅撇了撇,退而求其次,“不說就不說,你跟我說話就好。”
許君赫抿,裝作閉。
紀云蘅急眼了,晃著他的手,“你這是干什麼?”
許君赫將頭扭過去,不看,也不應聲。
繞過去瞧他的正臉,他就將頭扭向另一邊,故意與紀云蘅作對。
如此反復了幾次,見許君赫頭都要搖撥浪鼓了,這才停下來,站在邊上不彈。紀云蘅盯著許君赫的側臉了好一會兒,突然道:“良學,我喜歡你。”
這句話真是比紀云蘅來回跑有用得多,剛說出口,許君赫的頭就一下轉過來,狐疑地看著。
他打量著紀云蘅是從哪里學來的甜言語,想要以此哄騙他,于是并不相信,“邵生教你的?”
紀云蘅搖頭,“是我自己想說的。”
許君赫心道不好,竟讓紀云蘅掌握了騙他開心的訣,淡聲道:“這種話不可說。”
“我沒有說!”紀云蘅往前走了一步,腦袋抵在他的臂膀上,輕聲道:“你傷的那時候昏迷不醒,我非常害怕,那種心我很久沒有會過,與當年我娘去世前一模一樣。我不想看你死,兩天一夜沒合眼,守在你的床頭一步都不想離開。后來你的傷好了,我一直想,等泠州的事結束了,我也要去京城,我想以后的每一天都能見到你,如果你住在皇宮里不能日日出來,那我也愿意陪你一起。”
抬頭去看許君赫,著他的眼睛,一只手上了心口,“這幾日沒看見你,也沒跟你說話,我這里很難。這些……還不能算是喜歡嗎?”
紀云蘅從來不是貪心的人,又極其容易滿足,好像這樣站在許君赫邊,牽著他的手,就足以將這幾日來心中所積攢的煩悶全部清掃。的天地也從來不是廣闊的,對來說住在皇宮也好,住在破舊的小院也罷,重要的本就不是什麼地方,而是邊陪伴的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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