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夕蹙眉,細細思量過,才很正式地開口拒收:“您聽我說,那些財產都是您和您的丈夫,也就是我的父親打拼下來的,是屬于你們兩個人的,我并沒有對其做出過任何貢獻。今后,您和爸爸的養老,應該主要也是靠哥哥和弟弟,我并不確定那個時候我會不會在這里——當然,如果需要我出力的話,我不會推辭,畢竟您養育過我,我為您養老是理所應該。但主要還是得靠您其他子,所以您分配這些不用考慮我,全都給他們就可以,我這邊不會有任何意見。”
對自己今后的發展規劃心里有個大概的廓,知道不太可能一直待在這里。但不管是否待在這里,需要,會上,以報生養之恩,不需要,那就去做自己的事,不會為此有太多停留。這些都是應該做的,與財產分配沒有關系。
不需要這一份分配,主要還是覺得這一份財產自己本不應得。與他們之間本就生疏,沒理由到了分配財產的時候又一下子湊上前去。既然與他們之間的瓜葛本就不多,那麼財產分配也是一樣。
而且自己收不低,完全足夠自己的花銷,還能存上一份存款,自食其力沒有問題,并不需要這筆分配。
戚榆沒有想到拒絕得這樣快。
其實歸其原因很簡單,因為與他們不親,所以也不會想著要他們的財產。
只是不要,他們卻不會不給的。這個決定,是他們早就做下的,沈晝清鶴對于他們的分配都沒有意見。
搖搖頭,與逢夕說:“父母的分配,子無權干涉。逢夕,這是爸爸媽媽想給你的,你不要想那麼多,只要知道,以后這里會有一份財產屬于你就好。”
語氣難得強,不容置喙。不管逢夕說什麼,都不會更改決定的。
他們這一世虧欠已經足夠多,用金錢方式的彌補已經是最淺陋的手段。
逢夕蹙眉。垂眸看著碗中雪白的飯粒,忽然很想知道一下,第一次喂自己吃飯的人……是什麼樣的。
提出說:“我有個請求。”
“你說,你說。”戚榆有些寵若驚。仿佛能被請求是一件多麼榮幸的事一般。
而對來說也確實榮幸,因為逢夕從未請求過他們什麼。
逢夕說:“我能不能見一見,我以前的那個媽媽?”
戚榆愣了下。
“我想看看是什麼樣子的。”逢夕解釋說。
戚榆與對視,見確實是認真的,不由得手心。
竟是生出了很不愿意的抗拒心理。這是的兒,并不愿意去和林媽分……逢夕連自己都這樣不親近,為何卻想見林媽?
林媽只是從前的媽媽,對談不上有多好,們也素來不親近,怎麼、怎麼比得過自己呢?為什麼逢夕會想見林媽呢?
惶然地看著逢夕,好半晌才反應過來,愣愣地點了下頭:“好,我去安排。”
還是不可能不應的。
第一次,很切也極其深地了一遍逢夕的心境。
歷史總是相似,現在心生的不愿,只想獨自擁有兒、希兒只有自己一個媽媽的霸道,又何嘗……不是當年的逢夕?
原來、原來竟是這般酸至發苦生疼的覺。
很不甘心,但是又不得不點頭,因為沒有拒絕的理由。
——一切簡直,一模一樣。
像到了極點。
用餐結束的時候,逢夕還是與說:“謝謝您養育了我,養好一個孩子本就不容易,我只是比較難養一點。那些往事,您也不要太放在心上,就讓它隨著時間過去就好,不要過多介懷,我現在過得很好。”
每次見到時,總是在哭,總覺得有滿腹的心事,而且是無論如何也無法釋懷的心事。
逢夕現在已經過得很好,希他們也不要再被困在過去。
可是不知道,戚榆本走不出來的。
明明是自己沒有做好,明明是盡委屈,到頭來卻還是笑道一句:“我只是比較難養一點”。
這又令自己這個做母親的如何走得出來?
看得出來,逢夕已經釋然。
不再計較,也不再指責,甚至還在試圖勸他們走出來。
事過去經年之后,已然放下。
戚榆知道,一直都是個很善良的孩子,當年是如此,如今也是如此,一直沒有變過。
可是,在這份純善之下,才更令人到愧然難安。
戚榆無聲地搖了搖頭,在準備回房間之前,主提出道:“我能抱抱你嗎?”
逢夕沒有拒絕,很大方地給了一個擁抱,隨后與揮手道別。
戚榆站在原地目送著,看著腳步輕快地離開,一點留都無。
現在,是風箏不要風箏線了。
自行扯斷,再無需牽引。
忘當真是最好的報復,他們不管做什麼都顯得頹然無力。
寬恕也是最好的報復,因為另一方這一生都無法寬恕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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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夕好好地工作了一整晚,為明天的錄制做了充分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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