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席凌看他，臉嚴肅，“你接了？”

“沒接。”蘭烈搖頭。

“那你怎麼知道是他？”

“他發了條短信過來。”

蘭烈翻出短信給他看，上面寫著——我是孟九云，皇庭公館7號包廂見。

蘭席凌看了一眼，推了推眼鏡說：“不用理，以后只要是陌生電話打過來都不要接，孟九云的報網不比蘭家的差，追蹤通話適時定位信息，對于他來說很容易。”

蘭烈很擔心，“他那麼厲害，我們還要在這邊住一段時間，不是很快就暴了？”

坐在沙發上的蘭徹面冷酷，“查到這里也沒關系，已經不是以前的虞盡眠了，現在是蘭家的繼承人，孟九云想把人帶走，還得看蘭家同不同意。”

說著，他忽然對蘭席凌說：“過幾天就是的人禮，下個月就是的訂婚禮，你還沒把事告訴？”

沒等蘭席凌說話，蘭烈立刻搶話，“蘭四，你可千萬別和說，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個心理病，我和蘭六好不容易才和親近了一點兒，等知道了，豈不是前功盡棄？”

“爺爺不會等，你們不說，我來說，早晚都要知道。”

蘭徹這人一向沒耐心，做事不喜歡束手束腳的迂回，一貫按本來。

他本冷漠又冷酷，就算是對虞盡眠，他也從來不會溫相待，這也是虞盡眠一直不敢和他過多接的原因。

他們幾個養子中，蘭徹和蘭席凌格最相似。

只不過，蘭席凌是斂的冷酷，將所有狠勁兒都藏在斯文儒雅的面下。

而蘭徹是外的冷酷，骨子里的狠勁兒從不掩飾，很有人會相信他這樣的人居然是一個醫生。

他起往樓上走了，蘭席凌攔下他，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掠奪，厲又寒涼。

“和訂婚的只能是我。”

“你有能耐在面前也這麼說。”蘭徹直接譏諷，“裝溫裝斯文，分得不辛苦？真想讓看看你現在的樣子。”

“和你沒關系。”蘭席凌毫不退讓，“反正你們幾個也不是真的喜歡，不過是報答爺爺的養育之恩，但我不一樣。”

蘭徹沉默了。

他定定地看了蘭席凌好一會兒，轉下樓。

蘭烈不服氣地說了一句，“我也不一樣好吧？我也喜歡小眠眠的。”

蘭席凌冷哼一聲，“風流花心這種晚期病得治，等你治好了再來談喜歡。”

“靠！我早浪子回頭了！”

兩人同時瞥他一眼，那眼神都在說——誰信？

外面突然傳來汽車的聲音，蘭振雄回來了。

后一群保鏢恭敬地站在門外。

蘭振雄走進客廳，直接問蘭徹，“眠丫頭怎麼樣了？”

“沒多大問題，只需要靜養就好。”

“嗯。”蘭振雄應了一聲，臉威嚴，朝蘭席凌和蘭烈兩人看一眼，“你們兩個，我待會兒再算賬。”

說完，他撐著手杖上樓，進了虞盡眠的房間。

虞盡眠正在看小說，看到他進來，連忙坐直了，臉上笑瞇瞇的。

“外公。”

蘭振雄出了慈祥的笑容，坐在床邊，看了一眼手里的書，“這是蘭六準備的？”

“嗯，蘭六哥怕我無聊。”

“蘭六這人冷心冷面，對你倒是好的。”

蘭六哥冷心冷面？

虞盡眠搖頭，替他說話，“我覺得蘭六哥這人好的，說話很溫，對人也很溫。”

“溫？”

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用溫兩個字評價蘭六，蘭振雄忽然覺得這個外孫不缺心眼，還有點兒識人不清。

不過，他也沒反駁，語氣溫和地說：“蘭六這孩子不錯的，既然你覺得他好，以后就多。”

虞盡眠覺得外公這話有些莫名其妙。

還沒等琢磨清楚他的話，蘭振雄忽然問：“眠眠是不是很喜歡孟九云？”

短短一個小時之，這個問題被人問了兩次。

虞盡眠不敢承認，怕外公做出傷害孟叔叔的事。

蘭振雄嘆氣，語氣悲涼，“眠眠，你舅舅沒了，你媽媽也沒了，外公現在就你一個親人了，外公也不想強迫你喜歡誰，但是孟九云不行。”

“外公……”

親人相繼離去，一向缺的虞盡眠很珍惜現在的親。

雖然和蘭振雄相的時間才四個月，但大概是因為緣關系，對這個他發自心的親近和喜歡。

“你是不是想知道外公為什麼不同意你們兩個？”

虞盡眠點頭。

蘭振雄憐惜外孫的乖巧，也可憐小小年紀就沒了父母，對于僅剩的親人，他也想全。

只可惜……

“孟九云雖然是個人，比起蘭六他們幾個，毫不遜，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外公也很欣賞他，但要怪就怪他是孟韻的兒子。”

虞盡眠疑，“他媽媽？”

“對，他的母親和蘭家有不共戴天之仇，蘭家不對他們母子下殺手，已經是仁至義盡。”

愣在當場。

盡管知道和孟九云已經不可能，可乍然聽到這件事，的心，依舊沉了谷底。

原本在兩人之間的障礙中，又橫亙了一座大山。

兩人的距離徹底千山萬水般遙遠。

虞盡眠的心底一片荒涼，滿心刺痛。

蘭振雄眼中凄涼，“外公老了，有很多事外公很后悔。眠眠，外公會把最好的都給你，無論是你的丈夫，還是你將來的生活，就算沒有孟九云，你也會擁有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東西。”

“外公……”虞盡眠有點兒想哭。

也不知道是因為蘭振雄的話，還是因為和孟九云之間永不可能的悲劇。

知道外孫心底難，蘭振雄也不再多說，只道：“過幾天就是你的人禮，這幾天你好好休息。”

“嗯。”

蘭振雄走出房間，等確定他走遠了，虞盡眠眼睛一熱，差點落下淚來。

拿過床頭柜上的手機，翻出了孟九云的號碼，盯了很久。

往事腦，心里剎那被纏得發疼。

想打電話給他，聽聽他的聲音，想告訴他，很想他。

一滴淚滴在了屏幕上，虞盡眠抹了把眼淚，決定給他發短信。

可來來回回寫了幾個字，刪除，又重新編輯了幾個字，然后再刪除。

就這麼一直反復編輯，反復刪除，最后還是沒把短信發出去。

退出短信界面，上網搜索孟九云第一次召開記者會的視頻。

然后，蒙頭躺在床上，把視頻看了一遍又一遍，眼淚干又流下來，一邊看一邊哭，直到睡過去。

夢里，虞盡眠好像看見了孟九云站在下，對張開了手臂。

欣喜地跑過去，一個縱撲到了他的懷里。

“孟叔叔……”

黑夜沉沉，在夢里笑，一夜夢。

與此同時，孟九云收到了來自蘭家繼承人人禮的請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