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佩爾並不知道宙斯的傷勢是誰給造的。

    他能夠看穿很多的東西，但是，某些真相的上麵，卻藏著重重迷霧。

    “哪怕是最接近星空的占卜師，也沒法看穿這一點嗎？”宙斯問道。

    “我隻知道，不是我幹的。”普佩爾聳了聳肩，“當然，我也不一定有能力可以做到。”

    “這傷勢……已經很多年了。”宙斯閉了一下眼睛，重又睜開，似乎是在回憶往事：“那個時候的我，其實還很弱，很多人都能傷到我。”

    “不，傷你歸傷你，這種多年之後還能反複發作的暗傷，我覺得，已經近乎於一種科技或是醫療領域的手段了。”普佩爾盯著宙斯的口：“我想，能擁有這種手段的人，全世界範圍可能都找不出來幾個吧。”

    宙斯瞇了一下眼睛，看著普佩爾：“你對此很有興趣？”

    “嗯，非常有興趣，如果此生無法得見這樣的高手，那或許也是一種憾。”普佩爾微笑著說道，“這種人，我很想給他算一算命。”

    不得不說，這個糟老頭子的癖好還真的獨特的。

    宙斯的聲音微微有點低沉：“我並不知道此人是否還活著。”

    “他什麽？”

    “我不知道。”宙斯搖了搖頭。

    “是男是？”普佩爾又問道。

    “這個也不是很清楚。”

    能讓宙斯一問三不知的，這世界上還真的很難找出幾個人來。

    “當時我被打得……整整一個月都無法彈。”宙斯說道，“在那一個月裏，我有意識和思維，腦子很清醒，但是卻支配不了，簡直是個植人。”

    “如果是二十多年前的話……”普佩爾回憶了兩分鍾，似乎排除掉了一些人，然後搖了搖頭，說道：“的確，嫌疑的範圍有點廣，很難判斷。”

    宙斯看了他一眼：“星空也無法給你準確的答案嗎？”

    “星空並不會開口說話，你這樣說是在嘲諷我。”普佩爾說道，“我雖然很厲害，但並不是無所不能的。”

    “你今天真的是難得的言簡意賅。”宙斯說道。

    “因為今天注定沒法從你的上拿到錢，我就沒必要說那麽多的廢話了，這可真是一件讓人憾的事，畢竟，我想，眾神之王應該很有錢。”普佩爾說著，了手，看著上都快散發不出多熱量的宙斯，說道：“對了，你的這暗傷，最近又發作了嗎？”

    宙斯說過，如果暗傷反噬，那麽，他就離開眾神之王的位置。

    現在看來……

    看著眼前的男人，普佩爾的心裏麵已經有了答案。

    如果不發作的話，宙斯不可能突然離開神王之位的。

    不過，普佩爾注意到，之前宙斯用的詞是“反噬”，也許，這傷勢比他之前所想象的還要複雜一些。

    其中的，也隻有宙斯才明白。

    “你瘦削的讓人心疼。”普佩爾看著宙斯，歎了一口氣。

    “可別用這樣的語氣跟我講話，這會讓我覺得特別別扭。”宙斯擼起了自己的袖子：“你看，這麽寒冷的天氣裏都沒有讓我起皮疙瘩，但是你卻做到了。”

    “現在的你並不是植人。”普佩爾說道。

    “雖然四肢還能，但和植人好像也沒有太多的區別。”宙斯瞇著眼睛看著普佩爾：“我想，現在你一隻手指就能死我吧？”

    “確實如此，你這麽一說，我忽然就很想試試呢。”普佩爾拳掌地說道，“反正，死掉一個廢人，對於黑暗世界沒有什麽損失，但是，殺死一個神王，卻能讓我更有就。”

    停頓了一下，普佩爾補充著說道：“嗯，也更加接近星空。”

    更加接近星空！

    這句看似是神一樣的話，如果傳出去的話，可能並不會引起多人的重視。

    然而，宙斯的麵部表卻出現了微微的波。

    事到如今，能夠引發宙斯緒變化的事，其實已經不太多了！

    “這才是事實的真相？”宙斯調整了一下緒，臉上那驚訝的神一閃而逝，取而代之的則是麵帶微笑，說道，“原來，你之所以被稱作是‘最接近星空的人’，是踩在一個又一個強者的上才做到的？”

    “不然呢？你以為為什麽那麽多有名的高手都消失了？他們可不是全部被關進了惡魔之門裏。”普佩爾攤了攤手：“很憾，他們都了我的踏腳石和登雲梯。”

    “好吧，但是，即便如此，我還是很難對你生出敵意來。”宙斯看著普佩爾：“畢竟，你以往給人的印象，真的太棒了。”

    “我認為，現在的你應該表現出張的模樣來。”普佩爾看著宙斯，“你這樣讓我都不忍心下手了，真的。”

    宙斯輕輕地搖了搖頭：“你真的是來殺我的？”

    “不，我是來釣魚的，路上釣到了好幾條藍鰭金槍魚，很難得的收獲。”普佩爾看著宙斯：“而你，是我漁網裏最重要的收獲。”

    宙斯深深地看了普佩爾一眼：“當你在釣魚的時候，不知道會不會發覺，你可能也是別人漁網裏的魚？”

    “我已經很久沒有遇到有水平的對弈者了，如果你就這樣死掉的話，我會覺得有點可惜。”普佩爾笑了起來，那幹瘦且滿是皺紋的老臉已經快要一朵花了：“你越是這樣，我就越是覺得有意思了，我一直以為，我能夠控很多人的命運，我是段位最高的那個執棋者，然而，我卻沒想到，最先看我的，是你。”

    “不，不是我，我可從來沒把懷疑的眼放在你的上。”宙斯搖了搖頭，“是佩茲。”

    “原來是他……可是，佩茲甚至讓我懶得對他手。”普佩爾聳了聳肩，興致缺缺地說道，“這個家夥以前很強，可是，以他現在的衰老速度，甚至連當我的踏腳石都不夠資格了。”

    “你對踏腳石的要求可真夠高的。”宙斯看著普佩爾：“我覺得，也隻有路易十四有資格當你的踏腳石了。”

    “不。”普佩爾了自己的：“現在，我隻對打傷你的那個人最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