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信......我也不求見到姐姐了,隻盼你幫我問問,姐姐到底是不是在生氣。”曲書安已經被折騰得沒了脾。
這些年他用盡了一切方法,都沒能找到曲九嵐的下落,若非曲九嵐時不時寫封信給他,他幾乎便要發狂了。
“可我真的聯係不上曲前輩,更別說九嵐了。”蘇喬倒是頗有耐心,曲書安也知自己一直糾纏蘇喬是毫無道理可言的。
可他實在沒別的法子了,曲九嵐不肯麵,曲清河更是......隻要他不想,便沒人能夠找到他。唯一能夠可能讓曲清河出現的,就隻是蘇喬了。
若是蘇喬是旁的什麽人還好辦,把人挾持了,著曲清河出來......大不了最後被曲清河狠罰一頓。
可偏偏又是師叔祖......他哪能對師叔祖不敬。
所以除了時不時來蘇喬這裏鬧一下之外,他已無半點法子了。
蘇喬也深知此節,是以曲書安每每來鬧騰,不論怎麽鬧騰,也不曾氣惱......這麽一算來,似乎不是為著這緣由而不氣惱......已經許多年沒有生氣過了。
細細想來,似乎也沒什麽事,值得大肝火.....似乎已經不會惱怒了。
也難怪胡湘兒常笑參禪,哪裏參得了什麽禪呢,隻是覺得,沒必要罷了。
“對了,前幾日王府裏新出窖了一批酒,你可要去嚐嚐?”蘇喬含笑問,曲書安悶悶地點了點頭,起去了。
每次來了之後,他總要大醉一場的。
沈菁紋這種時候自然是要陪著曲書安的,待他們二人走後,沈惜想了想,對錦棠笑道:“你們姐妹難得見麵,出去玩一會兒吧,不必在這陪著我們?”
錦棠見沈惜進屋之後,便似乎是有心事的模樣,當即知道是有話要和自家娘親說。便點點頭,拉了曲雅嫻去了。
直等到屋裏隻剩下個青池之後,沈惜才開口:“喬兒,你老實與我說,九嵐姑娘......可還在人世?”
蘇喬示意青池去將門關上,而後才道:“什麽事都瞞不過惜姐姐。”
雖然早已猜到了這個結局,猛然聽了,沈惜心中還是一個咯噔:“九嵐姑娘......是什麽時候出事的?”
“約莫有十幾年了吧。”
沈惜一算時辰,雙眼便有些泛酸:“當初九嵐姑娘離開沒多久,便去世了。”
蘇喬點點頭:“瞞著書安和文鳶,是的願。我們也隻能幫完。”
“那些信,也是九嵐姑娘臨去之前留下的?”
“之前的是,九嵐本想著,來信的間隔越來越長,到後來,書安兄妹也就漸漸習慣了,也就不會在執著於。”
“可沒想到,隨著時間的流逝,書安和文鳶對九嵐姑娘愈發的思念。”沈惜歎了口氣,明白曲九嵐為何這麽做。
雖是長姐,可在曲書安與曲文鳶心中卻勝似一種信仰。
沈菁紋曾悄悄告訴過沈惜,那次曲書安喝得大醉,抓著的手,雙眼通紅的說:“我的世界,本是一片黑暗。黑暗中妖魔作祟,隻得苦苦掙紮......卻有一道,那是唯一的一道.......”
說完就沉沉睡去。
沈菁紋轉述這話的時候,眼眶也是紅的,很是心疼曲書安,同時不免抱怨曲九嵐怎能這樣狠心。
如今曲九嵐隻是“避而不見”,尚且有什麽能支撐著。
可若是喪了命,隻怕對曲書安兄妹而言,便是天塌地陷。
“是,曲前輩也發現了這一點......他但凡將信寄得晚些,書安與鳶鳶的緒就安穩不下來。後來信漸漸用完了,他便模仿著九嵐的筆跡和語氣,不時的寫一封信。”蘇喬道,漸漸有些坐不直了。
坐的地方,總會有墊墊著後背,這會兒靠在墊子上,倒覺得舒服些:“隻是近段時間,曲前輩似乎有什麽事,短期寫不了信。前兒特意給我傳了消息,我幫著周全些。”
“這樣終也不個長久之計,萬一出了破綻他們知道真相......”沈惜長歎了口氣,抬頭見蘇喬神萎靡的模樣,又是止不住地擔心:
“你可還好?我怎麽覺著你的氣不太好?”
“沒什麽,隻是最近又想阿淮了。晚上看他留下的信,不覺看得過了時辰,沒睡好而已。好好歇息一番,也就無事了。”蘇喬笑道,示意沈惜別擔心自己。
可哪能不擔心呢,便是連沈菁紋都說,蘇喬越來越死氣沉沉了,有時候看睡著,聽不見呼吸聲時,真當沒命了。
“惜姐姐放心,我沒事的……莫愁還沒嫁人,我怎能有事呢?”蘇喬笑道。
沈惜聽了,卻眉頭皺。
這話說得太晦氣,就像是錦棠一旦了親嫁了人,便要撒手人寰似的。
沈惜本想要尋些新鮮有趣的事讓蘇喬打起神,可仔細一想,蘇瑯這些年來一直致力於此,哪怕外出辦案,回來的路上瞧見什麽新鮮好玩的,也一定會給蘇喬帶一些。
可蘇喬對於這些,越來越不興趣了。
漸漸的,對什麽都提不起興趣來了。
對什麽都淡淡的,不會特別開心,也不會生氣。除了錦棠生病的時候著急張之外,很難能見到有什麽大的緒波。
蘇瑯甚至試過故意去惹蘇喬生氣,可效果甚微。
為著此事,蘇瑯也是擔心,每日裏看著蘇喬這了無生氣的模樣,都覺得心疼難過。
可蘇喬倒也沒有再糟糕......盡管也不能再糟糕到哪裏去了......蘇瑯漸漸也就不再折騰了。因為他發現,自己折騰了這些,不過是蘇喬白白耗費力而已。
是以平日裏除了沈惜偶爾來王府與蘇喬說說話之外,蘇瑯也不再弄那些花招了。
沈惜原本也覺得這樣順其自然好的,可聽著蘇喬今兒的話,心中很是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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