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瞥了葛玄風一眼,見師叔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樣,頓時心生佩服,原來師叔早就認準了江寒不會被影響。
不愧是師叔啊,這才飛升上界千餘年,竟然已修行到了這等可觀人心的境界。
接著,當他看到皇甫敬亭眉頭皺的時候,心中頓時舒爽不已。
該死的老東西,還想借此壞我徒兒道心?
嗬!道心還沒我徒兒堅定,對天地法則的領悟,更是沒我徒兒悟深刻,活了這麽大歲數,真是活到狗上去了。
修為高又怎樣?還不是被我的乖徒兒罵到說不出話來了?
嘖,老廢。
“小小年紀,竟生的這般油舌!”皇甫敬亭冷哼一聲,頓時又有了主意。
“回雖是天地大道,但蒼生因你一己私而死,就算是早已注定,卻也與你不開幹係,難道你就不會因此心痛,因此自責悔恨?”
“你就沒想過,這都是因為你的一意孤行導致的?你若能早些醒悟,又怎會造這人間慘劇?”
“歸結底,這一切還是因為你的錯!”
皇甫敬亭得意,這一招,他在靈界可沒用,特別是遇到那些自詡正義之士的時候,可以說是屢試不爽。
比如傷到花花草草,扯出萬有靈,殺生大忌一說,難免會有人因此道心震。
特別是那些大家子弟,沒有經曆磨難,道心脆弱不堪,更容易被他的話語影響。
就算那些人當時不怎麽在意,事後也大都會因為此事心生悔恨,道心極有可能生出一極細微的缺口隙。
最終,就因為這一點小小的裂,導致其道心崩潰,就此隕落。
這一招誅心之舉,除非是那些大大惡之徒,因為心中無畏不影響。
或是那些自私自利的無之輩,又或是那些道心堅若磐石的天驕,也能不影響之外。
其餘人,幾乎無人能夠心安理得,大部分人都會因此被擾道心,隻是或輕或重罷了。
但那些不影響的人,無一不是已在靈界名之輩,不但修為高深,更是經曆了千年萬年的歲月磨煉,其道心之堅,又豈是江寒能比的?
連他們都頂不住,江寒他怎麽頂?
他絕對頂不住!
這一點,皇甫敬亭無比自信。
哪知下一刻,一聲大笑卻響徹雲霄!
“哈哈哈哈——可笑,實在是可笑!”
待他轉頭看去,卻隻見江寒微仰著頭睨他,對方眼中的不屑與譏笑,深深刺痛了皇甫敬亭的心髒。
“你所說的一己私,到底是誰的一己私?”
他竟是連前輩二字都不願稱呼了。
“你口口聲聲說這一切都是因為我,可事實呢,此事到底是因誰而起?”
“歸結底,還不是因為季雨禪們!”江寒目含冷芒,直直的盯著他。
“若不是們心如蛇蠍,做事歹毒,不留餘地,事又豈會鬧到這等地步?”
“皇甫長老果真不愧是淩天宗的長老,這甩鍋的手法,實在是一絕。”
“你非要給我甩黑鍋也就罷了,但你若說因此殘害了天下蒼生,我倒想問問你。”
他踏前幾步,走到皇甫敬亭前站定,毫不畏懼的盯著對方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
“既然你非要讓人退一步,那退的人,為何不能是季雨禪們?”
“如果們能為了天下蒼生,舍取義,自淩天峰上一步一叩首,直叩到紫霄劍宗山門之外。”
“繼而跪在我麵前哭訴懺悔,最後自裁謝罪,將其煉為法,棄於門外,日夜萬人踩踏辱,再將神魂投魔窟,萬年魔魂噬心之痛,直到灰飛煙滅,永無回……”
“若們這般做了,我也不是不能原諒們。”
他角勾笑,可那笑意卻沒有一溫度。
“如此一來,非但能救了天下蒼生,們幾人也能獲得世人稱頌,淩天宗,更是能得天下人讚揚!”
“這般一舉多得之策,隻要們同意,此事便可就這麽算了,我不會再過多追究淩天宗其他人的生死,紫霄劍宗也能解除邊境警戒,兩宗恢複商貿,互通有無,天下自然能重歸太平。”
江寒高聲說完,繼而低聲問道:
“皇甫長老覺得這個方法如何?是不是很完,是不是很合你心意?”
“你……”皇甫敬亭神僵,似是沒想到,江寒竟然說出這般惡毒的話來!
“們可是你師姐,季雨禪更是你的師父,你怎敢當眾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
“這不是你要求的嗎?”江寒疑的看他。
“你不是說隻要退一步就嗎?怎麽,要我退讓的時候,你就大義凜然,仿佛此事宗耀祖,隻要做了就能獲得天大功德,就能即日飛升一般。”
“怎麽一說讓你們退讓,你就推三阻四,神憤怒,甚至高呼大逆不道,有違常理?”
“難不,你說的退讓,隻是讓我退讓,你們自己不用退的?”
皇甫敬亭差點被氣笑:“退?你要不要聽聽你自己在說什麽?從頭到尾,全都是你那幾個師姐在退讓,你退什麽了你!”
“嗬……”江寒輕笑,“我能在們灰飛煙滅,不回後,口頭原諒們,便已是最大的退讓。”
“你說什麽?!”
皇甫敬亭心中一,他好像低估了江寒的恨意,也低估了對方的睚眥必報,一點小事而已,此子竟然想因此要了季雨禪們的命!
還是如此惡毒,不留後路的絕殺手段!
“皇甫長老,看來你還是沒搞明白。”江寒盯著他看了片刻,嗤笑一聲,後退幾步拉開了形。
“你口口聲聲說你是為了天下蒼生,可你當真是為了天下蒼生嗎?”
“其實,你隻是為了你自己,你隻是想平息兩宗的爭鬥,為你自己謀取好罷了。”
“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謀取什麽,但,蒼生不過是你的借口,是完你目的的籌碼,你心裏本就不關心世人死活,從來都沒有關心過。”
江寒甩了甩袖,偏頭譏諷的看著皇甫敬亭,語氣嘲諷的說道:
“你這個人,其實非常自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