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初本來笑意盈盈地迎了上來,聽到別人夸獎唐甜甜的時候,自己也有一種與有榮焉的驕傲,可是在聽到他后面那句話時,臉上的笑意一下子就收斂起來,臉上閃過一晦的緒。
唐甜甜立刻就把攤主的錢給收了起來,轉移話題道:“甜甜是漂亮的孩子,怎麼會長得像男人呢?”
說著也沒有再看攤主,禮貌地對他擺了擺手,說道:“叔叔再見。”
說完便轉過,牽著唐初的手拖著往前走,“我們快走吧,善善!媽媽!再不吃的話就要涼了!”
想掩飾什麼的時候就不喊媽媽,喜歡喊的小名善善。
唐初有些無奈地看了一眼,然后轉過子對攤主道歉道:“不好意思啊。”
攤主也應該是看出了什麼,連忙說:“沒事,小姑娘也有禮貌的。”
唐甜甜一點都沒有被夸獎了的開心,只埋著頭一個勁地往前沖,唐初看著像一頭小牛一樣犯倔起來,有些無奈地說:“唐甜甜你生什麼氣?”
最了解的脾氣,每次要生氣的時候就是不肯看人的眼睛,只有些倔強地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鞋尖,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壞習慣。
唐甜甜走了很久之后才停下來,著氣,看著手里的塑料袋子,不肯看唐初的眼睛。
唐初蹲了下來,視線和平視,語氣變得有些嚴肅,“告訴媽媽,到底是哪里生氣了?”
唐甜甜吐出一口氣,抬起頭看著,小巧的鼻尖紅彤彤的,吸了吸鼻子說道:“他說的不對……”“誰說的不對?”
“剛才那個叔叔……”“他說什麼了?”
唐甜甜低下頭說道:“他剛才說我的爸爸很帥,可我又沒有爸爸,沒有的東西怎麼帥呢?”
唐初臉上的表凝固了一下,突然吐出一口氣,心里面有些沉重。
也不知道該怎麼跟唐甜甜說這個話題,雖然從來沒有問起過,從小就很懂事,但是看著別的小孩子都有爸爸媽媽,可卻只有媽媽,心里應該也是會想很多的吧?
唐初深吸了一口氣,眼眶突然就有些紅,拉著兒的手問,“甜甜心里面是不是有什麼想法沒有告訴媽媽?”
唐甜甜搖了搖頭,眼睛飄來飄去地看著,說:“沒有,甜甜什麼都跟媽媽說的。”
“撒謊!”
唐初的語氣一下就嚴肅起來,在鼻尖上點了一下,“撒謊的小孩子鼻子會變長的。”
唐甜甜立刻就有些嚇了一跳地捂住自己的鼻子,瞪大了眼睛看著,“才不會呢,媽媽在騙人,這都是假的,騙小孩的!”
“那你還捂著自己的鼻子干什麼?
你怕什麼?
心虛了?”
唐甜甜歪著頭,眨著眼睛看著,“心虛是什麼意思?”
唐初忍不住笑了一聲,在的后背上輕輕拍了一下,“就知道裝傻。”
唐甜甜被打了也一點都不生氣,反而還笑嘻嘻地撲進了唐初的懷里,摟著的脖子跟撒,“媽媽你不要難過,沒有爸爸也沒關系的,又不是一定要有爸爸這個東西,我覺得我們兩個現在就很好呀,甜甜每天都很開心!”
唐初聽到這話,反而有些詫異看著,“你怎麼覺得媽媽會難過?
媽媽是怕你難過。”
唐甜甜也瞪大了眼睛看著,“你怎麼會覺得甜甜會難過呢?
甜甜是怕你難過呀!”
唐初:“……”也不知道一孕傻三年這件事是不是真的存在,有的時候看著唐甜甜,還真的有一種總是說不過的覺,繞著繞著就被給繞進去了。
“總之,你如果有哪里不開心,一定要記得跟媽媽說,知道嗎?”
唐初忽然嚴肅起來,很認真地對說道:“小孩子不可以有煩惱的心事,不然會長不高。”
唐甜甜也很認真地對點了點頭,“那麼媽媽有什麼不高興的事,也一定要跟甜甜說,不然會老得快!”
唐初“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好。”
“那我們拉鉤?”
“拉鉤。”
……晚上。
唐初跟許清嘉視頻聊起這個事的時候,許清嘉在那一旁聽得直樂,“甜甜這麼小就這麼聰明了,一點都不像我們家妹妹,明明比甜甜還要大半歲,還哼哼唧唧說不清楚話呢。”
話音剛落,那頭就傳來莫歸暝低沉帶著一冷冽的聲音,“許清嘉,別在背后說兒壞話,聽了會不高興。”
許清嘉臉上的笑意頓時就收斂起來,沒有理會他,拿著手機起走到了另一側,“我去臺上。”
鏡頭一閃而過,唐初似乎看到了那頭男人有些憋屈的神,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幾年發生了很多事,如果說變化最大的人,應該是莫歸暝。
自從有了孩子之后,他好像整個人跟以前都不一樣了,是哪些不一樣,又說不上來。
他似乎有履行他的諾言,給了許清嘉一個穩定的家庭,也在努力的做著父親的角,只是兩人之間永遠隔著一個祁妙。
唐初也很去關心北城那些是是非非,更別說是海城的恩怨仇,只知道很祁妙好像是給莫歸暝戴了綠帽子,之后又發生了一系列的事,總之許清嘉和莫歸暝兩個人終于功地把婚給離了。
雖然離了婚,但莫歸暝似乎完全沒有要放手的意思,孩子是跟著母親的,許清嘉現在也找到了自己努力工作的方向,除了莫歸暝這個男人有些趕不走時不時就要上門來履行他做父親的職責之外,生活倒算是過得還不錯。
也偶爾能夠得到蔣寶鸞的消息,聽說在蔣和風的迫下和他結了婚之后,每一次聯系蔣寶鸞都說還過得不錯,只是只字不提關肅的事。
蔣寶鸞也變了很多,格再也不像以前那樣風風火火,反而沉靜了不,只有和唐初在一起的時候才會偶爾出一點本,但大多數時候都是跟以前截然不同的。
生活好像給了每個人變化,磨平了他們的棱角,時一直在不停地向前走著,走著走著就被推到了人海里,如同肩而過的兩個陌生人一樣再也沒有其他的集。
掛了電話之后,唐初給唐甜甜洗了澡,給講睡前故事,哄了睡覺之后一個人走到臺上,看著那片無垠的星空,突然覺到了一瞬間的孤寂。
這樣平靜的生活固然很好,但也會讓人有一種不知道以后該如何、往哪去的迷茫。
再過一段時間就是父親的忌日,已經很久都沒有回去過了,是不是也可以回去看看他?
……唐初這一次帶著唐甜甜回到北城,沒有像之前回去那樣那麼謹慎。
其實在這幾年前也曾回去過一兩次,只不過因為有莫歸暝掩護著,便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裴朔年從來沒有放棄過尋找,他想要從莫歸暝那里得到點消息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再加上唐初自己本也很謹慎,每一次回來也都只是帶著唐甜甜去祭拜一下父親,又或者是收拾一些必要的東西,便又馬上回到了呆著的那個國度。
這一次也是一樣,并不打算呆多久,因為有一個工作需要去北城,所以才打算回去短暫地住兩天。
現在已經不是唐初,而是國外一個小有名氣的音樂人,做獨立音樂,雖然以莫歸暝的財力養和兒完全不問題,就算是想一輩子不工作也養得起,但是還是要自己獨立一點好。
從開始有能力養活自己的時候,就拒絕了莫歸暝對他生活上的幫助,之前那些算是他給的報酬,之后的日子,唐初還是想要靠自己。
如今都是以外籍華人的形象出現在圈,名字也是Lulu,很人會把他跟好幾年前那個突然消失不見的醫生聯系在一起,雖然當時在圈子里小有名聲,但也畢竟只是一個醫生而已,過不了幾個月就有人已經忘了他的名字,如今三年過去,幾乎不會有人想得到。
除了那些苦苦尋找的人之外。
飛機落地之后,唐初帶著唐甜甜直接住了酒店。
與此同時,在機場的另一側,陸寒時也從車上下來。
男人寬肩窄腰,一勁裝,將他高大的形襯托得拔無比,一落地就將周圍的人襯托了背景板,冷漠的眼神將那些窺探的視線全都隔擋在外,哪怕是忍不住欣賞他的也不敢和他對視,氣場無比強大,舉手投足之間都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下車的那一瞬間,陸寒時看著這機場就有一種莫名的悉。
他這幾年也走了無數個地方,想要找回自己的記憶,卻都無疾而終,最后還是想要回到北城,看看如今生活得怎麼樣……他已經有三年沒有接過的任何信息,這其中也有他自己不愿意去打聽的原因在里面,因為不想知道和裴朔年生活的如何幸福。
只是最后那些理智還是沒能夠抵得過那些翻涌的,他來到了這個地方。
在酒店辦理住的時候,前臺一個小姑娘穿著的呢子大和白的紗,突然朝陸寒時沖了過來,里“咯咯”地笑著,“媽媽,你看我的熱氣球飛起來了!”
手里牽著一個卡通人的氣球,是那種會自己飄起來的氫氣球,上面畫著一只米老鼠。
小孩沒有注意到前面還有個男人,一下子就撞到了他的上,整個人往后一仰,跌在了地上——陸寒時皺了一下眉頭,本以為這小孩子會哭鬧,眼里面閃過一不耐。
結果那小姑娘竟然一聲不吭地爬了起來,拍了拍自己子上的灰,很有禮貌地對他鞠了一躬,“抱歉叔叔,撞到你了。”
抬起頭,一雙明亮的眼睛看著他,在看見臉的那一瞬間,陸寒時腦海中的某一弦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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