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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貴公子》 第五百九十章:百戰強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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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對於高高在上的高建武而言,這都不過是小事而已。

  當務之急,是要將這些花費了大價錢換回來的甲冑花到實

  赤峰鎮乃高句麗國都國城附近的衛城,因為屬於國都的門戶所在,一直都是軍事重鎮。  記住全網最快小説站𝘴𝘵𝘰.𝘤𝘰𝘮

  而此時,這裡已是人馬為患了。

  一隊隊的民役被徵募了來,而王琦就是其中之一。

  王琦乃是漢人,不過早在漢朝的時候,他的家族便在此繁衍了。

  那個時候,他本是大漢樂浪郡人,再到後來,高句麗建國,從八世祖開始,王琦便是高句麗人。

  在這高句麗,漢人的人口占據了近半,自然而然,也不會有人在乎自己的統。

  王琦家裡有父母,還有一個兄長,算是薄有家資,因為有四十多畝地,還養了一頭馬,生活其實還是過得去的。

  不過說來也奇怪,突然地方上的道使拿了票牌下鄉,開始征糧。

  王家上下一臉狐疑,要知道,這糧早就了的,怎麼轉過頭又來收糧了呢?

  不過差役們顯然並沒有太多的耐心,只是開口道:「道使催促的,若是不在限令的十日之將糧收上,我等要罰,你等也是有罪,今日你等必得糧出來。」

  這糧食秋收的時候,該繳的是繳了的,家裡的餘糧,除了一些糧種之外,便只剩下家裡老小的吃食了。

  且這次來征糧,用的卻是馬料錢的名目,而且氣勢洶洶,來的又急,王琦的兄長脾氣壞,自然不肯,當日便被拉去打了一頓,而後差役們便直接手去搶。王琦的母親哀嚎著,父親哆嗦著,最後還是乖乖地將糧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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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知道,大兒子還挨了打,在獄中呆著呢,倘若不出糧來,只怕這兒子都要沒了。

  這糧前腳剛收上去,誰曉得差役過了幾日,竟又來索馬。

  王家這匹馬,本就是駑馬,沒什麼氣力,只作為畜力用的,是一家人最值錢的財產,可那些差役去了馬棚,牽了便走,只說徵用,將來遲早要送回來。

  那王父氣得心疼得厲害,說是會還,誰曉得何時能還。

  只是……這等事,是不講理的,那些差役,個個如狼似虎,他們只是平常百姓,哪斗得過?

  而事實上,差役們也是急了,上催促的,若是錢糧和額定的牛馬不夠,道使也要罰,於是這道使自然有了嚴令,若是不收來足夠的數目,自己被罷黜之前,便先將這些差役打一頓,而後再治他們的家人的罪。

  這王琦的父親,氣的一病不起,差役們也毫不恤,又見王家有兩個兒子,非要拉著去徭役不可。

  王琦的母親只拉著死也不肯讓兄弟二人走,最後還是拿出了家裡最後一丁點的積蓄,賄賂了差人,才讓王琦的兄長留在了家中。

  而王琦就沒有這樣的幸運了,有兄長在家中照料父母,耕種土地,而他……自然而然也就被抓了去,進了赤峰鎮服役。

  這一路上,可謂苦不堪言……幾乎沒有什麼吃喝,沿途七十多個同鄉的壯丁,病死了兩個,逃了一個,還有十幾個……也不知是不是死的,反正人倒下,便再也爬不起來了。

  押著他們的兵,手中提著鞭子,一次次的告誡,誰若敢逃,便要禍及家人。

  王琦萬萬想不到,災禍居然a會這樣的臨頭。

  只是對於他這樣的人而言,此時已是上天無路,下地無門,等千辛萬苦的到了赤峰鎮的時候,他已是了皮包骨頭。

  此時天氣寒冷,上披著的乃是母親送他的一件襖子,這襖子已是殘破不堪了,卻只勉強可以穿戴。

  可若沒有這襖子,他只怕早已凍死了。

  一到了赤峰鎮,王琦立即就被人挑了去。

  挑他去的武,大抵抓著他的頭髮看了看,而後居然欣喜道:「難得是個有氣力的漢子。」

  這話說的……王琦早已是的兩眼泛白,連地都站不穩了。

  可作為有氣力的漢子,他便被編了一營中,而後他發現營里的絕大多數人都好不到哪裡去。

  所有人都如驚弓之鳥,帶隊的伍長喝罵了他們幾句,最後卻告訴他們,他們的運氣不錯,因為被編重騎營,這就意味著,他們的伙食會得到大大的改善。(5,0);

  果然……放飯的時候,他們竟是有幸吃到了油膩的餅子,還有沾著醬料的白飯。

  王琦這輩子都沒吃過如此盛的食,狼吞虎咽的,吃的極香。

  可到了次日,顯然他的好運氣便到此為止了。

  所有人不無例外的都需披上重甲,進行練。

  這制式好看的重甲,里三層外三層,格外的繁瑣,伍長開始教授他們穿戴,先穿了最里的皮甲,而後是鏈甲,再之後是一層明甲,接著還有護膝和護肩,以及長靴。

  這一套下來,王琦已覺自己的子……猶如上了一塊大石,整個人都不過氣來。

  可隨即,伍長罵罵咧咧的直接拿著一個與他的腦袋不相稱的頭盔狠狠的蓋住了他的腦袋,便連鐵面罩也打了下來,王琦已覺自己眼睛冒星星了。

  伍長隨即大呼道:「出帳,出帳,統統出帳,帶著你們的武……」

  每走一步,王琦都覺得自己在遭酷刑,好不容易挪騰了幾步,卻已有人摔倒。

  可憐的是,這渾甲冑的人,一旦摔倒,哐當一下,便再也爬不起來了。

  伍長便急了,忍不住喝罵,了人將這人拉起來,而後……等王琦隨隊出帳,便見這巨大的連營之,到都是明晃晃穿著甲冑的人。

  穿戴著甲冑,很是威風,可是這種威風所需付出的代價,卻無異於是一場酷刑。

  重甲們開始集結,按照練之法,所有人開始站列。

  這顯然,也是從天策軍那兒學來的。

  早有高句麗的細作,將天策軍的練兵之法抄錄下來,送來了這高句麗。

  得了這練兵之法,高建武自是如獲至寶,興沖沖的命人按這練之法嚴加練。

  只是這麼個練之法,其實一上午時間,王琦所在的這營一千多人,竟昏厥了九十多人。

  更有一個,當即死了。

  一下子,人們惶恐了起來。

  而穿戴著重甲的王琦,其實早已直不起腰了,一時之間,營中怨聲四起。

  正午的伙食,還是原來一樣,一張餅,一個醬料泡飯。

  幾乎是狼吞虎咽的吃下,可王琦還是覺得,不知為何,總是飢腸轆轆!

  他勉強站起來的時候,只覺得自己頭重腳輕,一雙,站著便不斷的打,而雙肩……就像是垮了一般。

  軍帶著伍長,又開始催促練。

  不過一個多時辰之後,便連武都覺得可能要出事了,因為……他們察覺到,下午昏厥和倒下的人更多,那倒下昏厥的人,就是用鞭子也不起來。

  王琦也倒了下去,他只覺得天旋地轉,突然淚水不可遏制的流了出來,他想家,想活著,可是……迎接他的,卻是無休止的絕

  看著被人拖走的首,他不由自主的心生恐懼,覺得自己必死了。

  只是……他不知該如何做,倒下去的時候,伍長踩踏在他的頭盔上,破口大罵,摘下他的頭盔,便狠狠的往他的臉了一鞭子,王琦居然覺不到疼,只覺得……似乎自己的臉被了一下,卻是雙目無神的看著那猙獰的面孔。

  伍長似乎也無奈,便讓人將他搬了回去,當好心的人將他的鎧甲摘下來的時候,卻發現原本覆蓋在鎧甲的軀,居然不可遏制的搐。

  一個伍里,已了一個人。

  據聞那也是一個『壯漢子』,昏厥過後,就沒再起來了。

  軍中似乎也覺得陳家的練方法有些不像話了。因為效果非常的差,絕大多數人本就撐不起甲,就算勉強撐起,也帶來了大量的傷亡。

  於是一份份的奏報,很快就被送到了高建武的手裡。

  高建武看著奏報,愁眉不展,只好召了百來討論。

  那高便上前道:「大王,那陳正進的人曾說過,要練的重騎,都是用餵出來的,若是人不吃本消耗不起。」

  「為何不早說?」高建武然大怒,死死的盯著高

  高很無奈,只得苦笑著道:「是那陳正進後頭才說的。」

  高建武自知現在追究這個也無濟於事,於是便問了這最關鍵的問題:「若是每日讓將士們吃二兩,朝廷可以支付嗎?」(5,0);

  此話一出,頓時便有負責錢糧的大臣惶恐不安的站出來道:「大王,如今國庫已經撐不起了,現在這麼多軍馬,本就消耗巨大,而要搭建起重騎,又需大量的牛馬,可現在連鄉間的牛都征起來了,哪裡還有,難道殺牛殺馬嗎?」

  高建武一時無言以對。

  這的確是最實際的況!

  他不苦笑道:「這樣說來,要養起五萬重騎,只怕不易,看來只能減編額了。」

  「不可。」高搖頭道:「若是如此,花費了重金買來的甲冑怎麼辦?這甲冑……便是保養,花費也是不小的,若是擱置不用,遲早要腐爛,這……這不是將數十萬貫錢……」

  高的話沒有說完,高建武卻是一下子就明白了高的意思。

  現在等於是陷了兩難的境地。

  大唐已經厲兵秣馬,而高句麗必須得用重騎抵擋。

  這倒不是高建武對於重騎有著十足的信心。

  而在於……花費了大量的資源換來的這五萬甲冑,不可能棄之不用。

  要知道,似高句麗這樣的國家,資源畢竟是有限的,有限的資源既然投到了這無敵的重甲上,就已經沒有多餘的資源再花費在大規模的修補城牆上頭了。

  也就是說……現在的高句麗,唯一抵抗大唐的方法,便是建立一支無敵的重甲騎兵,再沒有其他的選擇了。

  除非這些花費了重金的甲冑統統棄之不用,而這顯然是不現實。

  當然最重要的是,買這甲冑,乃是高建武力排眾議的結果。

  這倒不是高建武想當然,而是重甲的威力實在太強大了。

  一千重甲,可以直接衝垮三萬騎,這個結果,足以讓人倒吸一口涼氣。

  因而高句麗為了防止大唐的重騎殺來,也練大量的重甲騎兵,本就無可厚非。

  可現在……當意識到要練這樣的鐵騎,本不是高句麗這樣的國力可以支持的時候,難道要讓高建武自己承認自己的疏失?

  誰會想到,一個重甲,可以抵得上以往二十個士卒的花費啊。

  就這……還嫌不夠,怎麼不讓人焦頭爛額?

  高建武下了心頭的焦躁,便道:「食肯定是沒有的,這選了重騎的壯丁,定是我高句麗的忠義之士,只要將士們秉持忠念,定可堅持下來。想我高句麗,起於微寒之地,列祖列宗們,在白山黑水和凜冽的寒冬之中穎而出,而有今日這江山社稷,難道今日將士們遭到的苦楚,會比列祖列宗們還要痛苦嗎?」

  「孤看這並不盡然,說到底,不過是壯丁們怕苦罷了,而將軍們一味縱容自己的部眾,卻殊不知,那大唐已磨刀霍霍,侵襲在即,此時我等理當克繼列祖列宗們的德,而不是稍有些許的難關,便怨天尤人,若如此,我高句麗如何與大唐一決雌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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