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的晚飯大多都是一碗米水配上拳頭大小的饃饃,運氣好的話上半碗煮得黏稠的面條,也能把肚子填得飽飽的。
門被敲響之后,紀云蘅前去開門,就見六手里舉著個托盤,上面放著三碟小菜一碗鴿湯,配上一個白面饅頭,一碗稠的白米粥。
紀云蘅很是驚訝,瞪著杏眼,疑地看著。
“大姑娘,奴婢悄悄告訴你。”六低聲說:“其實您一直吃的都是我們這些宅子里地位最低的下人所吃的飯食,是先前給你送飯的下人替換了自己的,先前我接手的時候,還不準我抖摟此事。”
將托盤往前一遞,道:“其實這才是您的飯菜,跟宅里的主子們吃得都一樣。”
下人們給紀云蘅送飯當差,也只有這一點好了,別的油水半點沒有,自然就沒人愿意給紀云蘅送飯。
紀云蘅今日給了六不銅板,加之年紀也不大,沒那麼多心眼子,于是將此事全盤托出,承諾道:“日后給大姑娘的飯,我就照常送,只是大姑娘別聲張就好。”
紀云蘅還是頭一次知道自己的飯菜一直被下人私扣,一時神思恍惚,吃飯的時候滿腦子都是今日闖進小院的年。
他是壞人是好人紀云蘅暫且沒想明白,但明白他應是個非常厲害的人。
他說只要按照他教的做,日后的飯菜就不會是豬食了,沒想到竟然真的如此!
紀云蘅滿腹驚嘆,忽而覺得擺有拉扯,低頭一看是小狗在咬拽的。
彎,將小狗抱上了旁邊的椅子,說道:“學學不急,等我吃完了給你吃,今晚的飯菜很多,我吃不完。”
許君赫忙碌了一整日,趕慢趕地在日落前回了寢宮,睜眼看見這破舊的小院時,第一件事就是跑進屋里,正看見紀云蘅在吃飯。
被抱上椅子后,他亮起前爪撐著桌子站起來,揚高了脖子一看,桌上果然放了好幾個碗碟,雖然瞧不見里面是什麼菜,但看見紀云蘅的筷子從碗里夾出了時,他就知道這小傻子的確是按他教的去做了。
如此也就夠了,算小小聰明了一下。
許君赫跳下桌椅,跑去院子的樹下乘涼,罵罵咧咧地汪汪幾聲。
天殺的紀家人,這麼熱的夏夜,屋子里連個冰桶都沒有!遲早給他們都收拾了!
晚飯吃了一半就飽了,紀云蘅將剩下的倒去狗碗里,自己站在院中消食。
許君赫看著面前的狗碗心煩,干脆扭過去,用嫌棄的背影對著狗碗。
紀云蘅見小狗不吃也沒有強迫,單方面與小狗玩耍了小半時辰,手臂被蚊蟲叮咬了好幾,這才撓著去沐浴,再站在門口喚小狗進屋,當然,小狗沒理。
紀云蘅自個回房睡覺,躺上床榻時,心中只有一個疑。
的小狗為什麼每晚都在生氣呢?
紀云蘅睡得沉,做了個夢。
夢中還是在那方小小的院落里,只不過院中的梔子花樹竟開滿了朵朵金燦燦的花,麻麻遍布枝頭,經日映照便閃爍著萬千輝,刺得紀云蘅無法直視。
站在門邊,用手擋著金花折的芒。
“你擋什麼?”清脆的年聲音從樹上傳來。
撇開仰臉一看,就見先前突然出現在墻頭上的年正坐在樹上。
他上穿著赤紅的織金袍,襟袍擺掛滿了剔的各寶石,頭戴一頂華麗帽,全上下竟是一副財神爺的打扮,十足氣派奢華。
紅齒白的年沖一笑,“不喜歡這樣的樹?”
紀云蘅眼睛一睜,從荒唐的夢境中醒來,茫然地坐起。
素來夢,大部分時候都是一覺睡到天亮,從未有過陌生人夢的況,還是如此奇特的夢境容。
正當迷瞪著眼睛發呆時,忽而有聲音自院中傳過來,隔著一道窗落紀云蘅的耳中。
“蠢狗,這樣都咬不中,要眼睛干什麼用?”
趕忙起下床,將裳給穿好,拿一發帶束起長發,推門而出。
灑在上的瞬間,看見著墨黑長的年站在院中,手里著一細長的晃著,將小狗逗得團團轉。
許君赫聽到靜轉頭,瞥了一眼,說道:“方才下人來給你送過飯,在門口放著。”
紀云蘅著眼睛,驚詫道:“你、你怎麼又來了?”
許君赫理直氣壯,“你這墻又攔不住我,我想來便來。”
第13章
紀云蘅剛睡醒,臉上都是惺忪的懶,扶著門框站,驚訝地看了許君赫很久,也沒想明白他是從哪里得出這樣無賴的結論的。
小院里的墻已經足夠高了。
至紀云蘅在年時站在遮天蔽日的墻下時,甚至以為這就是世間最高的墻,還以為自己會被困在這里一輩子。
而如今,面前這人輕易翻過了墻,來去自如。
“你到底是誰?”紀云蘅呆了很久后,才問出了疑昨日一整天的問題,盡管語氣太過溫吞,聽起來半點不像質問。
許君赫終于是將小狗逗生氣了,蹦起來沖他汪了幾聲,他勾著輕笑一下。
他眼下并沒有暴份給紀云蘅的打算,便道:“你可以我良學。”
紀云蘅又問:“姓什麼?”
許君赫隨口答道:“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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