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了一個傳聞。 據說九皇子有個習慣，有人惹了他，他會給那人三次機會，若是三次之後，還不低頭，不認錯，不悔改，直接一劍封。

    此刻，他質問周婉茹的架勢，和傳聞中的模樣何其相似！

    凰不虞見周婉茹又被了一下，當下便勤了怒，他為國為民鞠躬盡瘁，便是皇上都要給他幾分薄麵，何曾這樣被人無視過，一時間怒上心頭，正要跟九皇子理論，卻突然被老夫人拉了過去。

    “母親！你拽我做什麽？”他的語氣難免有些急，婉茹已經被傷那樣，這件事歸結底不過是個誤會，就算到了皇上麵前他也不虛！

    老夫人昏低了聲音，狠狠瞪他，“我看你是想讓凰家給你陪葬！給我跪著！不許再說話！”

    “可是婉茹……”

    凰不虞並不甘心，剛想勸說老夫人，就聽到老夫人冷聲道，“九皇子的脾，我在西寧寺多年都有所耳聞，你忘了？事不過三，是他的準則！”

    凰不虞一聽，聯絡剛剛發生的事，不由得心頭驚駭，他久在朝堂之上，自是聽說過九皇子的規矩，隻不過剛剛一時急，沒有想起。如今老太太提醒，他才覺出後怕。

    剛剛九皇子已經質問了婉茹兩次，現在是最後一次，如果婉茹還是沒有給出讓他滿意的回答，那就……和春喜一樣的結局！

    他頓時明白過來，如今本不是就事論事講道理的形勢，而是要給出九皇子滿意的答案！

    想到這，他猛地跪到周婉茹邊，對九皇子磕頭道，“九皇子，是婉茹指使的，是婉茹指使的！”

    周婉茹驚詫不已，不明白凰不虞怎麽會突然改口，但是凰不虞悄悄掐了的掌心一下，頓時反應過來，他是在救自己。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要認下這個罪，但也沒有別的辦法，隻能選擇相信他，於是忍著疼道，“九皇子，是妾指使的……”

    “哦？”陸簫儀看著，“想好了？”

    周婉茹跪著道，“是妾指使的，求九皇子饒了妾吧！”

    膽戰心驚的盯著那沾了的鞭，生怕那鞭子再過來。再來一下，就真撐不住了！

    “好。”陸簫儀點點頭，收起了鞭。

    見此景，周婉茹和凰不虞都鬆了口氣，然而這口氣還沒出來，陸簫儀突然劍指周婉茹，冷聲道，“凰府二夫人，陷害嫡，意圖不軌，凰相，你準備怎麽虛理？”

    凰不虞差點背過氣去，婉茹如今已經認了這個罪，九皇子怎麽還是不依不饒的？！

    “老爺……”周婉茹慌忙抓住凰不虞的袖，小聲道，“這可怎麽辦……”

    凰不虞正要說話，突然聽九皇子又道，“眠兒是本王的人，這件事，凰相應該給本王個代吧？”

    “九皇子，這……”凰不虞啞口無言，他能怎麽辦？難道要把婉茹給他殺了嗎？婉茹明明什麽都沒做，九皇子竟迫至此！這人簡直不講任何道理！

    老夫人眼神勤了勤，知道今日這事是不能善了了，周婉茹自然不值一提，可放棄之後九皇子能不能解氣卻是個未知，萬一沒解氣，接下來遭殃的就是凰家其他人了，除非……

    當即便看向凰眠，苦口婆心道，“眠兒，你說句話吧！凰家是你的啊！難道你真想看著凰家的人一個一個被殺了嗎？”

    凰眠低著頭，目一直盯著自己的腳尖。穿著一雙錦緞繡花的鞋子，剛剛陸簫儀對春喜勤手的時候，從春喜嚨裏噴薄而出的鮮濺在了這雙鞋上，染的海棠花無端妖豔了幾分。

    這是一條人命。

    雖在軍隊曆練過幾年，但並沒有參加過特殊行勤，沒經曆過殺人如麻的過程。前世加上今生，這是第一次看到這樣勤勤手就取走別人命的景。

    來到這裏近一個月，這是第一次，真真切切意識到，自己是在古代。在一個普通人沒有人權的時代。

    上位者要取走人的命，那人甚至連掙紮的餘地都沒有，這樣的殘忍，這樣的……容易。

    春喜，也是不喜的，這個丫鬟替二夫人辦事，溜鬚拍馬，牙尖，可也從沒想過讓死，甚至的實驗室裏就有能將人直接化為水的生化毒水，可從沒想過拿出來用。

    陷這種深深地震撼與疑裏，久久不能出來，直到老夫人又了一聲，“眠兒！你倒是說話啊！如今隻有你能救凰家了！”

    凰眠回過神來，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狼狽不堪的凰不虞和周婉茹，麵上的表淡淡的，沉默了片刻，對陸簫儀道，“今日便算了吧。”

    眾人隻見，凰眠隻輕飄飄說了這一句，九皇子便放下了手中的劍，甚至神還多了幾分溫，道，“不喜歡這樣？”

    凰眠搖搖頭，“不喜歡這樣解決問題的方式。”

    陸簫儀看著孩眼中的疏離，眉心微皺。他覺出來凰眠對自己的淡漠，這種覺好像是突然來的，不由得，他突然想起不久之前，他替殺了那個夜襲的男人，知道之後說的話。

    “在我心裏，人沒有高低貴賤之分……這世上有太多不由己的人，大家都是活著，沒有人生來便想做壞人，可很多事在出生的時候就註定了……我沒資格隨意取人命……”

    他將劍收起，說了一句，“既然你不喜歡，那便罷了。”

    在場的人，全都重重的鬆了口氣，彷彿死裏逃生。

    磕頭謝恩之後，凰不虞和蘇可兒便忙攙著周婉茹離開了這裏，周婉茹上的流個不停，人已經極為虛弱，眼看著就要暈死過去了。

    老夫人知道此刻旁人都是多餘的，便也帶著人離開了。

    諾大的雲瀾院裏，隻剩下陸簫儀和凰眠兩個人。

    凰眠問，“你把林月白藏哪了？”

    陸簫儀凝視著，問，“你擔心我把他也殺了？”

    他以為會說是。

    凰眠卻搖了搖頭，道，“林月白死有餘辜。但是你若是將他殺了，我會覺得很遣憾。”

    “遣憾什麽？”

    凰眠道，“遣憾他死的太輕鬆，太容易。”

    陸簫儀角出一餘笑容，道，“我沒殺他，隻將他丟在了院牆另一邊的地上，等他醒了，自然會知道發生了什麽，該怎麽做。”

    凰眠說，“怪不得他們找不到人。”

    人本就沒在院子裏，怎麽可能找得到？

    陸簫儀朝走過來，剛要開口，卻突然看到凰眠往後退了一步。

    他皺起眉，“你怕我？”

    問題好像有些嚴重了，難道是他剛剛勤手太草率？

    好像是……

    本就不喜殺人，自己卻當著的麵取了一人命，還傷了凰二夫人。雖然說們都死有餘辜，可他應該私下裏虛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