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吃了？”

    周東北就知道，這個時候他來電話，準沒好事兒！

    “別整沒用的，曉華這事兒鬧的太大了，旭日的廖所長可給我遞話了，局裏也是議論紛紛，雖說劉東平沒報警，可不報警也不代表就什麽事兒都沒有，你說說咋整吧？”

    “姐夫，你幹脆就說你們想要啥吧！”

    那邊笑了起來，輕咳兩聲，“你看你，整這麽骨……”

    他還沒說完，電話就被沈波搶了過去，一本正經道：“周總，又有大案了，你沒聽說嗎？”

    “啥呀？”最近快被泡酒缸裏了，他還真不知道。

    “死好幾個了，都是被人用刨錛兒刨死的，我們都快忙死了，可市公安局刑偵支隊的對講設備還是十幾年的，已經老化的不樣子，對我們辦案影響很大，你看……”

    周東北這才想起來，上一世好像是有這麽一個案子，弄的好長一段時間都沒人敢走夜路，後來怎麽破獲的他不記得了，傳言這個兇手也沒搶多錢。

    “沈副隊長，你們這吃相是不是太難看了？”他嚷嚷起來，氣憤不已。

    沈波哈哈大笑，“對了，聽說你和紅鬆集團的馬董事長關係莫逆，你也知道，我們支隊搬到小黃樓以後，辦公設備又破又舊……”

    “還有嗎？一起說了！”

    “那個……”沈波看向了郝忠海，意思是咋整啊？萬萬沒想到你小舅子這次這麽敞亮，倉促了，沒準備呀！

    郝忠海接過了電話，又咳了兩聲：“那啥……再買……喂？喂？！艸，掛了！”

    兩天後。

    滿滿三大卡車嶄新的辦公家拉進了市局後院小黃樓，讓市局辦公大樓裏好多人羨慕不已。

    一周以後，一批最新款的日本建伍公司的手持對講機、車載臺和中繼臺等設備從省城運到了市局，跟著設備來的還有兩名工程師，來做集群係統建設。

    這一下轟了整個興安市公安係統，就連方振在會上也高度表揚了郝大隊長，並對東北公司表示了誠摯的謝。

    當天晚上，周東北又接到了方大局長的電話：“小周同誌呀，市局的辦公設備也很舊了……”

    又過了三天，市局大樓也鳥槍換炮，煥然一新，全都用上了新辦公家，方大局長、政委孫濤以及柳明學、馮有才等五位副局長辦公室裏的沙發都換上了純皮的！

    東北公司收到了一麵錦旗，周大老板和市局宣傳科兩位同誌拎著錦旗，在記者的閃燈下出了八顆牙齒，笑的那一個燦爛。

    等人都送走以後，周東北指著桌子上錦旗沒好氣道：“麻溜扔嘍！上百萬他媽換了張破布，看見它就來氣！”

    二虎沒管他，樂顛顛地掛在了牆上。

    剛折騰完，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周東北可不敢接了，給他遞了個眼。

    “喂，你好！”

    二虎捂住了話筒，鬼鬼祟祟說：“哥，是區分局的張一林……”

    魏俊民死了以後，在方振的力下，副局長張一林邁了半步，升任了區公安分局局長。

    從北山派出所所長到區分局副局長，再到局長，張一林這條升遷之路，就是曾經周東北給郝忠海規劃的，可他非要幹刑警，誰都沒招兒。

    周東北一聽是他，渾汗都立了起來，我艸，還有完沒完了？

    二虎見他直擺手，對著話筒恭恭敬敬道：“張局，我哥去欒翠縣了，有什麽事我可以轉告他……”

    剛放下不一會兒，電話又響了起來，“哥，市檢察院的劉檢。”

    周東北都快哭了，尼瑪，這點貸款還得蓋橋呢，可不能這麽謔謔沒，連忙擺手，趕快又把大哥大關了機。

    “劉檢，我哥去了欒翠縣，有什麽事我可以轉告他……”

    ——

    企業家聯合會的組建工作如火如荼，周大老板卻鬧心，不隻是那些要讚助的，還有一件事兒，隻不過有些難以啟齒。

    畢竟他是個生理和心理都十分正常的男人，盛夏又好幾個月不讓了，再加上秋季幹燥，火氣難免就大，連著幾天早上洗臉的時候都流了鼻。

    老天爺仿佛要故意考驗他對媳婦的忠誠度，好巧不巧的就在這個節骨眼上，弄了羅婷這樣一個大，每天在眼前晃晃悠悠，太難了！

    這天又是一下午的會，十一過後就要公開投票選舉會長和副會長了，雖說大夥都心知肚明，可還是要提前通氣，避免出現任何不可控的事故。

    對，就是“事故”！

    如果整個過程出現偏差，就是沒充分領會領導意圖，那就是“事故”！

    按理說一個小小的企業家聯合會真不算什麽，可這畢竟是武大老板的意思，所以今天下午鄭雲峰鄭大主任親自主持了會議。

    這種事對於他來說是輕車路，天南海北，雲山霧罩，一句話都沒明說，但所有參會人員又都心領神會：

    會長要選周東北，副會長選馬誌強！

    晚上在東北火鍋城吃的火鍋，老嫖進來敬酒的時候，周東北才知道他回來了，等他敬完酒後，就跟著出去了。

    “啥時候回來的？”他問。

    “昨天，”老嫖換了副金眼鏡，看著比以前斯文了許多，一臉興，“哥，我想幹家夜總會！”

    “啥？”

    “夜總會，現在哈市、京城、滬市……好多城市都流行幹這個，人家都開好幾年了，賺老鼻子錢了！”

    周東北問：“你們仨都考察啥了？”

    “你別管都考察啥了，反正我們都規劃好了，我幹夜總會，老姬幹洗浴中心，大眼兒錢，進軍按房！”

    周東北一臉懵，好嘛，興安市的夜生活被你們哥幾個霸下了！

    “那、那夜黎和大富豪呢？”

    “給六哥，他啥時候有錢就給我點兒！我的兩家，還有老姬的紅浪漫，都給六哥！”老嫖吐沫四濺，“老姬那家咖啡館準備給大眼兒，得與時俱進了，咖啡館這個噱頭太過時了！他那個地腳不錯，大眼兒要重新裝修改按房……”

    “那個……”周東北攔住了他，“咱這火鍋城生意好的，你沒想過再弄家大連海鮮啥的？”

    “海鮮？！”老嫖眨著小眼睛，“太遠了，啥海鮮運過來都得臭了！”

    “我的意思，就算不弄飯店，你咋就不琢磨琢磨正經買賣呢？例如弄個家廠，咱們也可以做板式家，你看看現在南山那邊，好多木廠都開始做家了……”

    老嫖苦著臉，“那玩意兒暴土揚塵的有啥意思？我和你說，哥，你是沒進夜總會，我艸，各種歌舞表演，小姐們花枝招展，一瓶洋酒能有幾十上百倍的利潤……”

    得，周東北知道勸不了這貨了，折騰去吧，反正是在興安，怎麽折騰也不會出大問題。

    他轉就往回走，老嫖喊：“哥，你同意不？”

    他擺了擺手，“不用我的錢就行！”

    “！”

    ——

    酒宴接近十點才散，鄭主任說：“周總，最近那個什麽刨錛兒隊鬧的人心惶惶，麻煩你送送李敏們……”

    “好好好！”

    大夥往出走，老嫖和紅鬆集團的馬誌強摟脖抱腰，開著玩笑。

    兩個人雖說份相差懸殊，可畢竟是老朋友了，當年去消防梯子廠聯係門窗套時沒打道，又有周東北的麵子，馬誌強和他毫不見外。

    老嫖拉開門恭送各位領導，見到羅婷馬上驚為天人，隨著人群出去後，趴在周東北耳邊問：“哥，那個長頭發的小丫頭是誰呀？”

    周東北沒好氣瞥了他一眼：“起秧子了是不？回頭我就給你閹了！”

    “你看你，急啥眼哪，我就是問問……”

    周東北沒搭理他，與領導們握手告辭，又和幾位私營工廠的老板說笑幾句，揮手看著他們上車離去。

    短頭發的李敏蹦蹦跳跳，笑道：“太好了，又坐周總的大奔馳了！”

    三個孩上了後座，周東北坐在了副駕駛，二虎朝老嫖了眼睛，升起車玻璃，一腳油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