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平寧一覺睡醒,發現就這一覺的工夫,自己的世界又變了,他娘親竟然要給他生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了。 “生兩個吧,”平寧爺趴在安錦繡的床榻前,對於想要弟弟還是妹妹這個問題糾結了半天,最後跟安錦繡說:“一男一龍胎啊。” 上勇一掌把兒子拍開,說:“沒事就出去紮馬步去。” 上平寧說:“爹,我還沒吃飯。” 安錦繡半躺半坐在床上,聽上平寧說還沒吃飯,忙就要起床,哪裏舍得著了這個兒子。 “自己上街買去,”上勇把安錦繡按住了,當著安錦繡的麵,態度還算不錯的跟上平寧說:“你義叔也沒吃,別忘了給他帶吃的回來。” “錢在那邊的屜裏,”安錦繡指了指房裏的一張桌子,跟上平寧說:“想吃什麽,你就買。” 上勇也不用兒子去屜裏拿錢了,直接從兜裏拿了些碎銀出來,往上平寧的手心裏一放,說:“趕去吧,別吵你娘了。” 上平寧拿著錢走出家門了,才反應過來,他這是被自家老子趕出來了啊。 “平寧你怎麽站在這兒?”袁義拿著去藥鋪抓的藥,離著上宅的大門還遠時,就看見上平寧站在大門口揮拳頭。 “義叔,”上平寧看見袁義,就想跟袁義說說自己老子的壞心。 袁義卻拍一下上平寧的頭,小聲道:“知道你娘親有孕了吧?” 上平寧點頭,問袁義說:“義叔,你說我娘這次會生個小子還是個姑娘?” 袁義語塞,這事問上勇和安錦繡都說不上來,問他有什麽用? 上平寧想到自己的小弟弟小妹妹,對上勇的那點不滿就又消失了,樂嗬嗬地跟袁義說:“義叔,我娘生一對龍胎好了。” 袁義把上平寧推得離家門遠了點,說:“你大早上的,怎麽會站在門口?” 上平寧說:“我爹讓我去買早點。” 袁義忙就道:“那你快去吧,別在街上貪玩,”說完這話,袁義把大門一關。 看著在自己眼前關上的大門,上平寧衝門裏喊:“義叔,你怎麽也跟我爹一樣了?” 袁義搖搖頭,拎著藥包往廚房走了。 安錦繡這時還在心上平寧,跟上勇說:“平寧知道去哪裏買嗎?” 上勇說:“他又不是三歲,你別心他了,現在覺怎麽樣?” 安錦繡說:“我沒事。” 上勇一下媳婦的臉,安錦繡的臉還是難看,讓上勇看著揪心。 “真沒事兒,”安錦繡小聲道:“都養了這些年了,你當我是紙糊的?” 上勇歎氣道:“你當我看不出來?” 安錦繡這會兒是不舒服,上沒力氣,不想彈,也沒胃口,但還是看著上勇一笑,玩笑道:“將軍什麽時候學的醫?” “別跟我嬉皮笑臉,”上勇有些發急地道:“這事我們倆誰說都不算,我們都聽大夫的,行不行?” “好,”安錦繡很痛快地就點了頭。 “大夫說的話,你都聽?”上勇看媳婦答應的這麽痛快,生怕安錦繡隻是點頭敷衍他,又問了安錦繡一句。
安錦繡說:“將軍放心吧,我一定會沒事的。” 上勇就歎氣,有孩子他高興,可是他更擔心安錦繡的。 安錦繡為了養胎,在床上一躺就是一月,然後在第三個月份上,被大夫診出懷了雙胎。 上平寧樂得直蹦,堅定地認為,他娘親一定會生一對龍胎下來。 上勇就更加憂心忡忡了,一胎他媳婦懷著都夠嗆,這一下子來兩個? 袁義也為安錦繡心,送走了大夫後,就跟上勇商量:“要不我還是請榮雙來看看吧。” 上勇說:“讓榮雙知道你妹子還活著?” 袁義啞了。 上勇扭頭看看房裏,上平寧正小心翼翼地手隔著被子安錦繡的肚子呢。 袁義想了想,跟上勇說:“要不讓爺派個太醫來,不讓太醫看到的臉就是。” 上勇說:“有不認識你的太醫嗎?” 袁義說:“這個肯定有,一般的太醫進不了千秋殿。” “娘,”上平寧這時在房裏跟安錦繡說:“弟弟就阿寶,妹妹小寶。” 安錦繡氣力不是很足地嗯了一聲,說:“平寧,這兩個應該會是妹妹。” “都是妹妹?”上平寧搖頭:“我想要一個弟弟。” “上平寧!”上勇衝屋裏吼:“你給我出來!” “娘,”上平寧還站床邊上跟安錦繡嘮叨:“等你生了後,我帶你三個出去玩,娘想去哪裏,平寧就帶你去哪裏,上山下海都可以。” 上勇額,跟袁義說:“你去元誌那裏看看也好,把平寧也帶上吧。” 袁義說:“去請個太醫來嗎?” 上勇道:“你打聽一下,有沒有好的大夫吧,不一定非要太醫。” 袁義點點頭,說:“那我跟平寧都走了,你一個人能行嗎?” 上勇看看麵前大的庭院,說:“我會請幾個人回來幫忙的。” 袁義聽聽上平寧在屋裏的說話聲,跟上勇說:“我就怕平寧不肯跟我走。” “上平寧,”上勇衝屋裏冷聲道:“我再說最後一遍,你給我出來。” “快去,”安錦繡跟兒子小聲道:“你爹要發火了。” 上平寧十二萬分個不願。 “他要是揍你,記的趕跑,”安錦繡教兒子道。 上平寧說:“娘,我一會兒再來陪你。” 安錦繡點頭。 上平寧一出臥房門,還沒等他跑呢,就被上勇一把拎住後脖領子,提溜到了院子裏。 袁義說:“平寧,義叔要去看你舅舅,你跟義叔一起去吧。” 上平寧搖頭,說:“義叔,我娘有子了,我要照顧我娘啊。” “你娘用不上你,”上勇說:“跟你義叔一起上路。” “你也不是大夫啊,”上平寧擰著眉,梗著脖子瞪著自己的老子。 袁義怕上勇又要揍兒子,忙把上平寧拉到了一旁,小聲道:“你就沒看出你娘親子不好?”
上平寧說:“不是看過大夫了嗎?” “我們去找更好的大夫來啊,”袁義說:“你舅舅那裏有天下最好的大夫。” 上平寧說:“所以義叔是去我舅舅那裏請大夫的?” 袁義忙點頭,說:“子懷胎十月,一朝生產,這裏離你舅舅那裏遠,我們得快點才行。” 上平寧猶豫道:“義叔一個人不能去嗎?” 袁義的神看著有些難過了,說:“兩個人上路,好有個照應啊。” 對於心腸的上平寧來說,袁義這會兒的神簡直就是犯規,平寧爺一下就沒轍了。 袁義跟上平寧說:“去跟你娘道個別,我們今天就走。” 上平寧說:“那我還能看到小弟和小妹出生嗎?” 袁義心想,這孩子是真傻,產房男人不能進,你爹都看不到,你能看到?“能,”袁義哄上平寧道:“我們得趕在你娘親生娃之前帶大夫回來,讓他給你娘親調理子啊。” 上勇看袁義拉著上平寧進屋了,等了那麽片刻的時間,才跟進了屋。 安錦繡聽袁義說要帶上平寧去安元誌那兒,吃驚道:“這個時候去元誌那裏做什麽?” 袁義說:“我去請個太醫來。” 安錦繡的眉頭頓時就是一皺,說:“請榮雙?” 袁義說:“不請他,請個別的太醫,你也別搖頭了,這樣將軍和平寧,還有我才能放心不是?” 安錦繡說:“這兵荒馬的……” “娘,你放心,”上平寧馬上就拍脯跟安錦繡打包票道:“我會保護義叔的。” 上勇強忍著沒手,也不知道袁義需要他這個傻兒子保護什麽。 袁義卻笑看著上平寧說:“是啊,有平寧陪著,我這心裏底氣就足了。” 安錦繡舍不得兒子走,看向了上勇。 上勇也知道安錦繡的心思,掩咳了一聲,說:“平寧待在家裏也幫不上什麽忙,就跟袁義走這一趟吧,路上漲漲見識也好。” “娘,”上平寧跟安錦繡說:“你要等我回來再生啊,千萬別著急,我要看著……” “走吧,”袁義實在聽不下去這小胖子的傻話了,拉著上平寧就走,跟安錦繡說:“放心,平寧不會有事的。” 安錦繡還沒來及說話呢,就眼睜睜看著袁義腳底生風地,把上平寧拉走了。 上勇看安錦繡又要下床,把人一按,說:“你現在就管你自己好了,平寧讓袁義帶著吧,這些天都是袁義在教他練功,斷了也不好。” 安錦繡說:“兒子在家裏住著不是應該的嗎?你想平寧幫家裏什麽忙?” 上勇說:“我有說要他幫忙嗎?讓他陪袁義出趟遠門,又不會累著他。” 剛剛說過的話,掉臉就不承認,安錦繡被上勇弄得噎了一下。 上勇就手給安錦繡順氣,說:“你肚子裏懷著兩個小的呢,大的你就先別管了,咱們先顧小的行不行?”
苏秋睡了一觉,就从饭店大厨变成了瘦弱村姑。父母皆亡,底下还有三个年幼弟妹,家里穷的叮当响,还不时有人来讨债? 这日子实在是有些难过。 苏秋可不怕,大勺在手,银子我有。 谁敢欺负我,就让你尝尝菜刀的厉害! 银钱不愁,弟妹也可人疼,日子是越过越好。 眼瞧着姑娘到了出嫁的年纪,说亲的一个挨一个,连那京城官家公子都为了口吃食成天围着苏秋转。 山脚下的猎户开始着急了:媳妇这么优秀,会不会嫌弃我? 猎户奶奶恨铁不成钢,隔日找到苏秋:姐妹儿,看在都是祖国花朵的份上,你考虑考虑我孙子?以后你喊我奶奶,我叫你姐姐,谁也不耽误谁!
容娡生的一番禍水模樣,纖腰如細柳,眼如水波橫。雖說家世低微,但憑着這張臉,想來是能覓得一份不錯的姻緣。 怎奈何她生在亂世,家鄉遭了水災,不得已同母親北上去尋親。 逃難的人,兇狠的緊,一不留神,口糧便被搶了個淨,更要將人擄了去。 容娡慌不擇路,逃至一家寺院。 佛祖像前,焚香的煙霧被腳步聲驚擾,浸染上幾分甜香,縹縹緲緲的晃。 容娡一眼瞧見那個跪坐在蒲團上,俊美無儔卻滿身清冷的男人。 她知他身份尊貴,恐他不會出手相救,一咬牙,扭着細腰撲進他懷中,擡起一雙盈盈淚眸看他,軟聲懇求:“郎君,救我,救救我,求您……” 謝玹眼眸低垂,長指虛虛扶着她的腰,如同悲憫衆生的佛尊玉相。 在容娡咚咚心跳聲中,半晌,輕輕頷首。 * 世人皆知,國君禮重百家,更對國師謝玹尊崇有加。 起初,容娡接近謝玹,不過是因他掌握大權,性子又冷,不是輕浮之人,既能給她一份容身之處,又不用她搭上自己。 她盡己所能的讓謝玹爲她側目,用溫柔的僞裝,讓他以爲她非他莫屬。 但在亂世中,於她而言,男子不過是她依仗美貌,可以輕易利用的稱心之物。 今朝她哄誘着謝玹,安身立命。改日亦可選擇旁人。 可容娡萬萬沒想到,容身之處有了,自己卻再沒能逃出他的掌心。 ——那個滿身神性的男子,有朝一日竟會站在皇位之上,皁靴隨意踢開國君的頭顱。 他若無旁人般丟開染血的劍,一貫清沉的眉眼,眼尾暈開薄紅,目光一寸寸割過來,將她逼退到角落。 如玉的長指曖昧地箍住她的腰側,嗓音噙着陰沉的低啞: “孤在此,你再說一遍,想嫁誰?” * 謝玹一生冷血寡情,算無遺策,從未心軟。 唯一的失算,便是讓那個不愛他的女子入了他的心,動了他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