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練得累了,便坐下來,蘇喬聽虞飛白講著江湖上的事,三分真七分假的,倒比說書先生講的有趣得多。
這日,蘇喬剛回到青石庵,便聽青溪與青池興地說著什麽,便也好奇,湊上去聽。
“......我說真的,當真七八分像,我還當是枕兒故意逗著我們玩呢。不過比咱們枕兒要高一些,也更......更......更覺得英氣一些。”
“誰啊?”蘇喬猛不防開口,唬了兩人一跳。
青溪見是蘇喬,拍了拍口:“枕兒怎麽走路也沒個聲音,嚇死人了快。”
“你們神神的,又是在說些什麽?”蘇喬問,青溪忙笑道:“方才我去前院幫忙,見了一個來投宿的檀越,長得與枕兒有七八分的相似。回來告訴青池,青池卻還不信呢。”
蘇喬不莞爾:“天地之大,有人長得相似又有什麽稀奇的,值得你大驚小怪。”
“便是誇張,那年王府來了位人,不過笑起來與主子有些相似,生生說一模一樣。”青池一麵說,一麵收了裳。
這裳晾了好幾日,總算是幹了,回屋用火烘一烘,明兒便能穿了。
“這次是真的,不信你們明兒跟我去看!”青溪急道,蘇喬便又笑了:“哪一次,不是假的呢?”
青溪又氣又急,直接拉了兩人便走,不忘上一旁的籬落:“咱們現在便去看,若是不像,你們打我便是!”
蘇喬與青池拿沒辦法,被生生拽到了客人借宿的廂房之中,蘇喬拉住了要去敲門的青溪,皺眉道:“深更半夜的,怎好胡去驚擾別人?就為著證實你所言非虛?這裏是青石庵,由不得你胡來。”
蘇喬一認真起來,青溪還是怕,不不願地鬆了手,扁著委屈極了。
“三位師父可是有什麽事嗎?”清朗的聲音自背後傳來,蘇喬回去一看,卻是一愣。
們後幾步距離,站著一個著赤衫的子,子的頭發高高束起,僅僅是看相貌的話,竟與蘇喬有七八分相似。
那子也是一愣,繼而雙手合十,行了一禮:“恕在下冒昧,不知這位師父......俗家姓氏可能告知?”
蘇喬亦向回了一禮:“小姓覃,單名一個枕字。敢問檀越命。”
子點點頭,笑道:“在下姓方,師父喚遙岑便是。夜已深了,三位師父還沒休息,可是出了什麽事?”
蘇喬當即覺著有幾分不好意思:“是小的姐姐,說今日見了檀越的相貌,很是驚詫,特姐妹來看看,不想打擾了檀越,還請檀越萬莫見怪。”
方遙岑倒是不介意什麽,見蘇喬一頭青仍在,又自稱‘小’,料想尚未得到度牒,不是正經僧人,便道:“姑娘也不必這麽見外,雖說大千世界蕓蕓眾生,有相貌相似的,也不奇怪。可像姑娘與在下這般,倒實在見——姑娘若不介意,便去屋中坐一坐,也不必什麽‘檀越’‘師父’的,直呼姓名便是。”
“遙岑姐姐既這樣說了,枕兒便也卻之不恭。”蘇喬笑道,便跟著方遙岑了房間。
青溪頗為得意地對還沒能反省過來的青池道:“怎麽樣,我說的沒錯吧?”
青池無奈:“是,你最厲害了。”
青溪更加開心,挽了籬落便跟了上去,見們要在裏麵說話,也不進去,就在門口等著伺候。
“瞧枕兒的模樣,當是剛青石庵沒多久的。”方遙岑說著,在櫃子裏找了找,找出一罐茶葉來,便現燒熱水。
“若要細算,也不到兩月......聽遙岑姐姐的口音,也不像是臨安人士,可是來走親戚的?”
“親戚倒沒有,隻是來見幾個朋友。路過青石庵時見天也不早了,等趕到時,隻怕城門已經關了,便來庵中借宿一晚。”
“姐姐一個人麽?”
“還有一個朋友,不過他是男客,在另一邊廂房之中。”方遙岑道,蘇喬又忍不住打量的眉眼。
著實太過相似了,若是站在一,隻說是一母同胞的親生姐妹,隻怕也有人相信。
屋中線明亮許多,方遙岑又蹲在火邊,是以蘇喬清楚的瞧見,方遙岑右眼眼角,有一道淺淺的疤。
那疤不像是胎記,而是由利所造。而腳步輕盈,顯然是練過功夫的。這冬日裏臨近過年的時節,不趕著回家,而隻是尋友,當是四遊居無定所的江湖人。
既然闖江湖,那道疤便極有可能是與人打鬥中刺傷的。
蘇喬幾乎可以想象到當時的況有多麽的驚險,不由得心生敬佩,同時......不知怎麽,竟想到了沈惜姐妹。
們口中時常提到的“方姐姐”與眼前這人,可有什麽關係。
想著,蘇喬忍不住問道:“遙岑姐姐可認識一對姓沈的姐妹?”
方遙岑有幾分訝異:“你認識惜們?”
再一想,便也反應過來:“我早該猜到的,‘覃枕’,也不是你的真名吧?”
蘇喬莞爾一笑:“看來惜姐姐與遙岑姐姐提起過喬兒。”
“自然,你救了惜姐妹,我還沒來得及謝你。”方遙岑道,剛好水也燒熱了,便拎了來,“我也不懂得泡茶煮茶之道,不過將茶葉用熱水衝了,嚐個味道,喬兒莫要嫌棄才是。”
“遙岑姐姐說這話,便見外了。”蘇喬笑道,對方遙岑更生好奇。
聽沈惜們提到好幾次,之前更是纏著沈菁紋說過方遙岑的事。
聽沈菁紋說,方遙岑自便失去了雙親,獨一人闖江湖,子爽朗,又樂於結朋友。沈菁紋與之同行過一段時間,每到一,方遙岑都能遇到幾個至好友。且功夫又是極佳,們姐妹聯手,也不曾在手上討到過半分便宜,甚至,沈家姐妹的一些功夫,也是方遙岑指點的。
且方遙岑又古道熱腸,向來行俠仗義......如此種種,將方遙岑說得幾乎完而無可挑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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