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 不要背叛我

    “……”

    明明自己傷這樣，還鼓勵他，反過來安他。

    陸晝用力吸一口涼氣，口憋脹，摟住的肩膀，摁自己懷中。

    他沒穿服，薑慕星的臉與他相親，眼睛閃個不停。

    他的在耳際：“除了打探路線，你什麽都不要做，任何可能傷到你的事，你都別再做了。”

    他重複了兩次，可想而知他有多在意。

    問：“你是不是，有什麽計劃？”

    “有。”

    要追問，他沉聲：“外麵的人會想辦法，需要一點時間，在這期間，我保護不了你，薑慕星。”

    聽聞這樣的消息，沒有斥責他不早說，反而有種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慶幸。

    慕星推開他，無比認真地許諾：“我會保護好自己，所以陸晝，我們都努力活著吧。”

    他垂下的黑眸裏映出的臉，下的薄了，勾弄起弧度。

    “嗯。”

    陸晝走後，薑慕星的心已然轉變。

    之前隻有僥幸，如今多了信心和希。

    他們一定會活著離開這裏的。

    一定會。

    ……

    清晨，小雨紛紛。

    薑慕星向守衛要了一麵鏡子，對著它塗抹藥膏的時候，門被一腳踢開。

    條件反地攏起領口，轉頭一看，有些愣怔。

    唐尋眼下有烏青，像什麽折磨了他一夜，上來握住的手往外走。

    一邊扣紐扣，一邊警惕地詢問：“你要帶我去哪兒——疼！”

    他的腳步驀然停滯。

    薑慕星回手，“有什麽話不能說的嗎，這麽強做什麽？”

    他抿，與灰蒙蒙的天相襯。

    “你不是想出去麽？”

    一下愣住。

    “什麽？”

    他直勾勾著，眼底有什麽東西變了，又好像沒變。

    “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

    雨連綿。

    在一沼澤邊，車停下了。

    唐尋讓隨從等著，示意薑慕星跟上。

    默默觀察著周圍，跟上腳步。

    越過叢林，有一片房屋的廢墟，殘垣斷壁已經爬滿綠藤，說明年已久。

    前麵的人停下了，薑慕星仍舊警惕，聽見他綿涼薄的聲音傳來：“這是我的家。”

    眼裏有迷，他解釋：“準確說，是五歲前的家。”

    唐尋往前邁步，軍靴踩在枯樹枝上，發出聲響。

    薑慕星走了兩步，就看見一隆起的土堆——

    “這就是我媽。”

    “……”

    他如今這麽猖獗厲害的份，都沒有替他媽選一個好點的地方？

    “帶了我五年，從我記事起，我沒爸爸，一直是一個人照顧我，因為份問題，找不到正經工作，隻能去離這兒不遠鎮上做零工賺錢，但經常被人欺負揩油。”

    他聲音很苦，恍惚又像是麻木，像在講述別人的故事。

    “我們一直被人瞧不起，後來我媽被一個人汙蔑勾引丈夫，整個小鎮的人都要趕我們走。”

    薑慕星沒接話，他也不在意，自顧自地陷回憶中。

    “開始沒日沒夜地哭，我不明白為什麽，直到幾天後，幾個男人闖進我家，當著我的麵撕碎了的服……我才知道，哪兒是勾引別人，分明是被那些畜生強迫！”

    同樣是人，薑慕星再討厭他，也能共到那樣況下的唐尋媽媽該有多絕。

    知道語言有多蒼白，卻還是隻能說：“不能找警察嗎？”

    唐尋轉頭，猩紅的眼裏一片，不知是雨，還是淚。

    “緬北的警察，連廢都不如。”

    “……”

    以他們渡的份，找警察隻會被關進牢裏。

    薑慕星沉默。

    “從那天之後，緒變得很不穩定，暴躁的時候把我打得半死，清醒之後又哭著跟我說對不起。”

    他笑了一聲，聽不出什麽笑意。

    “次數多了，連我都不知道的話是真是假，可我不能離開，因為我隻有。”

    他自嘲著，而後麵的故事，薑慕星都知道了。

    “所以，死了以後，你很傷心吧？”

    唐尋扯：“我很開心，因為解了。”

    “……那你呢。”

    “我以為我一樣會死，隻是我命不該絕，或者說，有些人的命還等著我去收。”

    他眼裏鋪開冰淩，“陸家那個老東西，怕我和我媽威脅到他的事業，強行把我媽送到緬北。”

    如果不是他，他們本不會這麽慘，他媽更不會那麽淒涼慘烈地死去！

    所以，他要報仇。

    他屠了小鎮，殺了陸正廷，毀掉他在意的一切！

    他要讓那些人，死不瞑目！

    薑慕星耳邊嗡嗡的，這跟知道的不一樣。

    “是陸正廷送你們來緬北的？”

    唐尋譏笑。

    “那個老東西不敢手，就把我媽送到緬北自生自滅，可人活一世，怎麽可能銷聲匿跡？”

    嚨一下啞了。

    怎麽會是陸正廷做的？

    人再自私自利，怎麽能對懷著自己孩子的人下這種毒手？

    他冷冰冰地問：“是他讓我媽和我過得這麽慘，你說，我該不該報仇？”

    薑慕星深呼吸，說：“他是應該被懲罰。”

    因為的讚同，他笑了。

    “所以你也覺得他該死是不是？”

    “……”慢慢緩了一口氣，腦子裏突然閃過什麽，逐漸僵。

    他沒有閃躲地跟對視，瞧著的眼睛放大，他肯定道：“臨走前，我殺了他。”

    轟——

    薑慕星瞳孔，唯有一個想法：陸正廷死了，陸晝他知道嗎？

    有什麽在腦海中極速運轉，想起唐尋說的“二選一”，想起他騙了陸晝，想起他用白景堂引……

    某弦清晰斷裂！

    唐尋看著煞白的臉，從一旁摘下一朵紅野花。

    “給我媽獻一枝花吧，應該會很高興。”

    薑慕星差點無法自抑，是咬了一下舌尖，痛楚才讓克製下憤怒和厭恨！

    看著他，抖著從他手裏接過花，走到墳前，用力握，再低放下花朵。

    唐尋站在後，握住的肩膀。

    “姐姐，我帶你見過家長了。”

    一震，莫名的後怕湧上心頭。

    他著的後腦勺，眼神藏匿著瘋狂病態的狂熱偏執。

    他這一生孤苦伶仃，從死人堆裏爬出來，護過他的人除了他媽，就隻有。

    所以薑慕星，我讓你走近我。

    但，千萬不要背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