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跑哪裏去了?家裏都急什麽樣了,本一直瞞著祖母,怕擔心。可姐姐一直不回家,祖母那邊已經起了疑了......好好的,姐姐怎麽離了王府,又被人捉了不?姐姐怎麽穿著僧服?”蘇瑯是真的急壞了,一連串的問題問出口,蘇喬倒不知該先回答哪個才好,隻得等他說完了,方才開口:
“我這不是好好的嗎?你著什麽急。祖母那邊.......尋個由頭瞞過去便是,記好了,千萬不能告訴別人,你遇見了我。”
蘇瑯聽這意思,竟沒打算跟自己回去,不由得急了:“姐姐到底想做什麽?”
“我已了庵,離了紅塵,從此不再是紅塵之人了。”蘇喬道,蘇瑯更加不解:
“好好的離什麽紅塵,你與二姐姐說好了是不是?都要鬧什麽出家,母親知道了,非得打你不可。”蘇瑯道。
“所以你不能讓母親知道。”
“我若非要說呢?”
“那我便跑了,離得臨安遠遠的,你找不著。”
蘇瑯沒了辦法,隻能自己先冷靜下來,問道:“三姐姐是怎麽了?與姐夫吵架了?”
“倒也不是。”蘇喬垂了眼瞼,“隻是覺得這樣的日子怪沒意思的,不想再過下去了。”
“那什麽樣的日子才有意思?”蘇瑯問道,繼而想到什麽似的,“可是四妹妹的話姐姐不高興了?”
蘇喬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麽話?”
“便是之前說的那什麽‘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話,當時三姐姐便有些不開心的,忐忑不已......真是如此?”
蘇喬凝神想了半晌,才想起是怎麽回事,不由得失笑:“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我便是要發作,也不會等到現在......說起四丫頭,的胎你可要注意著些。近日裏太常司為了中書侍郎的事忙了個底朝天,想必四妹夫也沒什麽力顧著家裏,你可要多去看看。”
“大姐姐親自派了人去伺候,又常常去看。本想接過去住的,可沁兒不願意,這才罷了。姐姐倒不必擔心。”蘇瑯道,蘇喬聞言,方才放心了許多。
“李侍郎家的事,你請大哥哥也注意著些,若是就此沒落下去,想必母親也不會二姐姐回去了。”
“大哥哥自有主意,用不著咱們管......姐姐可該回答一下我的問題,好好的,怎麽就搬了出來,怎麽就不願回去了?”蘇瑯不滿道,蘇喬沒想到自家弟弟變得這麽不好糊弄了,隻是笑道:
“也不是突然就這樣了,也是想了許久的......不願再做寧軍王府的側妃,家裏又回不去,與其到時候被母親著,倒不如出了家,一了百了。可惜沒有度牒,便隻能住在庵裏,等以後再做打算。”蘇喬道,瞥見遠似乎有人影,又拉著蘇瑯走了幾步。
“繞了這麽久,姐姐還是沒告訴我,為什麽便不想呆在王府了?”蘇瑯有些無奈,若不是怕刺激了蘇喬,以他的子,此刻早發脾氣了。
“我......”蘇喬猶豫了半晌,開口道,“我心裏不舒服,看著王府那麽多的人,隻覺得口發悶,不過氣來。趕不走們,隻能自己走了。”
蘇瑯聽了,反而有些無力:“之前不是已經鬧過一次了嗎?姐夫也願意為了你遣散那些人並不再往府裏收。姐姐又何必......”
“沒了人,還有側妃,沒了側妃......還有王妃。”
蘇瑯不瞠目:“你連王妃也容不下?”
“所以啊。”蘇喬勉強出一個苦的笑容,“你若真疼姐姐,便幫姐姐的忙,別告訴旁人我的下落,可好?離了庵堂,我真的無路可去,唯有一死了。”
死字實在太嚴重也太可怕,蘇瑯又是擔心又是著急,最後一咬牙:“好,我不說便是,姐姐是在哪個庵裏。瑯兒還可去看看姐姐。”
“又有什麽好看的?你來的次數多了,反而惹人生疑。便當今日沒見過我,就是對姐姐最大的好了。回去以後,誰也別說,大哥哥大姐姐他們也別說......算我求求你了,可好?”蘇喬甚對蘇瑯用到“求”這個字眼。
蘇瑯無奈,卻也隻能道:“姐姐若是執意,做弟弟的也不能說些什麽。隻是姐姐千萬要照顧好自己,莫要讓自己了委屈,若是有什麽事,記得回家來。便是母親不心疼姐姐,還有父親,還有祖母呢。”
蘇喬鼻尖一酸,卻是笑道:“知道了,趕回去吧。這麽冷的天卻隻穿這麽點,當心著了涼......也不必日裏出來找我了,有這個功夫,不如長進些......也是及冠了的人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樣隨意胡來,也該自己撐起一片天了。”
“姐姐放心,待得瑯兒哪日功名就,便搬出來自己住,再將姐姐接過來,若是姐姐願意,便住一輩子。”
“好。”蘇喬笑著應答,蘇瑯不願就這麽回去,提出要送一送蘇喬,卻被蘇喬拒絕了,隻好一步三回頭的,終究去了。
蘇喬兀自站了半晌,才了發酸的雙眼,回頭一步一步的去了。
等回到青石庵時,青池們已將裳洗好晾起來了,蘇喬便站在晾桿麵前,不自覺地發愣。直到青溪拿了晚飯來蘇喬去吃,蘇喬才回過神來。
“那個人可是跟枕兒說了什麽?枕兒怎麽魂不守舍的?”青池問道,蘇喬卻搖了搖頭:
“回來的時候遇見四小子了,與他說了幾句,一時心中有些慨罷了。”
“四爺?”青池一愣,繼而又有幾分擔心,“他不會將咱們的下落說出去吧?”
“他答應我了,倒是不會,況且......他也不知我在哪。城外這麽多尼姑庵,他若是一間一間去找,還沒等找到這,咱們便有了消息,自也就悄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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