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崔公如此,反而讓臣踏實了下來,他們如此錙銖必較,討價還價,可見這崔公和那朔方郡王,是真的打算兌現承諾的,如若不然,他們何須如此呢?直接痛快的答應大王,難道不好嗎?臣沒有做過生意,卻也見識過一些商人,那些商人們從得失之中取得的經驗便是,但凡是信口開河者,都不可信。而只有與你反覆討價還價者,方為真正的買主。」
「大王,現在崔公如此的反應,反而讓臣鬆了一口氣,憑此,足見他們的真心誠意。而至於郡王還是國公,是三十萬貫還是五十萬貫,固然這其中是有極大的差別,可大王所要慮的,首先不是價碼多,而應該是能夠在乞降之後,可以平安落地。」
這意思是說,命才是最重要的!
麴文泰聽罷,似乎覺得有理,他背著手,來回踱步,頷首道:「這確是金玉良言。只是……孤還是有些不甘。」(5,0);
曹藝想了想道:「不妨在這個條件上,再加一個條件。」
「你說來聽聽。」
「要求陳氏答應與大王結秦晉之好。」
「嗯,你說那陳正泰?此人我聽聞過,他是駙馬。何況孤的兒,怎麼可以給人為妾?」
曹藝便道:「臣聽說,陳正泰有一個至親的堂弟,陳正德,此人的祖父,現在掌握了陳家的錢糧,陳正泰雖為嫡系長房的家主,可論起陳氏部的關係遠近,這陳正德在陳氏之中的地位,卻是不低。此人已年過二十四,只是迄今尚未娶妻,這說來,倒也是奇怪的事……」
「孤明白你的意思了。」麴文泰嘆了口氣,道:「這件事,你去和那崔志正談吧,孤再去見他,難免要難堪,而其他人,孤也不放心。你與他談妥之後,孤這便傳出詔令,降便降罷,到了這個時候,似乎也只能如此了。」
曹藝行禮:「喏。」
…………
當夜,事便談妥了。
等到了黎明時分,曹藝繼續宮拜見。
而後,麴文泰召集了文武大臣,讓人宣讀了自己歸附大唐的詔令。
文武大臣們此時都默不做聲。
大家都很清楚,大勢已去,到了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人可以阻止了。
於是麴文泰先行摘下了自己的王冠,文武大臣們紛紛痛哭。
當然,也有人哭著哭著,忍不住想笑的。
畢竟……自己家早就談好了更好的條件,就怕大王要頑抗到底,到時自己還要冒死造反呢!
現在好了,大家都很愉快。
那思漢殿的旄羽也已取下,換上了唐旗。
數不清的飛騎,開始奔向四面八方。
金城之。
叛的士兵們依舊還是惶恐不安。
這其實也可以理解,畢竟叛之前,本沒有知會唐軍,也就意味著,這只是用事而已,現在高昌國的司馬被殺了,他們已沒有了選擇,大唐的軍隊又聯絡不上,也不知就算聯絡上了,會得到什麼待遇,一時之間,大家只好繼續守在這金城之中。
從義軍里幾乎已沒有什麼紀律了,大家一鬨而散,曹尋到了自己的母親和妻兒,每日陪在側,他焦灼的等待著消息,此時他已算是叛兵,也不知大王會不會發兵來。
直到此時……有飛騎而來,拿著詔書的飛騎宣讀了麴文泰的詔令,金城上下人等,盡都赦免,自此之後,再無高昌,高昌上下君臣以及庶民百姓,統統都為大唐子民。
金城的府庫,統統要封存,一應戶籍的文牘,也需妥善保護,現在要等的,乃是唐軍的到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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