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腳步有片刻的停頓。

向的眼眸，深黑的寧靜。連他額前的發都在夜風里吹了，可他的眼底，一無際的黑。

歌廳就在學校商業區附近，所以沿著路往回走就是回學校，周末的晚上，四都是出來玩的人。

有三五群的朋友，也有牽著手散步的小。

北城的夏天來得很晚，明明已經快要到夏的時節，夜后的風里仍然帶有冬天似有若無的枯，干燥的冷，蕭瑟的風。

他站在的面前，很靜地看了兩秒，然后，腳步又繼續往前。

他慢慢地走，慢慢地說：“所以，你想，是了室友的影響？”

“有一點吧。”繼續走在他的邊，跟他說著自己的：“其實進大學以后，我過得一直都迷茫的，我像是一條困在魚缸里的魚，忽然來到寬闊的大海，每天都在面對各種各樣的人、各種各樣的思維，什麼都是新鮮的，什麼都是想嘗試的，只有學業是我知道我要做的事，你發給我的那些獎學金、保研、大賽的目標，只有這些是我堅定想要的，除此以外的其他東西都雜、新鮮，眼花繚，我的室友們的觀念很有意思，所以我也想試試。”

“可是溫雪寧——”

在話音落下后，他這樣說。

然后又停頓。

靜了一會兒，還是安靜。

抬頭看向他：“什麼？”

夜風里，陸辭著前方，他的廓看起來言又止。

笑起來，“沒關系，隨便聊聊，我們不是好朋友嗎，你有什麼觀點也可以跟我說。”

“你跟們不一樣，你明白嗎？”他停頓后又向，“你的人生跟們不一樣，們有承擔后果的資本，也清楚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見識過各種各樣的人，可你的人生不是，連陷阱都分辨不出來，那樣的花花公子你玩不過的。起碼現在不能這樣，你現在還有很多重要的事要做。”

“嗯，我明白。”

低回頭，看著自己的腳下。

北城大學的馬路，踩過多夢想的腳印，現在，正走在這條道路上。

“我最想要的是什麼，我知道的。”

“不過，我好像也知道了，你為什麼會生氣。”輕輕地笑著，踩著腳下的影子，“你放心好了，我不是笨蛋，雖然現在有點迷茫，但我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也知道，我一定要得到的什麼。杜子優也好，其他的慕者也好，他們其實都不重要，這些都只是我的嘗試，嘗試過后，好像沒什麼意義，因為我發現，有沒有人喜歡好像都不會讓我開心，沒人喜歡也不會讓我覺得自己沒用。”

“你該對我有點信心的，我之前怎麼跟你說的來著，沉默和溫順只是我的生存法則，但我這個人實際上倔得很。目前看來，我好像也和你一樣，冷得很，大概率也會孤獨終老吧。”

“你不會的。”

風很輕地吹過，那個剎那，看得到燈劃過他的眼睫，很輕的被風吹。

或許是因為說了很多，他也不再言又止，慢慢說著他的想法，“我本來，不想說這些，這些大道理的話都讓我覺得不夠尊重你，我雖然一直幫你到這里，很希看到你能有一個好的前程和未來，但是人生是你的，怎麼選怎麼走都是你的事。”

“可是溫雪寧。”

他的停頓，又回到了剛才。

然而這一次，他說了下去，“去年的暑假，我回國請你來吃飯的那天，我聽你說你怎麼從你爸那里要到錢，聽你說窮怕了，聽你說最可怕的不是質的貧窮，而是這樣的長經歷帶給你的神上的貧窮，你說你第一次覺到安全，會記住這種覺，為了這種覺而努力。”

“那天你說的每個字我都記得，你說這些話時的表，我也都記得，我一直都記得你那天帶給我的，比起第一個冬天在餐廳看到你打工還深刻。”

“所以比起跟杜子優這樣的人，當下，或者其他任何一個喜歡你的人，我更希你好好生活，總有一天，會有你喜歡、對方也喜歡你的人出現。溫雪寧，你值得有人全心地你。”

這好像是陸辭對說過的最長的話，在這個以為是失的夜晚。他走在的邊，因為的坦誠而對坦誠，又或者是安。

夜風很輕地吹。

忽然也想起來了他說的那一天。

向他長長久久地敘述自己的過去，他就坐在的對面，每句話都那麼耐心地聽。

再也沒有人能像他一樣，這樣耐心地聽的苦悲，然后又這樣耐心地，陪走過這一程，他明明可以什麼都不管。

那天很想很想知道的答案，原來就在眼前。原來這就是那天帶給他的覺，他有一顆容易心的心臟，所以記住了的每一次無助，所以一次次在困難的時候出現。

他在那一天也說過，溫雪寧，你要好好生活，以后，會有人你，全心地你。

風忽然就吹進了眼眶，有種苦的酸脹。

陸辭他不明白，那一天或許永遠不會再有了。

因為這世上最希能夠幸福的人，就是最貪圖的人，沒有人像他一樣對好，也沒有人像他一樣難忘。

怎麼才能放下他呢，嘗試去接別人，可是別人的心意并不能填充的空缺，有時候連自己都茫然，自己在做什麼，浪費這些時間是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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