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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63章 兵敗被俘
李文暕自知已經沒了機會,一刀劈翻了面前一個老卒,大道:「大家快撤吧,沿著來路返回撤出東宮,尚有一線生機!」
此刻麗正殿那邊的戰鬥仍未結束,脅迫太子的戰略已不可行,而武德殿這邊一眾大臣全部到來,扶持新帝之奢也已告吹,還打個什麼勁兒呢?
當斷則斷,不如迅速退回東宮,沿來路從至德門出宮,之後無論潛回府中組織兵力再做計較、亦或是自西苑逃出長安自此流亡天涯,都比戰死此來的劃算。
李神符頓時大怒,一掌在李文暕後腦勺,怒叱道:「放屁!懦弱無能之輩快快閉!敗就在眼前,堅持下去便有希,焉能知難而退、功敗垂?諸位莫要聽他說話,隨老夫殺進武德殿!」
他就不信了,李承乾這廝連續面對兵變都在最後一刻反敗為勝,這一次還能幸運加?
況且事已至此,除去決死衝鋒之外,哪裡還有退路?
若不能殺武德殿掌控大局,天下之大,再無他們這些宗室容之地!
無論關外塞北、大漠西域,亦或是東洋番邦、海外孤島,到都是大唐軍隊的旌旗,皇命之下,無可逃! 閱讀最新小說容,請訪問🆂🆃🅾5️⃣ 5️⃣.🅲🅾🅼(5,0);
與其老鼠一般東躲西藏、最終闔家滅門,還不日拼死一戰,轟轟烈烈!
宗室們猶豫了,看著面前雖然左支右絀卻依然未曾崩潰的「元從老卒」,死死護衛著武德殿的「百騎司」,以及正繞過武德殿自左右兩側殺來的援軍,這還能沖得進武德殿嗎?
再看看怒髮衝冠、狀若瘋狂的李神符,一時間不知進退取捨。
李文暕被老爹在腦後了一掌,又訓斥一頓,卻並未鼓起勇氣繼續衝鋒,而是哭著道:「父親可以這般絕?兄長已經死了,難道父親還要眼睜睜看著我也死在你面前嗎?您可以不在乎我這個兒子,畢竟您的兒子還有很多,可若是死在此,我的妻兒又該怎麼辦?父親啊,請恕兒子不孝了!」
言罷,轉就往後跑,一邊跑還一邊大喊:「想活命的趕隨我跑啊!」
他陡然之間臨陣逃,導致叛軍士氣徹底崩潰。
絕大部分宗室或許有戰之心、赴死之志,但那都是在有可能攫取巨大利益之前提下,現在眼見勤王的部隊越來越多,卻遲遲未能攻武德殿,早已泄氣,只不過進退維谷而已,見李文暕捨棄老父親轉就跑,這些人哪裡還能猶豫?(5,0);
水一般向後退,然後追隨著李文暕向武德東門狂奔而去,轉眼越過武庫來到東側宮牆,手腳麻利的翻越牆頭,返回東宮……
武德殿前,剛才還旗鼓相當戰不休的局面,瞬間攻守逆轉,一直被苦苦制的「元從老卒」咬著牙起餘勇反守為攻,迅速將殘餘叛軍包圍,猛衝猛打。
李神符被自家的家兵、死士簇擁在當中,面臨「元從老卒」的瘋狂猛攻卻無於衷,著自家兒子的背影,長長吐出一口氣。
敗得徹徹底底,無可挽回。
到了此時,他因兒子違逆自己命令放棄戰鬥獨自逃而產生的憤怒已經迅速消散,心中唯有期盼兒子能夠逃出生天。
既然這一局乃是陛下早有防備、有意為之,那就意味著長安城中的襄邑郡王府早在監控之下,家中其餘子嗣絕無倖免之理,想要襄邑郡王一脈不絕,也就只能指李文暕流亡天涯、延續脈……
恍惚之間,邊死士一個個倒下,武德殿兩側支援而來的衛水一般湧上,將僅剩下的一小撮叛軍圍的水泄不通。
李神符自知已經陷絕境,再無半分機會,遂長嘆一聲,放下武,就地投降。(5,0);
固然邊這些家兵死士最終的結局肯定是死,他卻不忍看著這些人毫無意義的抵抗之後死在他面前。
李君羨站在臺階之上,沉聲道:「速速拿下此獠!」
他怕李神符絕之下抹了脖子自盡了斷,那樣可就不了,堂堂宗室、襄邑郡王,還有什麼能比將他明正典刑更凸顯陛下之英明神武?
「元從老卒」勇上前,將參與叛軍一舉衝散,然後一擁而上將李神符摁倒在地。
李神符倒也想過自盡了斷免屈辱,可自古艱難唯一死,刀刃擱在脖子上的時候覺得切開管肯定很疼,猶豫了一下,便再也提不起自盡之決心,只能慨嘆一聲,束手就擒。
李君羨見大局已定,遂轉進武德殿。
須臾迴轉,朗聲道:「陛下有旨,召襄邑郡王李神符、通事舍人李思暕殿!」
此言一出,李神符渾劇震,瞪大一雙老眼,滿臉不可思議。
而一直藏在雨廊之下影之中的李思暕更是覺心臟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一時間連呼吸都停滯……
陛下召見?!(5,0);
怎麼可能!
李神符轉頭,這才見到廊下影之中的李思暕,頓時大怒,嘶聲怒罵:「好賊子,居然被你誑騙了,老夫縱然赴死也不會放過你!」
此時陛下還能召見,可見本就平安無事,而信誓旦旦已經「得手」的李思暕很顯然是陛下的人,以此來誑騙他甕。可憐自己以及諸多宗室居然信了他的鬼話,以其為應發此次兵變,怎能不落得一敗塗地?
最可恨此人為了向陛下效忠,不僅害了他們這些宗室,就連其兄長都給出賣了,李安儼率軍攻打麗正殿那是萬萬不能作假的,其下場可想而知……
李思暕抖、如同篩糠,張張,卻說不出什麼辯解的話語。
他親眼看著陛下服食「藥」,又仔細收羅訊息,確定陛下在婕妤那邊一夜之間春風幾度,可為何陛下卻安然無恙?
不過恐懼之餘,李神符的怒罵也使得他心頭閃過一靈:或許,自己可以偽裝「被迫」的「害者」,固然逆賊之驅使,卻因心懷皇恩而未敢做出傷害陛下之事,那「藥」早已被他替換,否則陛下為何能夠安然無恙?
如此雖然尚有諸多,可李思暕一是片刻之間已經想不出其他自救之辦法,只能聽天由命……(5,0);
當即從雨廊之下走出,快步來到武德殿前,噗通跪下、以首頓地,大聲哭訴道:「陛下,臣死罪也!不敢妄自辯解,但也是深賊人迫害威脅,不得不如此啊!然臣心中對皇恩未敢有一半分之,更不敢損害陛下龍分毫,還請陛下明鑑啊!」
李神符目眥裂:「好賊子,果然誑騙了老夫,連你兄長都被你給害了,你不得好死!」
他認為最穩妥的一環居然出了如此巨大之紕,實在是追悔莫及,更是恨不能將李思暕這個狗賊筋皮、挫骨揚灰!
若非自己識人不明,焉能導致長子陣亡、子逃命、其餘子嗣也將面臨屠戮?
心中憤怒、悔恨,急之下只覺得眼前發花、口發梗,張口吐出一口鮮,整個人萎靡下去,猶如一條瀕死的野狗……
李君羨面不變,道:「有什麼話,不妨進殿再說,總歸會給你們說話的機會。」
擺擺手,便有兵卒上前將兩人分別綁縛,押著進武德殿。
劉洎、馬周、韓援等大臣此刻也紛紛趕到,見狀連忙問道:「李將軍,陛下可還安好?」
這是群臣最為關注的,畢竟李神符先行潛東宮、意攻陷麗正殿脅迫太子,然後再武德殿掌控大局,這一切行為背後都意味著陛下已經遭遇不測,否則就算將太子脅迫在手又有何用?(5,0);
陛下總不會為了太子之命便禪位吧?
且不說一個太子並不值得整個江山,只說陛下的兒子又不是只有太子這一個……
李君羨道:「陛下安康,且容末將通稟。」
沒有陛下旨意,他自然不敢將任何人放武德殿……
劉洎聞言鬆了口氣,忙道:「快去快去!」
心頭一塊大石徹底挪開。
陛下還在的時候,對房俊寵信有加、備加重用,但還是能夠為了自之皇權而有幾分保留,並且懂得扶持文與軍方相抗衡,以此確保朝局之平衡。
可一旦陛下遭遇不測,太子登基,那孩子不僅毫無半分為帝王之修養,且對房俊極為崇拜、信服,房俊之「太尉」的份愈發夯實,權勢熏天。
更有甚者,別忘了市井之間、宮闕之流傳的關於皇后與房俊之緋聞,假使陛下駕崩,孤兒寡母面對朝局一籌莫展,自然愈發對房俊予以信賴……
到那時,放眼天下,還有何人能制衡房俊?
莫說什麼「忠君國」,任何人走到那個一手遮天、權傾天下的權臣之位,都難免滋生出僭越之心。(5,0);
距離君臨天下、九五之尊僅只是一步之遙,怕是任誰也難以按捺心中非分之想吧?
眼見著李君羨轉殿,一眾大臣左右環顧殿前戰鬥過後的慘烈戰場,俱是心思各異、莫名。
經此一戰,陛下威驟升,再也無人敢予以輕視。
可宗室遭重創,卻也失了一個國家維持穩定之本,前路迷茫、朝局跌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