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跟著世宗一起離宮,讓後宮中人猜了好一陣子。都知道皇後娘娘失寵了,這一次能跟著世宗一起出宮去,這是不是皇後又要得寵了?一侯門尚且深似海,更何況是了宮門?進了深宮的朱大門,再想出去難如登天。所以後宮的人們對皇後又羨慕起來,那些還想著看皇後失位的妃嬪們,都收起了這份心思,覺得自己恨也無用,糟糠之妻不下堂,更何況皇後與世宗共患難過,這份意,哪個人也比不了。 結果到了這天的下午,皇後被人押回了宮來,雖然沒人敢真把皇後的堵上,但世宗邊的侍衛把皇後圍在中間,手裏還都亮著兵,這陣式說是護送皇後回宮,說出去誰也不會信。 後宮中人又驚疑起來,還沒想明白皇後這是又怎麽惹到了世宗之時,中宮殿的宮人太監全部被拿,關懼刑司,把懼刑司建在地下的牢房都塞滿了。 這是要廢後了? 不是後宮之人這麽想,連得到這個消息的朝臣都這麽想。 就在所有人還被皇後之事驚得回不過神來之時,吉和帶著人在千秋殿裏開始忙碌。娘娘們還來不及派人去跟吉和打聽消息,就又聽到了禮部下的封妃旨。 這道封妃旨,不像世宗的口諭那般簡短,而是揚揚灑灑一大篇,說盡了安錦繡的好話。不過後宮之人對這些好話不興趣,祈順朝的封妃旨其實都差不多,無外乎就是這個被封妃的子,貌,賢德,出世族等等等等。後宮之人隻是震驚於,世宗養在庵堂裏的那個人了貴妃娘娘,還被賜住千秋殿。 宮裏的宋、沈、魏、齊四位貴妃都是一步步冊封過來的,安錦繡是唯一一個宮即為一宮之主的人。千秋殿也是離書房最近的一間宮闕,世宗若是站在書房外,舉目就能看見千秋殿的樓臺亭閣,這樣的宮闕宮裏沒有哪個人不想主。 四位貴妃一起聚在了宋妃的芳華殿,這會兒就連一向給人覺寬厚恬淡的沈妃都沉了臉。們四妃也不是鐵板一塊的關係,也會爭風吃醋,可是世宗對們四人的恩寵沒有誰多誰過,所以四位貴妃就算有爭鬥,也會結一團對付那些得了世宗寵的人。這一回安錦繡宮即主千秋殿,人還沒站在四妃的跟前,就已經了四妃共同的敵人。 “千秋殿怎麽說讓人住就讓人住了?”四妃中年紀最小的齊妃惱火道:“聖上當年是怎麽說的?怎麽這個姓安的人一來,他以前說的話就不算數了?” 千秋殿的上一個主人是賜宗的親母,世宗的祖母安敬太後。安敬太後平生書,所以賜宗為皇之時,為了紀念自己早逝的生母,將千秋殿變了皇宮裏的藏書之。等到世宗為皇,雖然他沒見過安敬太後,但出於對長輩的尊重,也是為了絕掉後宮人們住千秋殿的心思,還是下令將千秋殿做為皇家藏書之,千秋殿一空就又是幾十年。 “這事不用多想了,”魏妃道:“這個安氏是得寵了,也許皇後這一次是在的手上吃了虧了。” “皇後能在一個外室人的手裏吃虧?”齊妃不信。在最得寵的時候,也不是沒有跟皇後鬥過,可是最後吃虧的是,皇後依然穩坐中宮殿。外室的人比這個正經選秀宮的人還有本事?
“庵堂裏發生了什麽事,還是要去打聽一下,”宋妃沒打采地道,現在是後宮的總管妃子,安氏宮,別的妃嬪可以站在一邊看熱鬧,卻要一手安排安氏宮的諸多事宜。為自己將來的對手安排好一切,宋妃的心裏如何能好? “宋姐姐還是要妥當安排,”沈妃這時開口跟宋妃道:“這個安氏如今得寵,若是安排不好,安氏也許不會說什麽,但聖上一定會不高興,到時候姐姐難免要聖上的責難。” “哼,”齊妃不屑地冷哼一聲,“一個剛宮的人,還想給我們臉看不?” “也生下了皇子,”沈妃看向了齊妃道:“九皇子出生即得賜名,妹妹你沒忘了這事吧?” “我們誰沒生兒子?”齊妃惱怒道:“怎麽?九皇子已經是太子了?” “齊妹妹慎言,”宋妃瞪了齊妃一眼,“安氏也是貴妃,跟你品階一樣,你當是見到你要行禮低頭的妃嬪?” “我真想看看這個安氏有什麽好的!”齊妃這才收斂了一些,但還是恨恨地道:“憑什麽一宮就得封貴妃?是仙?” “聖上喜歡,就自有討聖上喜歡的地方,”沈妃苦笑一聲道:“我最先聽到皇後娘娘出事時,還真是擔心安氏要主中宮呢。” 這回一向話的魏妃都忍不住開口了,說:“安氏主中宮?這怎麽可能?” “就是,”齊妃眼看著又要火冒三丈了,“當我們四個是死人嗎?主中宮的人到誰也不到一個被養在外室的賤婦吧?” “齊妹妹!”宋妃拍了桌案,“你要還是這麽說安氏,那就請回吧!” “我,”齊妃被宋妃這一發作,聲勢頓時小了不。 “安氏是貴妃娘娘,”榮妃說道:“比我們的年紀都小,日後見麵,稱我們一聲姐姐,我們也要稱一聲妹妹。這後宮裏,還沒有當麵被打臉的貴妃娘娘,齊妹妹,我提醒你一句,不要聖上的黴頭,聖上不是個念舊的人!” “是啊,”魏妃說:“看看皇後吧,項氏亡族了,中宮殿的人都被拿了,聖上還能讓在後位上呆多久?” “這事不是我們該管的事,”宋妃道:“就算聖上要廢後,也要過朝臣們那一關。” 沈妃這時候一笑,說:“聖上若是真心想廢後,過朝臣們那一關一點也不難。” “你什麽意思?”宋妃問沈妃道,在們四人中,沈妃看似是最溫和,最與世無爭的一個,其實沈妃的心機是們四人中最深的一個,宋妃為四妃之首,看得很清楚。 “項氏叛國,”沈妃低聲說道:“皇後娘娘敢說完全不知道嗎?” 齊妃一驚,說:“皇後娘娘事先知道項氏要反?” “這個由不得,聖上說知道,就知道,”沈妃說:“所以這完全隻看聖上的意思。” “所以你覺得皇後娘娘的後位不保了?”宋妃問道。 “這個難說,”沈妃道:“中宮殿的人全被拿了又怎樣,皇後不還是皇後?最多就是日後在宮裏無法行事了,其他的也沒變啊,中宮殿被封,我們不一樣還是得日日去中宮殿外給請安?太子不也還是太子?”
沈妃的話讓三妃都沉默了,細想沈妃的話不無道理。 “皇後娘娘到底是怎麽得罪了聖上?”最後齊妃開口打破了芳華殿這間暖閣裏的沉默,“以前也不是沒跟聖上發過脾氣,直呼聖上姓名的事都幹過,難不為了替自己的母族報仇,跟聖上拚命了?那在宮裏就能這麽幹,何必出宮去跟聖上拚命?” “你看呢?”宋妃隻問沈妃道。 沈妃搖了搖頭。 “你想到什麽就說吧,”魏妃急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藏什麽?安氏進了宮,我們的日子可能都不好過。” “安氏是被聖上養在庵堂裏的,”沈妃這才說了一句。 齊妃說:“我們知道是外室之人啊,怎麽了?” “聖上罰了皇後娘娘,封了安氏,”沈妃說道:“齊妹妹,你覺得這兩者之間沒有關聯嗎?” 齊妃看了看宋妃和魏妃,然後道:“真是把皇後娘娘給害了?” “今天的安氏庵堂一定很熱鬧,”沈妃道:“隻可惜我們沒辦法出宮,錯過了一場好戲。” “還是出潯安氏,”宋妃的臉更加難看了,“太子也許也要失一大助力了。” “安錦可是安氏的嫡長啊,”齊妃更是驚愕地道:“你們是不是把事想得太糟糕了?不是安書界之,安書界能把一族的富貴押在的上?” “是九皇子的生母,”沈妃道:“九皇子的上流著一半潯安氏的脈,而安錦至今無一兒半,太子對也無多疼,若你是安書界,你要把賭注押在誰的上?安錦為了自己著想,很可能會站在我們的安妹妹這一邊,人還沒宮,就已經有一個幫手了。” “能踩著皇後娘娘上位,誰知道宮後,會不會把我們也當了登天梯?”魏妃說道:“聖上一定很寵。” “聖上當然很寵,否則怎麽可能宮即為貴妃?”沈妃端起了邊茶幾上的溫茶,抿了幾口,看似無意地看了齊妃一眼,道:“出潯安氏,論出也不輸我們幾個,就算日後位列我們四人之上,我們也沒什麽可屈的,與好好相就是,隻要不得罪,我想我們四人的日子還是如往常一樣。“ 齊妃站了起來,“會踩到我們四人的頭上?!” “連皇後娘娘都不是的對手,我們又能做什麽?”沈妃道:“齊妹妹你還是把脾氣收斂一些吧,安氏如今年華正好,我們已經容遲暮了,拿什麽跟比?” 齊妃今年其實不過二十五歲,也是容正好的時候,聽了沈妃的話後,氣得臉發白,“都有兒子,我會怕嗎?走著瞧好了!”齊妃說完這話,便怒氣衝衝地走出了暖閣。 “你何必挑去跟安氏鬥,”齊妃被氣走之後,宋妃才跟沈妃道:“若是吃虧,你會幫嗎?” 沈妃隻是一笑,其實們三人的心思都一樣,都想看看這個安氏有得多寵罷了,齊妃就是最好的試金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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