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和指了指在花廳外麵站著的幾個太監,跟安錦繡小聲道:“聖上下了旨,將溫妃貶為奴了。” “為奴?”安錦繡這會兒也看到了門外一個太監的手裏捧著聖旨,“溫氏要去哪裏為奴?” “下奴院,”吉和跟安錦繡說:“進了那地方,娘娘,溫氏這輩子就無出頭之日了。” “那,”安錦繡的臉上也看不出高興來,看著吉和道:“那你們去慎刑司宣旨啊。” “娘娘,”吉和往安錦繡的跟前走了幾步,說:“聖上讓娘娘帶著奴才們去宣這個旨,也是想讓娘娘出出氣。” “出氣?”安錦繡微微搖了搖頭。 吉和忙道:“奴才知道娘娘心善,不過這個溫氏真真是可惡。” 安錦繡站起了,道:“去了下奴院,我就是心善也幫不了什麽了。” 溫輕紅躺在地牢隔間裏的石床上,聽到有人跟喊溫妃接旨的時候,溫輕紅突然就生出了些許的希,是被冤枉的,世宗這是要放出去了? “溫娘娘,您還不下跪接旨?”吉和問了溫輕紅一句。 溫輕紅這才從床上滾落到了地上,的手上、腳上沒有戴銬子,但在慎刑司裏關了這些天,溫輕紅這樣的人早就被關去了半條命了。 吉和從旁小太監的手裏拿過了世宗的聖旨,看牢裏的溫輕紅已經在地上跪好了,才打開了聖旨,一字一句地念給溫輕紅聽。 世宗罵了自己些什麽,溫輕紅沒有聽見去多,的腦子裏到了最後隻剩下了為奴,下奴院這幾個字。 吉和念了世宗的聖旨後,跟溫輕紅道:“溫氏,你還不跪謝皇恩?” 溫輕紅突然就尖出聲,頭抬起就要往地上狠狠地撞去。 “你死了,溫家還活著的那些人怎麽辦?”吉和馬上就問溫輕紅道。 溫輕紅頭將將要撞上地的時候,停下了作。 “把溫氏帶出來,”吉和命旁的人道。 溫輕紅被兩個太監架出了這間牢房,然後就看見了坐在眾人後的安錦繡。 安錦繡冷眼看著溫輕紅,吉和不準溫輕紅自殺,這一定就是世宗不準溫輕紅死了。除非是真正的天煞孤星,否則人的命就不可能是自己的,家人,朋友,自己不想活了,也得為了這些人活著。“以後好好在下奴院為奴吧,”安錦繡對溫輕紅道:“再起妄念,你就得帶著你的母族一起死了。” “我家人怎麽樣了?”溫輕紅在兩個太監的手上掙紮起來,衝著安錦繡大聲道:“你把他們怎麽樣了?!” “我對你的家人沒興趣,”安錦繡看了吉和一眼。 吉和命人把溫輕紅扔在了地上,跟溫輕紅說:“你老老實實地回安妃娘娘的話,不然進了下奴院,有你的好果子吃!” 溫輕紅被扔在了地上後,還是揚著臉,惡狠狠地看著安錦繡。 吉和帶著人退了出去。 袁義往安錦繡的邊又站了站,怕溫輕紅發起瘋來,傷到安錦繡。 “你不得好死!”溫輕紅罵安錦繡道。 “不求饒了?”安錦繡好整以暇地看著溫輕紅。 “安錦繡,你以為聖上有多信你?”溫輕紅衝著安錦繡道。 “你收買的那個人,已經被我們找出來了,”安錦繡小聲跟溫輕紅道:“這個是不是你留給自己的生機?”
溫輕紅瞬間麵了死。 “沒有十足的把握,你怎麽會在天化日下就抓了小狗子呢?”安錦繡看著溫輕紅道:“還是你覺得,我跟你一樣,是個沒腦子的?” 溫輕紅將自己的都咬出了來,那個被收買的小太監的確是唯一的生機,哭鬧,尋死,無非就是想見世宗一麵,當著世宗的麵,讓這小太監把吉和與安錦繡勾結的事說出來,這樣或許還有翻的可能。現在一切都完了,溫輕紅著坐在那裏的安錦繡,極的一張臉也扭曲了。 安錦繡起走到了溫輕紅的跟前,“下奴院的日子不好過,不過你既然要爭,那你就得得住失敗的下場。” 溫輕紅突然就又衝安錦繡大喊道:“我沒有抓那些人!” “我也沒有窺探帝蹤啊,”安錦繡彎腰,小聲跟溫輕紅道:“你從一開始就想我死,那我為什麽要讓你活?” 溫輕紅還想再罵安錦繡些什麽讓自己好過,隻是這會兒趴伏在地上,安錦繡站在的麵前,罵什麽也是自取其辱。 安錦繡帶著袁義往外走,後傳來溫輕紅的大哭聲,安錦繡也沒有回頭去看溫輕紅這會兒的落魄相,這個人從來也沒有被視為對手過。 “娘娘,”吉和等在外麵,看見安錦繡出來了,忙說道:“那個溫氏?” “帶去下奴院,”安錦繡說:“不要讓以前伺候的人再跟聯係上,其他的事,你看著辦吧。” 吉和忙就應聲道:“奴才明白了。” 溫輕紅聽見側門響的時候,也不回頭,直接開口罵道:“安錦繡,你還要怎樣?以後你也會有這麽一天的!” “哎喲,”吉和咂了咂,走到了溫輕紅的跟前道:“您還想著安妃娘娘來看您呢?” 溫輕紅抬頭一看,竟是吉和帶著幾個太監站在了自己的跟前,慌忙就問道:“你們要幹什麽?” “幹什麽?”吉和說:“安妃娘娘不計較,可是奴才計較啊。” 溫輕紅懂吉和的意思,想殺安錦繡的同時,把吉和的命也一起算了進去,“你想怎麽跟我計較?”溫輕紅問吉和道。 “賤婢!”吉和一腳踢在了溫輕紅的上,道:“你現在是宮裏的下奴了!你還當自己是娘娘呢?給我打!”吉和命自己的左右道。 袁義跟著安錦繡出了慎刑司後,便小聲問安錦繡道:“那個人還會再有出頭之日嗎?” 安錦繡搖了搖頭,世宗現在怕是沒有心再想人的事了。 安錦繡想的沒錯,隨後的日子裏,世宗的病時有反複,雖然還是每日上朝理政,與臣子們在書房議事,但再也沒有一個後宮的人被召去書房侍寢了。 半月之後,從江南傳來了消息,吉王白笑野反了。 上勇奉命領兵去江南興城平叛,即日離京。 安元誌是從床上爬了起來,要跟著上勇去江南。 上勇一邊收拾著自己的行囊,一邊跟安元誌說:“你這樣怎麽騎馬打仗?在家將養著吧。” 安元誌知道自己這樣打不了仗,但他跟上勇相的久了,練出了一項本事,那就是胡攪蠻纏,跟上勇說:“不是我,小睿子也得去!”
“那平寧怎麽辦?”上勇問道。 “一起帶著走啊,”安元誌說:“不然姐夫你放心讓誰帶他?娘?還是那個莫雨娘?” 上睿不耐煩道:“你怎麽說什麽話都能帶上莫雨娘?” “我不放心那個人,怎麽了?”安元誌說:“我現在看著就心煩。” 上勇說:“等我們日後安頓下來後,我會把打發的。” 安元誌說:“那是以後的事,我說的是現在。” “出征怎麽能帶著家眷?”上勇搖頭道。 安元誌說:“這不是沒辦法的事嗎?把平寧放在安府?我們安府的下人多,你知道誰是老太君的人?平寧要是遭了黑手,你都不一定能查得出來兇手是誰。” “那就你帶著,”上勇想想老太君給安元誌送的那碗鵝湯,也知道他不能把上平寧托給安府照看。 “我帶著平寧,跟姐夫你一起去江南,”安元誌湊到了上勇的跟前道。 上勇現在想打安元誌一頓,把安元誌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拿開,上勇沉著臉說:“你不聽話?” “要不你去問我姐!”安元誌很幹脆地就耍起了無賴,說:“你看我姐讓不讓我去!” “小聲點,”上睿坐在一旁看著窗外,說:“你也不怕讓人聽到。” 袁義這時腳步匆匆地從半開著的大門裏走了進來,還沒來及看清院中的人,就聽見一個到不能再的聲音喊他:“大哥!” 袁義又驚又喜地看向這人,“袁威?” 已經是個小軍的袁威撲到了袁義的上,道:“大哥,我還以為我這次見不到你呢!” 袁義讓袁威抱住了,笑道:“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安元誌這時出了房間,打了個嗬欠說:“他昨天夜裏回來的,守城的都要關城門了,這小子帶著人跑回來了,守城的那幫人差點舉家夥跟他們幹一仗。” 袁義忙說:“出什麽事了?” 袁威不好意地道:“他們以為我們是土匪。” 袁義這才看向了袁威後的這十幾個人。 “袁大哥啊,”安元誌對這些原先的王家死士們道:“都傻了?” “大家都回來了,”袁威著自己昔日的同伴們笑道。 “袁大哥,”異口同聲的聲音。 “袁義,你說那幫守城的是不是膽兒太小了?”安元誌說:“他們不就是沒穿軍裝嗎?我的天,要不是他們報了我姐夫的名字,昨天夜裏的南城門就熱鬧了。” 上勇從屋裏出來,在安元誌的後腦勺上敲了一下,說:“你就是唯恐天下不!” “將軍,”袁義喊了上勇一聲。 上勇說:“袁威回來了,你們兩個多說幾句話。” 袁義再好好看看袁威,這個兄弟幾年兵當下來,人黑了,但壯實了。 袁威看著袁義倒是突然有些傷,他們這些人現在能當兵,日後能為自己掙個前程,他的這個大哥以後該怎麽辦? 袁義又把十幾個兄弟一一都打量了,突然歎道:“走了很多人了,就隻剩下你們幾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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