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時分,淳親王不在,聽說是在前院款待幾位王府尊客,李落和府中一眾王妃在采雅軒用膳,席間山珍海味,酒佳肴,極盡奢侈。
用過晚膳,還有府中請的雜耍戲班,著實熱鬧了好些時候。
李落對這些事倒不怎麼喜歡,只是氏高興,也陪在一旁,略盡孝心。
待到氏諸人盡興,天已是半夜,李落辭別眾人回了清心樓,溯雪還不曾歇息,斜倚在桌前燭下閉目淺寐。
聽到屋門聲響,溯雪驚醒,起去,見李落躡手躡腳的走了進來,急忙斂了斂發,聲喚道:“公子,你回來了。”
“嗯,吵醒你了。”李落微微笑道。
溯雪臉一紅,赧然應聲道:“等著等著竟然有些困倦了,奴婢這就去給公子沏茶。”
“不用了。”李落擺了擺手道,“時候不早了,你去歇息吧。”
“那奴婢侍奉公子安歇。”
李落展笑道:“以後不必等我這麼晚,我一個人無礙的。”
“這是奴婢本分……”溯雪話還沒有說完,突然聽到院外一陣喧嘩,淳親王府規矩森嚴,這般嘈雜頗顯突兀。
李落和溯雪面面相覷,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溯雪正要出屋查看,就聽到有人嘶聲喊道:“有刺客。”
李落大吃一驚,急忙抓住溯雪,喝道:“你別出去。”說罷搶出清心樓。
院外人影雜,不王府下人四散奔逃,前院火顯,映出陣陣暗紅之。李落抓住一個慌忙逃竄的家丁,揚聲喝問道:“出了什麼事哪裡來的刺客”
家丁一看是小王爺,帶著哭腔說道:“小王爺快逃吧,前院來了好多刺客,殺了好多人,虎衛都被殺了。”
“胡說!”李落大喝一聲,虎衛是淳親王的衛士,是從淳親王麾下將士中千挑萬選的以一當十的猛士,其中幾個頭領更是李落平日裡的習武教頭,應變武藝極是了得,對淳親王忠心耿耿,怎會這點功夫就讓刺客殺個。
李落大聲喝道:“你看清楚了,到底前院怎麼樣了,要是有半句假話,我定治你造謠心之罪。”
家丁嚇的一個激靈,這才定了定神道:“回小王爺,小人也沒有去前院,只是聽別的下人傳話說是虎衛被殺,小的該死,小的該死。”說完就要跪下磕頭,李落一把拉了起來,怒喝道:“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婆婆媽媽,找個地方先躲一躲,若是府有著火的地方,讓總領的管事帶人救火,府中有虎衛在,斷不會讓刺客猖狂肆。”
“是是,小人馬上就去告訴管事。”家丁說完匆忙跑了出去。
溯雪跑到李落側,前院喊殺聲遙遙傳了過來,看著忽明忽暗的火,溯雪臉驟然蒼白,神數變,子微微抖。
李落回頭,看見溯雪也跟了過來,忙說道:“快回去,別在外面跑。”
溯雪仿佛癡了一樣定定的站著,不知是驚嚇過度還是怎樣,李落發急,拽著溯雪回了清心樓,抓起佩劍便往外面跑。溯雪這才回過神來,哎了一聲,手要抓住李落卻抓了個空,李落已衝出了清心樓。
溯雪大驚失,連忙追了出去,剛到門口,李落又折了回來,對溯雪說道:“溯雪,快找個地方躲起來。”說完又往外衝,溯雪剛喊了聲小王爺,李落又衝出了清心樓。
溯雪急忙跟上,還沒等出院門,李落又再折了回來,看見溯雪疾聲說道:“別藏在清心樓,
這個地方不安全,去竹園。”說完不等溯雪說話就跑了出去。溯雪又急又氣,咬咬牙,向著李落跑出的方向追上前去。 李落奔出清心樓,四下張一番,前院的殺喊聲不減反增,似乎刺客來勢頗為兇狠。
李落眉頭一皺,想不到有什麼人敢在太歲頭上土,要知淳親王手握大甘最銳一支定北軍,雄兵百萬,手下高手如林,淳親王府的侍衛比之皇宮苑也不遑多讓,竟然會被刺客殺進府中。
李落定了定神,淳親王在前院,必是刺客所謀之,高手對壘,自己若去前院只會礙手礙腳,徒添變數。李落記掛母親安危,急忙跑向氏所在的居雍閣。
轉過常春院不遠便是居雍閣,李落匆匆疾行,平日裡倒不覺得王府有多大,如今剛到常春院,臉上已有汗意。
突然,李落腳下一頓,不遠閃出兩個黑蒙面人,一高一矮,似是在搜尋什麼。
一個府中下人慌不擇路,沒有瞧見兩人,沒頭蒼蠅般撞了過來,猛然見到黑人就在前不遠,驚駭失,張口大呼:“刺……”話音未落,高些的黑人手中利刃電閃而出,頭顱應手飛起,頸間水迸裂飛濺,頭顱砸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骨碌碌滾了過來,恰恰停在李落前數丈開外,借著院中風燈燭火,卻是一臉驚駭絕的神,死不瞑目。
李落慌忙掩住口鼻,險些出聲來,伏在樹後藏了起來,大氣也不敢出上一聲,只聽得口心跳如同擂鼓一般,直跳將出來。
“是這裡麼”高個黑人冷說道。
“快到了。”矮個黑人低聲應道,聲音冷漠,竟是個子之聲,不過李落心神被奪,無暇分辨。
高個黑人冷哼一聲,看了同行之人一眼,寒聲說道:“難道你還心念故舊”
“胡說。”矮個黑人厲聲叱道,聲音傳到李落耳中,李落一愣,不由自主的咦了一聲。
“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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