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織夏在他一瞬不瞬的注視下，不閃不躲地，一腦把話說完：“我知道哥哥對我的好都是真的，哥哥不會傷害我，可是哥哥不可以控制我的自由，我是你的妹妹，不是你的所有。”

所有三個字，聽得紀淮周眉眼深皺。

“我有男朋友，不管我的男朋友是誰，都不會分走我對哥哥的。”

許織夏一口氣的勁兒說到這里。

也一瞬不瞬看著他的眼睛：“但你不能以哥哥的份，這樣要求我。”

紀淮周的目逐漸變得凌厲。

停車位附近沒有路燈，他們封閉在車廂不明朗的空間里，外面夜寂靜，里面暗流湍急。

“哥哥，我以前說要和你住一輩子的話，都是我不懂事。”許織夏眼睫垂下去，停在他的腰際。

小時候，的臉總往他腰上埋。

許織夏聲音放輕放慢：“現在我不這樣想了……”

“再親的兄妹，也該有各自的生活。”

紀淮周線抿直，偏過臉用力沉了好幾口氣，都沒能住心底郁悶又惱人的火。

一陣死寂后。

他扯開安全帶，徑自甩門離開。

再聽多講一個字，他都要被當場瘋了。

許織夏孤零零坐在座位，低著臉，眼睛和鼻腔都泛著酸。

哥哥再生氣，都不曾丟下過。

但這次他自己走了。

是不是那些話太絕……可不開了掰碎了講，他們更沒有辦法回到健康的兄妹關系。

許織夏深深呼吸，緩了兩分鐘，也下車去。

行李箱裝著在斯坦福四年的部分生活品，很沉，許織夏細胳膊細，費勁地想把它從后備箱拖出來。

一只手出現眼前，握著了行李箱的提手，輕松一個巧勁，拎出行李箱放落在地。

許織夏下意識以為是紀淮周回了。

一抬頭，看到了喬翊。

這回許織夏及時反應沒表現出失落，牽出淺淺的笑容：“喬翊哥。”

喬翊扶了下銀邊眼鏡：“以為是他？”

許織夏看著喬翊那張連笑也永遠都很冷靜的臉，正愣神，陸璽揚聲而來。

“小今寶——”

陸璽大步邁到他們旁邊：“老大我幫你搬行李！我來！”

他一走了之不再管，許織夏原本有些委屈，但他又特意了陸璽，立刻便到安，啟問：“陸璽哥，哥哥他回房間了嗎？”

許織夏想去和他好好說，剛剛鬧得很不愉悅，不想他們的緒隔夜。

“老大出去了。”陸璽疑：“他沒和你說嗎？”

許織夏驚愕：“他去哪里了？”

陸璽一副他也很想知道的表：“他說完你在這兒就掛了，沒告訴我，該不會是臨時被逮回英國了吧……”

聞言，許織夏心煩意。

回國的航班在三天后。

后面兩天，許織夏都在斯坦福，就要離開，再見無期，得要同導師致謝和正式道別，還有芙妮他們。

喬翊和明廷因工作先回國了，周清梧和陸璽留在國，等著陪一起回。

那兩天，許織夏都沒有見到那個人。

陳家宿也一道消失了，但他和陸璽通過電話，說是有臨時況，下回再聚。

陸璽在電話里批判：“小今寶就要生日了，就不能再留兩天？”

陳家宿不知為何聽上去很苦惱：“我想啊，我去找誰說理？”

得知他真的走了，許織夏很喪氣，但盡可能快地把自己調節了過來。

不能再見沒有關系，是說的。

再親的兄妹也該有各自的生活，也是自己說的。

反正那四年，他也都沒陪過生日。

-

地下拳館，抑的暗紅燈籠罩著整個MMA格斗區，像黑暗中滲出一室的水。

每個角落都彌漫著猛殘酷拼搏的氣息。

八角籠中，一道道冷紅的鐳叉而過，頭顱猛然撞地重重一聲砸響，又一個健碩的歐壯漢被撂倒，趴在拳擊臺上奄奄不起。

裁判員哨響：“我宣布，今晚我們的拳王依然是——周！”

八角籠外人聲鼎沸，歡呼聲炸響。

紀淮周一黑背心加拳擊，激烈搏斗過后的充繃，碎落額前的幾短發，汗水不停往下滴。

他著氣，一出八角籠，拆下的拳套就丟了出去。

陳家宿接住，心驚膽戰地跟上他：“你的刀傷要靜養啊，二哥，連著打三天了，還沒過癮？”

紀淮周咬開纏繞手掌的拳擊繃帶扯落，一路進了私人休息室，對他的話置若罔聞。

“砰”得一聲。

陳家宿被他關在門外。

出院才這麼點時間，又馬不停蹄跑來國，他腹部的創面完全沒有恢復，再這樣劇烈耗下去，他遲早把自己折騰到半死不活。

但他這子沒人降得住，誰敢阻止。

到這關頭實在迫不得已，陳家宿閉了閉眼，去到安靜的過道，撥出一通電話。

孩子和的聲音響起：“家宿哥。”

陳家宿帶上笑：“今寶，準備睡了嗎？”

“嗯。”電話里，許織夏輕聲回答：“明天回國，今晚要早睡。”

“這樣啊……”陳家宿陷猶豫。

許織夏也有幾分遲疑，支吾了兩聲，還是惦記著：“家宿哥，哥哥還好嗎？我那天惹他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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