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正泰繼續微笑著道:「這個啊……這些地,你自己都說是陳家的,怎麼還好意思來討要呢?」
「什麼?」崔志正臉逐漸的消失了,接著便道:「當初可不是這樣說的?」
陳正泰這才收起了笑意,轉而正道:「當初也沒說給你土地啊,既然是陳家的土地,我若贈你,豈不了敗家子?這是要留給子孫的。崔公怎麼好意思開口提這樣的要求,你我雖然不好見外,有什麼話都可直言,彼此可以坦誠相待,可是開口就要我陳家的地,這很不合適吧?」
崔志正看著陳正泰認真的樣子,頓時覺得五雷轟頂,心口像是一下子堵著一口氣,出不來下不去。
他努力的呼吸著,不可置信的看著陳正泰,隨即冷聲道:「陳正泰……你想翻臉不認人?」
………………
武詡就坐在書齋里,此時正提著筆,在案牘上繼續計算著錢糧和土地。
不過很快,隔壁的正廳里,居然傳出了激烈的爭吵,打破了這裡的安靜,甚至可以聽到崔志正的咆哮:「做人怎麼可以言而無信!拿下高昌,崔家是出了死力的,崔家派出了這麼多的探子,老夫甚至親虎,還有……還有朝廷那裡,也是老夫的門生故吏上奏,這才有了現今,老夫不敢說拿最大的好,可好歹給一口湯喝吧,殿下竟然如此不近人,難道不怕被人脊梁骨嗎?」
武詡一聽,便曉得這陳崔兩家是分不平這利益了。
於是側耳傾聽,心裡忍不住嘀咕起來。
恩師這樣做,也太過了吧,將來陳家在河西和高昌,終究還要仰仗著崔家的,崔家這些日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若是賞罰不明,將來誰還肯為陳家用心效力呢?
似乎又約聽到了陳正泰說了什麼,便又聽崔志正聲震瓦礫的咆哮:「這不是地的事,這是你辱老夫!」(5,0);
「今日總要說個明白,好好好,殿下既如此薄寡義,那麼好的很,崔家算是認栽啦,只是此後,老夫以後再不敢高攀殿下,咱們各走各的路吧。還有,別忘了我兒崔巖,迄今是因殿下的緣故……」
武詡心裡嘀咕,崔志正好歹也是名士,他能說出這樣的話來,顯然是徹底的震怒了!
今日如此一鬧,只怕崔陳兩家,算是正式反目了。
哎……武詡心裡不由嘆了口氣。
而後,又聽到隔壁的廳里傳出聲音,只是音量一下子了很多,聽不甚清。
過了一盞茶功夫,便聽到腳步,顯然是崔志正打算要走了。
武詡起心念,便起來,悄悄到了門口,便見隔壁的廳里,崔志正走出來,而後他返,喜笑開的朝陳正泰行了個禮:「哎呀,殿下,不勞相送,不勞相送,都是一家人,何須相送呢?」
武詡:「……」
的臉上閃過愕然,甚至以為自己看錯了,可接下來的一幕卻令更震驚了。
卻見陳正泰隨後也走了出來,進了武詡的眼簾,卻是執著崔志正的手道:「崔公乃是長輩,這是該當的。」
卻又聽崔志正歡天喜地的樣子,滋滋道:「過兩日,我再來拜,殿下……從此以後,若還有什麼事,只管吩咐,老夫年紀雖是大了,可只要殿下一聲號令,也絕無二話,定要效勞的。」
「崔公此言,令我佩。」陳正泰拍拍他的手,頗為意:「能有幸結識崔公,是我陳正泰的福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