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的一路上李默對周圍陌生的事都是十分好奇，偶爾得到江慎的回答就立馬刨問底，問得江慎一見到躲得遠遠的。

路過一深林當中，慕容霽和趙輕丹吩咐底下的人停下來休息，眾人準備生火燒飯。

李默捧著一株草走了過來，恭恭敬敬地對趙輕丹行了一禮：“敢問這是何？在下不知，還請夫人解答一二。”

趙輕丹看了一眼李默手里的東西：“此名喚川芎，有活行氣，祛風止痛之效，常用當歸，生地黃，芍藥同用。”

李默豁然開朗，將草藥小心翼翼地裝進布袋里，又對趙輕丹行了一禮，神變得有些惆悵。

“如今我將前塵往事都忘了，天下之大，還有何可去呢？不記得自己來自何方，家中還有什麼人，甚至連自己姓甚名誰都不知道……”

趙輕丹挑了挑眉：“你名喚榮錦，年初生了一場大病，險些命不保，病好之后就把所有事都忘了。”

李默張了張，點點頭：“原來如此，多謝夫人為在下解答！”

趙輕丹和慕容霽對視一眼，心想這李默變傻了之后倒不這麼惹人厭惡了。

簡單休整好了之后，趙輕丹等人又重新踏上了回去的路。

三日之后，總算回到了地方。

霍芙蕖早就知道趙輕丹和慕容霽要回來的消息，提前帶著人做好了飯菜招待。

趙輕丹看著慢慢一桌盛的飯菜笑了笑，對霍芙蕖說道：“辛苦你了。”

“本就是我該做的。”霍芙蕖搖搖頭，聲說道。

李默雖然早已腸轆轆，但還是十分有禮的對霍芙蕖道了謝。

“多謝這位姑娘。”

霍芙蕖一臉疑：“姑娘？”

李默嘿嘿地笑了兩聲，一臉純真無害：“我等一路跋山涉水確實累壞了，多謝姑娘為我們準備飯菜。”

霍芙蕖一頭霧水，看著渾然不同于先前的李默，疑地抿了抿。

趙輕丹看出霍芙蕖的不解，放下筷子，對霍芙蕖說道：“他已經把之前的事全部都忘記了。”

“全部都忘記了……”霍芙蕖喃喃地重復這句話，心里一時不知什麼滋味。

原本以為忘憂譚能使人忘卻前塵的事只是傳說而已，對于李默將會徹底忘卻前塵的事霍芙蕖心里確實還沒有做好準備，現在看著判若兩人的李默，霍芙蕖一時間也說不清楚自己是什麼。

李默見霍芙蕖遲遲不筷子，有些疑地了腦袋：“姑娘怎麼不吃啊？”

霍芙蕖眼神復雜地看了一眼李默，沒說話，只是對趙輕丹說自己廚房里還燉了湯，下去端了。

大半個時辰之后過去了，霍芙蕖還沒回來。

趙輕丹知道是暫時不知道怎麼面對李默，只好避而不見。

“榮錦，一路舟車勞頓你想必也累了，先去休息吧，我命人給你安排了客房。”趙輕丹對李默說道。

李默點點頭，起對慕容霽和趙輕丹行了一禮就轉走了。

一直在閣樓上觀察屋里靜的霍芙蕖見李默離開才重新回到屋子里。

“怎麼樣？想好了嗎？”趙輕丹慢悠悠地倒好一杯茶遞給霍芙蕖。

霍芙蕖看著被子中自己的倒影，遠的月也落在水面上遲疑地眨了眨眼睛：“我不知道……”

趙輕丹對霍芙蕖一時不該如何抉擇十分理解：“無事，此事全憑你一人等等決定，若是你愿意隨我回安盛，我只會帶你回去，從今往后會保你母子二人食無憂，若是你想帶李默離開，我們也不會阻止。”

“……”霍芙蕖了手里的杯子，“我和李默之間發生了太多事，我現在大腦一片混沌，也說不明白對他到底是什麼覺……”

厭惡嗎？憎恨嗎？

應該是有的，但排除這一切之外，霍芙蕖不否認還有幾分義。

當年頂替趙輕丹嫁到渝北，原本是抱著必死的心態去的，可后來即使李默發現了的份也沒有下令殺了，還是讓繼續做中宮之主，這麼多年來雖然對自己冷淡，但從來也不曾苛待他于。

鳴兒出生之后李默便立即下旨封鳴兒為太子，早年對這個孩子也疼有加，只是后來與安盛的矛盾激化之后便與們母子倆漸行漸遠……

當年霍芙蕖一個人在渝北孤苦無依，一無強大母家照拂，二無心腹幫襯，只要后宮之中有人故意陷害要剝去霍芙蕖的皇后之位絕非難事，霍芙蕖知道這一切都是李默在背后控制。

明面上霍芙蕖是以和親公主的份嫁過去的，渝北理應好生照顧，可李默既然已經挑起與安盛的戰火，又何須顧及一個人有名無實的公主份？

李默的冷是真的，在霍芙蕖最孤立無援時出援手保全等等命和尊嚴也是真的。

霍芙蕖的思緒漸漸漂遠，想起當年李默還是那個英俊儒雅，風度飄飄，有帝王之氣的夫君，那時他們也確實度過了一段快樂的時，李默雖然算不上微，但生活中的大小事也能面面俱到，只是后來他被仇恨和野心蒙蔽了雙眼，不顧一切地走上這條不歸路。

現在忘卻前塵的李默好似又變回了當年那個儒雅隨和的夫君……

“你若還是放不下李默我們可以將他放了，留在你們邊也好有個照料。”慕容霽緩緩開口說道。

雖說霍芙蕖畢竟是安盛的人，但的兒子確實是渝北的太子，他們將霍芙蕖母子帶回安盛之后難保朝中大臣不會有所非議，雖然有趙輕丹和慕容霽護著，那些大臣或是懷有異心的人想必不敢輕舉妄，但霍芙蕖母子的境想必也不會太容易。

趙輕丹念著以前的恩答應以后好好照顧霍芙蕖母子，但不難看得出來霍芙蕖母子對李默并非全無誼，若是能讓他們一家團聚以后過與世無爭的日子確實也不失為一個好結果。

“我不知道……”霍芙蕖閉上眼睛搖搖頭，了酸痛的腦袋，“我需要回去想想……”

趙輕丹點點頭：“不著急，你回去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