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爺,明晚約他吃飯,是有什麼公事要談嗎?」
「沒什麼談的,單純地邀請他吃頓飯。」
季珹錯愕,「難道你要發展音樂事業了嗎?」
沒什麼公事要談,為什麼他要去作陪,三爺還是想出賣他的,一定是別有所圖。
「收起你的腦。」陸知淵哭笑不得。
季珹一時不準陸知淵的意思,可他跟了陸知淵多年,他也知道陸知淵不會無緣無故對一個人那麼好,更不會無緣無故邀請人吃飯,這麼多年,他都沒見過陸知淵主朋友,主邀的飯局,只有回國后要鋪路,邀請的都是高層人,一般人想上陸知淵的飯桌可沒那麼簡單。
可他一直不準陸知淵圖什麼。
蔣君臨回家就看到顧子遇氣呼呼地在樓下喂貓,他走了過來,「十一點了,怎麼還沒睡覺?」
「舅舅,你天天忙到凌晨回來,都沒時間陪哥哥了吧。」顧子遇嘆氣,「他都和我爸爸一起去看音樂會,這四捨五,都算約會了。」
蔣君臨,「……」
小夥子很有心眼,把他當槍使了。
很戲劇的是,他明明看穿了,還是會當這桿槍。
「他們一起去看音樂會?」
「對呀,朝夕相,同住一個屋檐下,舅舅,你要有點危機了,男人這麼忙,老婆會跟人跑的。」顧子遇語重心長地教育他。
蔣君臨被氣笑了,「他們去看音樂會不帶你,你就這麼生氣?」
「憑什麼不帶我?我也想看盛願的演出。」顧子遇生氣。
「只有一場嗎?」
「三場,我都沒買到票。」顧子遇委屈。
「知道了。」蔣君臨他的頭,「我給你弄兩張票,你和小瓷一起去聽。」
「真的嗎?」顧子遇眼睛一亮,抱住他的腰,「舅舅,你真棒,你是無所不能的。」
蔣君臨哭笑不得,輕聲說,「氣消了就洗手去睡覺。」
「馬上!」
蔣君臨洗完澡出來,季珹似是掐著點打來視頻的,「哥哥,早點休息哦,我就是打視頻和你說一聲晚安的。」
「今天去看音樂會了?」
季珹大笑,「子遇和你告狀了?臭小子今天生氣,把我和三爺都拉黑了。」
「你們去看音樂會怎麼沒帶上他?」
「三爺應該是有事要找盛願,所以就沒子遇,誰知道這小子氣這麼大。」季珹輕笑說,「明天我還要好好哄哄他,三爺約了盛願一起吃飯,晚上我喊子遇一起。」
蔣君臨意有所指,「你經常和陸知淵一起去聽音樂會?」
「怎麼會,三爺第一次約我一起聽音樂會。」季珹說,「三爺好像很喜歡盛願,還主邀請他明天吃晚飯,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麼熱。」
「盛願?」
「音樂家,在歐很有名,經常到演出,國是第一次,這一次他的音樂會也是三爺贊助的,環球出資,還有三場,哥哥要不要一起去聽?」
「你不是聽過了嗎?」
「聽過了也可以再聽一遍,和哥哥一起去聽音樂會也是一種嘛。」季珹輕笑說,「哥哥給不給機會?」
「我考慮一下。」蔣君臨淡淡說,目溫地看著他,「不早了,睡吧。」
「哥哥,晚安!」
季珹專門調查了盛願的背景資料,盛家唯一的兒子,父母都在高校任教,叔父是國音樂界的國手,堂兄弟們基本都是混藝圈的,季珹想破了腦袋也想不通,黑鷹有什麼業務要和藝圈合作,季珹想不明白,乾脆就不想了,顧子遇拉黑了陸知淵和季珹也就維持了一晚,小夥子深明大義,覺得小朋友不應該和大人一般見識,又把他們放出了黑名單。
季珹笑問,「晚上要和盛願一起吃飯,你要一起來嗎?」
「不去!」顧子遇討厭飯局,他只是喜歡聽盛願的音樂而已,對應酬不興趣,一口回絕了,「行,那我問他要幾張票,後面還有兩場表演。」
「不必了。」顧子遇傲慢地說,「舅舅會幫我搞到手。」
「盛願給的票,可能是vip坐席啊。」
「哦,這是道歉嗎?」顧子遇姿態很高,「那我勉強接吧。」
「多謝寶寶寬宏大量,哥哥努力幫你搞到手。」
顧子遇哼了聲。
季珹輕笑說,「三爺,你惹子遇了,怎麼不去哄一哄。」
「你不是哄好了嗎?」陸知淵在旁聽得牙疼,這兩人也不知道是噁心誰,可真是好啊,季珹說,「三爺,你就是嫉妒。」
陸知淵不和他們一般見識。
他們約盛願在環球的餐廳,黑鷹有一個專門的待客包廂,盛願來得比他們還要早,陸知淵帶季珹下來,中途接了顧瓷的電話,蹙眉對季珹說,「你應酬他吧,我要去一趟醫院。」
「啊?」季珹苦惱,「那目標是什麼?總要給我一個目標吧?」
「聯絡一下。」
季珹不可思議,「三爺,你真是在出賣我的呢?」
「人家對你沒興趣,走了!」陸知淵也放心季珹和盛願相的,尋了一個借口去醫院找顧瓷,季珹也無奈的。
「三爺臨時有事,真對不住了。」季珹和盛願道歉。
盛願是沖著季珹來的,並不是陸知淵,陸知淵不在,他覺得還方便些,「沒關係,有季先生在就好。」
這話實在太有歧義,季珹卻又不能想多了,他把菜單給盛願,讓他點餐,兩人點了七八個菜,盛願輕笑問,「季先生是哪裡人?」
「A市本地人。」季珹隨口胡扯,「這是本地菜,做得特別地道,您多嘗一嘗。」
「你是獨生子嗎?」盛願問。
季珹覺這人和調查戶口似的,他輕聲說,「我自父母雙亡,是孤兒。」
「抱歉,我不是有意勾起你的傷心事。」盛願面愧。
「沒關係。」季珹輕笑說,「盛先生這一次回國演出,還待多久?」
盛願輕聲說,「除了演出,還有一些私人行程,可能要留一段時間,A市變化真大,和我記憶中很不一樣。」
「這二十年發展很快,日新月異,您有時間可以多走走,多看看,如果有什麼困難,我們黑鷹都會為你提供幫助。」季珹也說著場面話,並不覺得尷尬。
陸知淵說過盛願和他長得很像,導致季珹忍不住多看他幾眼,沒覺得哪裡像啊。
「季先生,請恕我冒昧,你……你……你還有親屬在世嗎?」
季珹心中一,輕笑問,「盛先生,我們第一次見,你卻對我的事格外好奇,問了年齡,又問親屬,你……到底想問什麼?」
「實在抱歉,是我唐突了。」盛願眼眸微紅,「你長得太像一個人了。」
季珹詫異之餘,回過神來,想到陸知淵一系列突兀的舉,季珹的心跳突然加速,他深呼吸,住心中的驚訝,「像誰?」
盛願拿出了一張照片放在桌上,遞給了過來,季珹好奇地拿過照片,那是一張老照片,男人風華正茂,笑容溫,臉頰也有一對小梨渦,髮型都和他有些相似,雖不是十十的像,可廓,眼睛,梨渦都像極了,季珹聲音很輕地問,「他是誰?」
「他盛瀾,是我哥哥。」
「是像的。」季珹心如擂鼓,把照片還給盛願,「人有相似,這很正常,我還見過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他們之間沒有一點緣關係,甚至在不同的城市生活。」
這倒是實話!
都是一雙眼睛,一個鼻子,一個,長得相似也很正常。
盛願見季珹反應冷淡,心裡有些失落。
季珹卻已意識到什麼,三爺是知道了什麼,所以突然帶他去看音樂會嗎?還特意提醒他,他和盛願長得很像,季珹問,「那你哥哥呢?」
「我哥哥和嫂嫂二十多年前已經過世了。」
季珹心裡一沉,「節哀。」
「季先生,我可以說一說他們的故事嗎?」盛願問。
季珹點了頭,無意識地端著一杯茶,放在手心裡,溫熱的茶杯強地支撐著他的心神,盛願說,「我哥從小非常優秀,小提琴,大提琴都拉得特別好,人人都說我是盛家天賦最好的孩子,其實不是,我哥才是。只可惜,天妒英才,他不小心傷了手,從此沒辦法再演奏,可他從未放棄過音樂,後來了最好的作曲家,他和嫂子一見鍾,婚後琴瑟和鳴,是一對人人稱羨的神仙眷。在他二十八歲那一年,他和嫂子在杉磯演出,捲一樁案件里,無辜被害。一起遇害的,還有我年僅兩歲半的侄子,我驟然見到你,就想起了哥哥和侄子,我的侄子很可,笑起來也有一對小梨渦,如果他還活著,今年也該是二十七歲了。」
「他們……是在杉磯出事的?」
「是的!」
季珹臉上很平靜,心底卻是驚濤駭浪,杉磯啊,真巧啊,季珹對小時候的記憶已經很模糊了,畢竟孩子的記憶有限,太小的記憶真的記不清楚,在他記事起,他就在街上和狗搶東西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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