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前兩天,許多公司都放假了,黑鷹和極道也放假了,顧子遇和顧瓷要忙到三十,蔣家把各家需要送的年禮都送完,各家也都有禮送來,家裡也大掃除準備過年,蔣老太爺寫了兩副對聯上,紅燈籠也掛起來,蔣家過年還是非常傳統的。
季珹一個人在海城過年,老太太很心疼的,「君臨,陸家是除夕中午來吃飯,吃過飯你可以去海城陪小珹過年了,他一個人在外地孤單地過年也不合適,既然他忙,你就遷就一下。」
蔣君臨淡淡說,「知道了。」
林春麗倒是看出一點端倪,可蔣君臨什麼都沒說,就覺得就算拌,也不嚴重,所以沒放在心上,還問過顧子遇,顧子遇說小事,他們經常吵架,外人手反而添,讓他們自行解決。
蔣家這邊想季珹回來過年,王家和盛家也是想季珹回來過年,王家還邀請了盛家二老和盛願來家裡過年,盛家人口比較簡單,如今就是一家三口,盛願還沒生子,出國定居二十多年,親戚間走也,盛家婉拒陳家的邀請,約在初二,過年就和盛家這邊的親戚先聯絡一下。
海城。
不同於A市的天寒地凍,海城明,季珹出差是借口,閑得很,一個人開船出海,尼克等近衛都不敢打擾,他穿著花襯衫,小短坐在船頭曬太,喝啤酒,倒是很逍遙。
尼克和近衛們不敢多說一句,瞎子都能看得出季珹心不快,他在船上都住了一天,白天就釣魚,喝酒,曬太,晚上睡覺,難得過得閑雲野鶴,諸事不管,心卻極其糟糕,就像一個膨脹到頂點的氣球,再一吹就要炸了,誰也不敢惹他。
臨過年,事還多,王家,盛家都來問候,他還要耐著子回,不想別人知道他和蔣君臨吵架了,主要是不想王家護短,為難蔣君臨。
年前,蔣君臨的會議也很多,指不定就遇上王家的人。
尼克不太想他一直住海上到過年,「主子,除夕還是岸上過吧,海上過總歸不太吉利。」
「一個人過年,要什麼吉利!」季珹淡淡說,看著平靜的海面,心就更糟糕了,他當孤兒時,一人過年,如今親朋好友那麼多,還是要一個人過年。
過年的熱鬧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去和蔣君臨認錯?
季珹無數次想要撥打蔣君臨的電話,又忍住了,這覺他太悉了,他哄蔣君臨都有幾套流程了,這套走不通,走另外一套,總歸是有一條路能走通,這麼多年在蔣君臨雷區蹦迪,最知道他在底線在哪兒,既是知道,為什麼還是要犯呢?
可季珹也很委屈,孩時的變故,年時的經歷養了他偏執的子,自卑如影隨形,看了多次心理醫生都無濟於事,他總覺得太過好的,就像是浮雲,很,卻很容易散,他不相信一生一世,也不相信有人會喜歡他一生一世,卻又執著於一生一世。
心底的執念和希,矛盾衝突,像是冰與火,在他心底無數次撞,也沒培養出季珹對一個人全心全意的土壤來,他始終想著總有一天,別人要拋棄他。
他在無邊的黑夜中,自我和解,又自我折磨,往返重複,像是一條不見鮮花,只有淚的死路。
他們走到一條死胡同了嗎?
季珹不敢打這一通電話,害怕那素來冰冷的聲音告訴他,我們先分開一段時間,冷靜一下。
哥哥一個電話都沒有。
一個簡訊也沒有。
他真的生氣了。
季珹沮喪地看著手機里的聊天記錄,最後一條明明是很甜的喜歡你,怎麼就變這樣了。
「主子,那真不上岸啊?」
季珹著一瓶啤酒,沉默良久,「算了,靠岸吧,去武陵路的房子。」
「是!」
季珹上了岸,順手在碼頭邊上的花店買了一束鮮花帶回家,其實過年也不算一個人,尼克等人都在邊,尼克知道他心不爽快,「主子,海城過年還有啤酒節,除夕那天你想參加嗎?或者我們在家吃火鍋也行,我們買點煙花,守歲放煙花。」
「城能放煙花嗎?」
「你在家裡看就,我們在海邊放,你能看到的。」
那套房子離海邊就四百米,特別近,海城是一座小島,四面環水,海岸線特別長,尼克變著法子哄季珹開心,「我和煙花廠訂做了一種金紅的煙花,煙花炸開后是一條凰,主子一定會喜歡的。」
季珹挑眉,來了幾分興趣,「行吧,那就先參加啤酒節,再回來守歲放煙花。」
反正一個人過年,也要開開心心的。
「行,那就這麼辦!」尼克見他總算開懷了,忍不住計劃起來了,恨不得把除夕這一天都排滿了,讓季珹無暇傷。
除夕和聖誕,本來就是季珹往年最不開心的日子。
他們還沒在一起時,聖誕總是不能和蔣君臨一起過生日,他不高興,除夕他總是一個人,邊頂多就是近衛和容黎,他也不高興。
這兩日子是季珹一年最不想過的日子。
A市。
除夕前一天,蔣君臨陪林春麗,蔣明華去了一趟外祖家,回程路上,張強開車,副駕駛座上有一名近衛,蔣君臨坐在車后。
張強問,「主子,明天飛機買幾點的?」
蔣君臨目看向窗外,景不斷地掠過,他答應了家裡要去海城陪季珹過除夕,卻還沒訂票,張強理所當然地覺得要定下午三四點的。
私人飛機除夕要走,還要特意去開航線,一般要開一條私人航線要提早許多天,臨時開航線非常困難,蔣君臨的份臨時開一條航線沒問題,可他也不想勞師眾,那就是坐飛機了。
張強看了航班班次,「下午三點到四點有三趟航班,到A市差不多是六點多。」
他覺得這個時間段正好。
蔣君臨靜默良久,淡淡說,「我不去海城。」
張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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