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九云倒是很鎮定，一臉笑意地看急得轉。

而這時候，一門之隔的蘭振雄敲門了。

“眠眠。”

咚咚的敲門聲和外公的聲音，每一下都像落在了虞盡眠的心頭。

一轉眼，看到了被兩人后的那張糟糟的床。

咽了咽口水，著嗓子，忐忑又張地說：“孟叔叔，要不你躲床底下？”

讓孟叔叔這樣偉岸又端莊的男人躲那地兒，實在有些說不過去，有點丟臉啊。

瞄著的臉，孟九云一臉凝重。

“我就這麼見不得人？”

“不是！”都這個時候了，他為什麼要糾結這種問題？

虞盡眠急得眼兒都紅了，“你快躲床底下！”

然后，又朝門外應了一聲兒，“外公，等一下，我穿件服！”

孟九云嘆氣，安地拍了拍的臉，就著窗口爬出去。

“哎……”虞盡眠瞪大眼，蘭允赫在下面啊！

他就這麼明晃晃地下去，豈不是暴了？

好急，急得快抓狂了，撲到窗口就去看。

卻沒想，孟九云只攀著墻壁，整個人在窗口底下，只要蘭允赫不抬頭也發現不了。

虞盡眠定定神，隨意套了一件外套，然后神自若地打開了房門。

“外公。”

看臉緋紅，氣息也不穩，蘭振雄蹙眉，“還沒完全好，以后盡量跳舞。”

虞盡眠出笑容來，“外公，我這是在鍛煉，偶爾練舞對有好。”

“好好，隨你隨你，和你媽一樣，從小跳舞。”蘭振雄說著，撐著手杖走進來，坐在了沙發上。

看見沙發上的西裝，他愣了下。

怕他誤會，虞盡眠連忙解釋：“這是蘭四哥的。”

蘭振雄詫異之下，有些不解。

他知道蘭徹的脾氣，對人一貫冷漠，哪怕是他的外孫，他也從來沒什麼好臉。

所以，他的西裝怎麼在的房間里？

虞盡眠只好如實道：“我剛才去找外公，上蘭四哥，他怕我著涼，所以才了外套給我。”

原來如此……

眸微閃，蘭振雄說道：“蘭四這孩子一向沉默寡言，倒是沒想到對你好的。”

“嗯，蘭四哥這人確實好的。”

虞盡眠因為擔心窗外的男人，應答得心不在焉，說話也有點敷衍。

倒不想，蘭振雄卻誤會了，以為對蘭徹有好。

他當下笑了起來，“你覺得蘭四和蘭六這兩人，好在哪兒？”

躲在窗口底下的男人，臉兒都黑了。

而此刻的虞盡眠滿心都是孟九云，哪里能聽明白外公話里話外的意思，敷衍道：“都很好。”

孟九云的臉更黑了。

好什麼！

蘭振雄笑得越發和藹，“那你覺得他們兩個人誰更好？”

啊？

虞盡眠的注意力終于被他的話拉回來了。

有些不明白外公的意思。

蘭振雄以為在害，索直截了當地問，“蘭四和蘭六，丫頭比較喜歡誰？”

一副拉郎配的口氣，聽得窗外的孟九云差點兒碎攀著的那塊磚頭。

虞盡眠要是再不明白外公的意思，那就真傻了。

“外公，你不要誤會，我只把他們兩個當哥哥。”

蘭振雄忽然嘆氣，“現在當哥哥，以后多就會有，當年我和你外婆結婚前也沒有，男之間的是出來的。”

“可是……”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啊！

當然這話不敢在外公面前說。

可蘭振雄哪里不明白的心思？

“眠眠，蘭四和蘭六是這六個人里最出的，也是最讓外公驕傲的。外公看得出來，蘭六他很喜歡你，蘭四或許對你有那麼點意思，你和他們兩個任何一個人結婚，他們都不會背叛你。”

虞盡眠震驚地瞪了眼。

什麼跟什麼？蘭六和蘭四喜歡？

這玩笑一點都不好開！

“外公，你是不是誤會了？蘭六哥他們從來都沒說過喜歡我，我之前還聽蘭二哥說，蘭六哥有喜歡的人了，而且……”了，又道，“而且我不想那麼早結婚，我才十八歲。”

“外公沒讓你結婚，只是讓你訂婚。”

虞盡眠好急，想也不想地就拒絕，“外公，我只把他們當哥哥，你明知道我不會喜歡他們，為什麼要我和不喜歡的人訂婚？”

“外公知道你喜歡孟九云，但我也說了，你和他不能在一起。”

蘭振雄是個老古板，雖然開明，但有時候很專制，尤其是涉及到和孟九云的事，他絕對不會妥協全。

“眠眠，外公也不怕和你說實話，事實上，外公也沒幾年好活了，要不然我也不會這麼急著讓你訂婚，外公只是想在有生之年看你訂婚結婚，如果能活到你生小孩，那最好不過。”

老人的語氣變得有些頹喪和悲涼，虞盡眠聽得心驚。

“外公……”

和蘭振雄雖然只相了四個月，但能切實到外公對的關。

虞盡眠手揪住他的袖子，“外公不要說，你會活很久……”

蘭振雄拍拍的手，也不忍傷心，“你不想訂婚，外公也不會勉強你，我不想看到你不開心，咱不訂婚就不訂婚，但孟九云不行。”

虞盡眠想了想，問道：“外公，能不能告訴我，孟叔……孟九云的媽媽和蘭家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

蘭振雄臉頓時沉下來，沉默了很久，才開口說起了幾十年前的事。

原來，當年孟韻還是個國際著名的舞蹈家時，和年輕的陸老談，后來被陸老拋棄，偶遇虞盡眠的舅舅，當時蘭家的繼承人蘭賀。

當時的蘭賀出類拔萃，能力十分卓越，一貫不近。

可偏偏這樣的人卻對孟韻一見鐘，開始熱烈追求，甚至不介意已經懷孕的事實，非不娶。

但孟韻對他不冷不熱，甚至對他的糾纏厭惡至極。

后來蘭賀為了救被綁架的孟韻，救人的途中被一輛大貨車碾在胎下，當場死亡。

他的突然死亡，無論是蘭家，還是蘭振雄，都是一個巨大的痛擊。

蘭振雄說起兒子，又驕傲，又凄涼，語氣夾雜著對孟韻的痛恨。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已然無法承這種失去至親的痛苦。

所以，他不可能原諒孟韻，連帶著對的兒子也萬分痛恨。

“眠眠，或許你會覺得我在遷怒孟九云，但外公不過是一個失去兒子的父親，做不到那麼大度，只能怪他是孟韻的兒子。”蘭振雄長嘆一聲，英雄末路般的語氣，“眠眠，你別怪外公這麼不近人……”

蘭振雄走后，虞盡眠有些神思恍惚。

孟九云從窗口跳下，走到邊，蹲下來將抱在了懷里。

“眠眠……”他俯在的脖頸里，嗅著那好聞的味道，嗓音沉沉地說，“不管是什麼原因，不管是什麼阻礙，我都不會放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